程則許正倚在彈痕累累的車門上，一柄鋒利的刀斜插在他的腹部，

殷紅的血浸透了昂貴的真絲襯衫，在衣料上暈開一朵絕望的花。

他腳邊橫七豎八躺著幾具早已冰冷的軀體，而程則許的掌心，還牢牢攥著一把鍍了銀的左輪，

槍身映著他蒼白卻依舊桀驁的臉。“你來了?！背虅t許看見他，嘴角竟?fàn)科鹨荒ㄐΓ?/p>

像是早已預(yù)料到這場會面，“倒是比我想的快些?！背逃蟹苏驹趲撞街?，

寒風(fēng)吹亂了他額前的發(fā)，汗?jié)竦陌l(fā)絲貼在滾燙的皮膚上，像一道冰冷的符咒。

他望著地上氣息奄奄的人，目光冷得像淬了冰，可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層冰下正翻涌著怎樣混亂的暗流?！八麄冋f，要活的?！背逃蟹说穆曇羝椒€(wěn)得近乎詭異，

像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guān)的事，“活著帶回去，一點一點撬開你的嘴，問出那些藏起來的賬戶。

我現(xiàn)在可以救你，也可以看著他們把你拖走。”“救我？”程則許低低地咳了一聲，

腥甜的血沫沾在唇角，他卻毫不在意地拭去，“救我回去，再陪你演一場你死我活的戲碼？

”“是?！背逃蟹舜鸬酶纱?，指尖卻在袖中不自覺地蜷縮起來。程則許笑了，

笑聲牽扯起腹部的傷口，更多的血涌了出來，他卻像感覺不到疼似的，眼神亮得驚人，

像是燃盡前的最后一簇火焰?！俺逃蟹耍阏媸恰e得慌。”他緩緩抬起握著槍的手，

利落地上膛，冰冷的槍口穩(wěn)穩(wěn)抵住自己的心臟。“這顆子彈，原本是留給你的。

”他看著程有匪，目光里藏著某種程有匪讀不懂的復(fù)雜情緒，“但現(xiàn)在，我改主意了。

”“你瘋了！”程有匪幾乎是本能地沖過去，想奪下那把槍，手腕卻被程則許用盡全力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