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冰冷的蛇信舔舐而過。她將頭垂得更低，呼吸都放輕了幾分。“咱們伺候的是天家，

”曹瑾繼續(xù)慢條斯理地說道，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異常清晰，“天家無小事。一封信，

一句話，甚至一個字眼，都可能關乎宮廷體統(tǒng)，關乎前朝安穩(wěn)。你們的手，

傳遞的是墨字竹帛，也可能是……”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拖長了語調，“……禍患之源。

”幾個年輕的小信使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八裕奂野言捳f在前頭，

”曹瑾的語氣陡然轉冷，“管好自己的眼睛、耳朵和嘴巴。按制傳遞，不得窺探，不得延誤，

更不得夾帶私貨、互通消息。若讓咱家發(fā)現(xiàn)誰壞了規(guī)矩，走了歪路……”他冷哼一聲，

那聲音如同冰錐，刺入每個人的耳中，“這宮里的水井、荒殿，可不缺幾個無名無姓的孤魂。

”一番話恩威并施，敲打得在場眾人膽戰(zhàn)心驚?！芭緜冎斪裾朴〗陶d！”掌事太監(jiān)帶頭，

所有人齊聲應道，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惶恐。曹瑾似乎滿意了，

又隨意踱步看了看桌案上分揀好的信件，問了掌事太監(jiān)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

這才帶著人揚長而去。那股迫人的低氣壓許久才緩緩散去。信使房里恢復了細微的聲響，

卻無人敢大聲說話，每個人臉上都殘留著心有余悸的蒼白。錦書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

繼續(xù)分揀書信，指尖卻有些發(fā)涼。曹瑾今日突然前來，絕非僅僅是訓話那么簡單。

他是在警告，也是在宣示他對這條信息通道的絕對掌控。是因為前朝的風波已經(jīng)波及內廷，

讓他更加警惕？還是他察覺到了什么異常？她不由得想起昨日林才人的憂思，

以及顧懷舟那句莫名其妙的“少來為妙”。難道真的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一整天，

她都格外謹慎，遞送信件時更是惜字如金，連平日會多聊兩句的熟面孔，她也只是匆匆交接，

不敢多言。傍晚回到住處，她才發(fā)現(xiàn)袖袋里不知何時被塞進了一封家書。

是白日里哪個小宮女偷偷給她的，竟在曹瑾巡查的緊張氣氛下忘了及時處理。她正想收起，

明日再處理，目光卻無意間掃過信封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