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絲帕中央，那灘暗紅的血跡邊緣，幾縷細(xì)微的金絲在燭光下詭異地閃爍著。她喘息著，

目光空洞地望著上方藻井繁復(fù)的雕花，聲音因?yàn)閯×业目人远粏∑扑椋?/p>

卻帶著一種近乎卑微的懇求：“…放…放了那些宮女…她們…無辜…”蕭凜沒有立刻回應(yīng)。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搖曳的燭光下投下巨大的陰影，一步步走到矮榻前。陰影籠罩下來，

帶來沉重的壓迫感。他俯視著她，眼神依舊冰冷，

但看著那灘刺目的血污和她眼中近乎絕望的哀求，

眼底深處那翻涌的暴戾似乎被強(qiáng)行壓下了一絲?！盁o辜？”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嘲諷，

“這深宮之中，誰的手是干凈的？”曦和艱難地?fù)纹鹨稽c(diǎn)身子，仰視著他，

淚水無聲地從空洞的眼眶中滑落，

下：“她們…只是…聽命行事…求你…用我…換她們…我留下…為質(zhì)…” 她伸出枯瘦的手，

顫抖著抓住了他玄色衣袍的下擺，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隨你…處置…”那冰冷的衣料觸感讓她指尖一顫，卻抓得更緊。蕭凜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他低頭，看著那只抓著自己衣袍的、枯瘦蒼白、布滿冷汗的手，

又看向她臉上蜿蜒的淚痕和眼中卑微到塵埃里的絕望。

一股極其復(fù)雜的、難以言喻的情緒猛地攫住了他，像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了他的心臟。

是…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被刻意遺忘的…憐惜嗎？時(shí)間仿佛凝固了。

只有燭火不安地跳躍著。良久，蕭凜猛地轉(zhuǎn)過身，背對(duì)著她，聲音依舊冷硬，

卻少了幾分之前的刺骨冰寒：“…明日，遣散重華殿所有宮人。” 他頓了頓，

走到一旁的多寶格，從最下層一個(gè)不起眼的抽屜里取出一個(gè)巴掌大的青玉小瓶，看也沒看，

反手扔到榻上，落在曦和手邊?！昂攘?。能讓你少咳兩聲。” 語(yǔ)氣生硬，帶著命令，

卻不再有之前的暴戾。那青玉小瓶觸手溫潤(rùn)。曦和怔怔地看著它，

又抬頭看向那個(gè)背對(duì)著自己的、高大的、籠罩在陰影里的背影。她顫抖著擰開瓶塞，

一股清苦的藥味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