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 “規(guī)定” 和 “政策” 壓在心底的念想，

那些關于祖父、關于祖母、關于青川鎮(zhèn)老傳統(tǒng)的記憶，都從那條縫里涌了出來?！澳禳c。

” 胡燦突然轉(zhuǎn)身，背對王奶奶，望向巷口。路燈的光照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像一道屏障?！盁炅宋野鸦姨幚淼?，這樣不會污染環(huán)境?！蓖跄棠蹄读似?，

渾濁的眼睛里泛起光。她急忙從布袋子里掏出一沓紙錢，手抖得厲害，

好半天才把紙錢放進鐵桶里?！袄项^子，多拿點錢，買點好的...” 她小聲念叨著，

聲音輕得像風，“要是想我了，就跟著河燈回來看看... 我還在老地方等你。

”胡燦筆直地站在巷口，像一尊守門的石獅。他聽見背后火焰燃燒的噼啪聲，

聞到紙灰特有的、帶著點焦糊的氣味，心里卻異常平靜。這是他工作幾年來，

第一次 “違規(guī)”，可他一點都不后悔。忽然，他看見遠處河畔有一點亮光閃爍。

那是是一盞河燈，米白色的油紙，在夜色里像一顆星星，順著水流慢慢漂過來。接著，

第二盞，第三盞... 一盞盞河燈從河邊漂出來，順著青川河往下游去，悄然無聲，

卻如星河墜地。胡燦看著那些河燈，眼眶突然有點熱。他知道，

禁令終究沒能完全壓住千年的傳統(tǒng)。那些刻在骨子里的念想，那些關于思念和敬畏的情感，

不是一紙禁令就能輕易切斷的。那晚之后，胡燦和蘇曉之間有什么東西，

好像也跟著紙灰一起燒沒了。他們依然在同一個鎮(zhèn)政府工作，在同一個辦公室辦公，

卻再不同行同食。蘇曉不再等他下班，不再早上帶兩個肉包放在他桌上，

不再在開會時用眼神跟他無聲交流。她總是埋頭寫材料，要么就是出去跑村社，

兩人一天都說不上一句話。三個月后，蘇曉遞了辭職信?！拔乙吡?。

” 她來辦公室辦手續(xù)時，手里拿著一個紙箱，

里面裝著她的東西：幾本哲學、社會學和關于民俗的書，一個疊河燈的竹篾，

還有一張他們倆大學時的合照，照片上的她笑著，往他頭上插了一朵槐花。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