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外婆?！绷殖狡磷『粑?，認真地看著她?！八且驗樾墓Ｈナ赖?。那天下午，

只有我和她在家?！彼愂鲋?，語氣像是在做一份客觀的報告，

但微微顫抖的指尖卻泄露了不一樣的情緒，“她之前說過不舒服，我沒有重視。

我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彼龥]有說更多細節(jié)，

沒有描述那些沉重的負罪感和恐懼。但林辰聽懂了。他忽然間，全懂了。懂了她的絕對控制，

懂了她的數據量化，懂了她的步步為營，懂了她那令人窒息的保護欲背后，

藏著怎樣一個七歲小女孩的巨大驚恐和終生遺憾。他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又酸又脹。他上前一步，將那盒被捏得溫熱的酸奶遞給她，聲音很輕，

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晚晴姐?！薄班?？”“以后我去哪兒，做什么，

都提前跟你報備?！彼粗?，眼神清澈而堅定，“我手機永遠保持滿電，不開靜音。

你發(fā)的消息，我一定秒回。你制定的計劃，我絕對執(zhí)行?！薄拔也粫屇阏也坏轿摇?/p>

”“永遠不會?！边@不是承諾，這是誓言。是他跨越了所有少年心性的不耐煩和叛逆，

對她那份沉重而笨拙的“愛”的語言，所能給出的最真摯的回應。蘇晚晴怔怔地看著他，

看著這個她一點一點看著長大的少年，此刻用一種近乎成熟的姿態(tài)，

試圖擁抱她所有的恐懼和不安。她沉默著，接過了那盒酸奶。

吸管插進去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然后，她很輕很輕地說：“酸奶的保質期，

到下周二?！笨?，她依然在用她的方式說話。但這一次，

林辰聽懂了那冰冷數據下的全部溫度。他笑了起來，露出兩顆虎牙，眼睛亮晶晶的：“嗯！

下周二前我一定喝完！”酸奶盒被輕輕放在書桌上，發(fā)出細微的輕響。

房間里一時間只剩下空調低沉的嗡鳴。林辰的那句“永遠不會”還懸在空氣里，

帶著少年人特有的、不容置疑的滾燙重量。蘇晚晴垂著眼，

目光落在那個深藍色的舊筆記本上，指尖無意識地劃過封面磨損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