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顆大顆往下掉，“你怎么…”“說了…會爬回來…”水波般的輪廓動了一下，

似乎想扯出個笑，但效果只是讓那虛影更加晃動不穩(wěn)，

“就是…這次…卡垃圾桶縫里了…勞駕…”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得斷斷續(xù)續(xù)，

聲音輕得我必須屏住呼吸才能捕捉。巨大的心痛和后怕席卷而來，壓得我?guī)缀踔舷ⅰ?/p>

我手忙腳亂地想把他拉出來，又怕自己的觸碰會加速他的消散，

手指徒勞地在他虛影周圍比劃，哭得直抽氣：“我…我怎么幫你？碰哪里？你會不會疼？

”“別…別哭…”他聲音更弱了，帶著無奈的縱容，

“眼淚…咸…殺得我傷口疼…”我趕緊用袖子胡亂抹臉，

吸著鼻子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那…那怎么辦？懷表肯定不在這里了，我們?nèi)ダ幚碚荆?/p>

現(xiàn)在就去！”我試圖去攙扶他那模糊的輪廓?！暗鹊取彼浦刮?，虛影微微搖頭，

“不行…離‘源’太遠(yuǎn)…我…撐不住…”“源？什么是源？懷表嗎？

”“嗯…”他的身影又淡了幾分，聲音幾乎成了耳語般的嘆息，

“類似…錨點…或者…充電器…”他艱難地抬了抬手，指向我來時的方向，

皮垃圾桶：“必須先…回去…靠近…最后消失的地方…可能會…凝聚一點…”回那個出租屋？

“好好好，回去！我們立刻回去！”我沒有任何猶豫，脫掉自己臟兮兮的外套，想給他披上，

卻發(fā)現(xiàn)衣服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落在地上。我的心狠狠一揪。他極輕地笑了一下，

氣聲微弱：“夫人…貼心…但…暫時…用不上…”我撿起外套，

咬緊牙關(guān)：“那…我怎么帶你回去？”我甚至不敢背他或者抱他。“跟著你就好…”他說，

“別…走太快…”我用力點頭，試探性地朝出租屋的方向邁了一步，然后緊張地回頭。

那團模糊的水波狀虛影，緩慢地、艱難地飄離了垃圾桶，像一縷隨時會斷開的煙，

勉強跟在我身后一步遠(yuǎn)的地方。我從未走過如此小心翼翼又煎熬的路。不敢快，不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