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敘怔在原地,耳邊嗡嗡作響。
早知道祁衍之會這樣,可真聽他親口說出來,心臟還是忍不住刺痛。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伴隨著那個熟悉的溫潤嗓音:“衍之,怎么樣,時老師還好吧?”
是宋南,他穿著一身清爽的運動服,眼中盛滿真切的擔(dān)憂。
祁衍之的表情瞬間柔和下來,他自然地牽過宋南的手,對著時敘冷笑一聲:“死不了?!?/p>
“衍之,別這么說,”宋南扯了扯祁衍之的衣袖,語氣里帶著不贊同,“畢竟時老師是你的……”
時敘指尖掐進掌心,強撐著站起身,聲音平靜得可怕:“宋醫(yī)生,這里不關(guān)你的事?!?/p>
宋南露出擔(dān)憂的神情:“時老師,我只是擔(dān)心你……”
“擔(dān)心什么?”時敘打斷他,聲音嘶啞,“擔(dān)心我死了,沒人給你讓位置嗎?”
祁衍之猛地將宋南護在身后:“時敘!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阿南作為醫(yī)生好心來看你,你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說完,他緊緊握住宋南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宋南還在說些什么,似乎在為他說好話,可兩人的背影漸行漸遠,時敘已經(jīng)聽不清了。
他呆呆地坐在病床上,良久才起身辦理出院手續(xù)。
回到家,他徑直打開醫(yī)藥箱,取出第二支特效藥。
針尖刺入血管,他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似乎已經(jīng)感受不到疼痛。
藥效發(fā)作得很快,加上最近身體疲累,他只覺得渾身無力。
他扶著墻壁,一步步挪回臥室。
清晨,時敘經(jīng)過次臥時,門縫里透出的景象讓他頓住腳步。
祁衍之蜷縮在凌亂的床上,周圍是他用衣服堆出來的巢。
Alpha在缺乏安全感時會用配偶的衣服筑巢,讓愛人信息素的味道包裹自己。
時敘看清了床上都是宋南的衣服,沒有一件屬于他。
祁衍之將臉深深埋進那堆衣物里,懷中抱著一盒信。
他口中喃喃:“阿南……”
時敘覺得那盒子和信封的樣式莫名熟悉。
他瞥見墻上的掛鐘,離上課只剩十分鐘;他不再多想,匆匆出門。
穿過校園林蔭道時,醫(yī)務(wù)室敞開的窗戶里飄出宋南和別人的談笑聲。
一個教師打趣道:“宋醫(yī)生,你究竟用了什么魔法?讓祁教授那樣的高嶺之花都對你死心塌地,連他愛人都比不上你呢?!?/p>
宋南輕笑出聲,聲音里帶著幾分得意:“其實也沒什么特別的,我和衍之原本是筆友。”
其他教師發(fā)出驚訝的感嘆:“筆友?”
“嗯,我們通信了整整三年,后來見面才發(fā)現(xiàn),居然在同一所學(xué)校上學(xué),這大概就是緣分吧?!?/p>
宋南炫耀道:“畢業(yè)后,他為了陪我,和我一起進入了這所大學(xué)任職?!?/p>
有人好奇地追問:“哇,那你們的筆名是什么呀?”
宋南頓了頓,才道:“我叫‘心悅君’,衍之叫‘山有木’。”
窗外的時敘如遭雷擊。
這兩個筆名他再熟悉不過了。
十年前,他以‘心悅君’的筆名與‘山有木’通了整整三年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