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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重感。

蘇白從無盡的黑暗中猛地墜落,那種冰冷的虛無在一瞬間被灼熱的真實取代。她猛吸一口氣,喉嚨里充滿塵土的苦澀,視線模糊,像是蒙著一層磨砂玻璃。她知道,她又“上線”了。

“宿主,歡迎回到任務世界。系統(tǒng)重啟成功,數(shù)據(jù)檢查完畢,祝您任務順利?!?/p>

耳邊響起冰冷的機械音,代號為“伊甸園”的救贖系統(tǒng)。聲音沒有情感,純粹的程序指令。蘇白翻了個身,酸痛的肌肉抗議著。這具身體仿佛泡在福爾馬林里太久,每塊骨頭都在叫囂。她睜開眼,入目是斑駁的天花板,像飽經(jīng)風霜的舊船板,透露著歲月的沉重。

“這一次,是哪個倒霉蛋?”她捏了捏眉心,虛弱地問道。

“目標人物:陸淮深。身份:本世界小說《深淵挽歌》終極反派。任務:引導陸淮深脫離深淵,回歸正途,阻止其最終崩塌結局。任務難度:S級?!?/p>

陸淮深。這個名字讓蘇白的心臟猛地一抽。S級任務,意味著她的目標是那種黑化徹底、扭曲入骨的變態(tài)。而陸淮深這個名字,就算在無數(shù)任務世界里摸爬滾打過的蘇白,也曾聽聞系統(tǒng)內(nèi)部流傳的“死亡名單”。陸淮深,赫然在列。

“他怎么了?”蘇白掙扎著坐起來,看向窗外。暮色四合,遠方的城市燈火像星星點點的血跡,將高聳的建筑輪廓拉扯得異常猙獰。

“當前時間線:陸淮深十七歲。身份:陸家私生子,目前被陸家接回,寄養(yǎng)于主宅。心理狀況:重度抑郁,反社會傾向萌芽,極度缺乏安全感與信任感。目前已遭受陸家主母及大小姐多次——”系統(tǒng)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惡意對待?!?/p>

蘇白倒抽一口涼氣。十七歲,正是人格塑形的黃金時期,卻已經(jīng)抑郁到反社會傾向萌芽。那本《深淵挽歌》她聽過,結局是陸淮深將所有仇人盡數(shù)報復,手段殘忍至極,最終自毀于權力的頂峰。一個被徹底毀掉,又徹底毀掉世界的人。

“系統(tǒng),這次的‘身份’是什么?”蘇白問。每一次任務,系統(tǒng)都會給她一個合適的身份,以便她接觸目標。

“宿主本次身份:林家養(yǎng)女,林晚。與陸淮深同校,高二年級生?!?/p>

林晚。一個聽起來就帶著煙火氣的普通名字。蘇白捏了捏拳,她的身體很瘦弱,指節(jié)突出,掌心粗糙,顯然不是什么嬌養(yǎng)大的孩子。她的記憶開始涌入,零星的片段閃爍而過:林家重男輕女,她從小被當成免費勞力。成績優(yōu)異,卻從未得到應有的重視。她的親生母親拋棄了她,這讓林晚對“愛”的概念充滿了懷疑。

“系統(tǒng),我的任務目標是成為他的白月光嗎?”蘇白突然問道。這是很多系統(tǒng)文的套路,用溫柔善良去感化反派,成為他生命中唯一的亮色。

“數(shù)據(jù)分析顯示,成為‘白月光’模式的成功率低于20%。建議宿主以‘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或‘無條件的支持者’形象切入。該模式將提升目標信任度,有利于后期引導。”系統(tǒng)冰冷地回應。

“哦……”蘇白輕聲應著,心里卻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系統(tǒng)很少會直接否定某種“情感模式”。它一向是給出最優(yōu)化方案,而不是明確排除哪一種。但她也清楚,陸淮深這種性格,白月光的柔軟或許只會讓他更加敏感而脆弱,甚至進一步扭曲。他需要的是力量,是理解,而非單純的救贖。

第二天,蘇白頂著林晚的身份,第一次見到了陸淮深。

午休時間,天臺。這是她根據(jù)系統(tǒng)提示找到的地點。天臺的風很大,吹亂了她刻意梳整齊的劉海。一個清瘦的身影背對著她,坐在天臺邊緣的女兒墻上,雙腿懸空,仿佛隨時都會墜落。他身上穿著洗得發(fā)白卻干凈的校服,瘦小的背影卻透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滄桑與冷峻。

這就是陸淮深。哪怕只是一個背影,那股孤獨到絕望的氣息也撲面而來。

蘇白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放輕了腳步。她知道,此刻的陸淮深就像一只受傷的野獸,任何突然的靠近都可能招致攻擊。

“同學?”她聲音很輕,帶了點少女的羞澀,卻不失堅定。這是系統(tǒng)給她規(guī)劃的“初遇”人設——一個不怯懦、卻也不張揚的普通同學。

陸淮深像是沒聽到一樣,一動不動。他的頭發(fā)有些長,遮住了側臉,只能看到一個緊繃的下頜線,和那雙緊握著的拳頭。

“是高二的陸淮深嗎?”蘇白繼續(xù)說,聲音里帶著關切,但又保持著距離,“林老師找你,讓你去辦公室一趟。”

她撒了謊。系統(tǒng)只告訴她陸淮深在這里,并沒有老師找他。這是測試。她想看看,這個未來的反派,此刻的敏感少年,會如何應對。

良久,陸淮深才緩緩轉過頭。

那是一張清秀得出奇的臉,蒼白而透明,像是精致的玉雕。眼睫很長,低垂時能在他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然而,當他抬眼望向蘇白時,那雙眼睛卻像兩口深不見底的古井,沒有一絲光亮,只有冰冷而沉靜的漩渦。里面沒有十七歲少年該有的青澀與懵懂,只有提前到來的疲憊和警惕。

蘇白的心臟猛地一揪。她見過無數(shù)反派,但很少有像陸淮深這樣,眼神里帶著一種徹骨的荒蕪。那不是恨,是麻木,是世界在他眼中早已崩塌的死寂。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那目光像是在審視一個闖入者,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敵意。

“老師說有點急事……”蘇白重復了一遍,心里卻在想,系統(tǒng)到底有沒有給這孩子的心理治療安排?這已經(jīng)不是單純的引導能解決的問題了吧?

“伊甸園,他目前的心理防線太強了,常規(guī)方法奏效甚微。”蘇白在腦內(nèi)對系統(tǒng)溝通。

“宿主,請堅持系統(tǒng)引導策略。根據(jù)數(shù)據(jù)模擬,首次接觸的積極與非侵略性互動,將對后續(xù)信任度建立至關重要。”系統(tǒng)機械地回應,沒有任何波動。

蘇白深吸一口氣,她在陸淮深那雙眼睛里看到了她的渺小和他的強大。不是力量上的強大,而是精神上,那種生人勿近的強大。

“我知道你可能覺得很煩,”蘇白突然換了一種更直接的語氣,“我聽人說……你最近心情不太好。但是,林老師是真的找你。”

她決定冒險。與其扮演一個小心翼翼的善意路人,不如展現(xiàn)出一點點“洞察力”,或許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陸淮深的眼神閃了閃,終于,他從女兒墻上跳了下來。他的動作輕盈得像一只貓,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他比蘇白高出半個頭,陰影投了下來,將她籠罩其中。

“哦?!彼话l(fā)出了這一個字,聲音低沉,帶著少年變聲期特有的沙啞,卻又極度克制,仿佛不想讓嗓音中的情緒泄露分毫。

他擦過蘇白身邊,沒有絲毫停留,徑直走向天臺的出口。蘇白的心臟怦怦直跳,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打破系統(tǒng)既定模式的干預。她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然而,就在陸淮深即將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

他沒有回頭,只是側了側頭,用那種仿佛能看穿人心的視線,淡淡地掃了一眼蘇白。

“你是誰?”他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林晚?!碧K白清晰地回答,心臟在胸腔里劇烈跳動。她知道,這一刻的陸淮深,已經(jīng)將她列入了他的觀察名單。而她,也正式踏入了這片深不見底的泥沼。

系統(tǒng)沒有提示“任務進度提升”,也沒有任何夸贊。它依舊冰冷,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在它的計算之中。

但蘇白知道,這一次,她似乎走上了一條不同尋常的“救贖”之路。因為在陸淮深那雙黑沉的眼底,她在那一瞬間,看到一種極度壓抑的……好奇。這好奇,是危險的種子。他需要陽光才能開花,可她卻清楚地看到,這片泥土里,已經(jīng)長出了偏執(zhí)的藤蔓。

她所經(jīng)歷的所有任務,系統(tǒng)都是她最可靠的盟友。然而,這次,當她再次試圖溝通時,系統(tǒng)卻出現(xiàn)了短暫的,刺耳的電流聲。

“伊甸園?”蘇白心頭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回應她的,只有死寂。

系統(tǒng),似乎在這一刻……失聯(lián)了?

蘇白站在天臺上,晚風吹起她的校服裙擺,她看著陸淮深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那寂靜的走廊,仿佛要吞噬一切。她只感到一股從頭涼到腳底的寒意。

一個沒有系統(tǒng)指引的S級反派,一個已經(jīng)對她產(chǎn)生好奇、甚至一絲絲隱秘探究的偏執(zhí)少年。

她的救贖系統(tǒng),故障了。

而她,似乎已經(jīng)成為這片深淵中最先被標記的,唯一的……白月光。她本該成為引導他走向光明的契機,但現(xiàn)在,她有種預感,她或許會成為他沉淪更深的誘餌。

晚風依舊在天臺呼嘯,卷著蘇白單薄的裙擺。夕陽的余暉把她拖得老長,像一根被拉扯到極致的線。系統(tǒng)靜默無聲,就像一臺突然死機的老式電腦,只余下那令人不安的電流滋啦聲,在她腦海深處回響。她深吸一口氣,空氣里是這座城市特有的,混雜著鐵銹和塵土的味道。

“伊甸園,你最好不是在跟我玩兒幽默?!碧K白在心里低聲咒罵。S級任務,目標人物是陸淮深,這個未來能把世界攪得天翻地覆的家伙。這已經(jīng)不是“難度”問題,這特么是“地獄模式”乘以“盲飛”。

她回憶起陸淮深剛才那個眼神,那不是一個十七歲少年對偶遇同學的眼神。那是獵食者在打量獵物,評估威脅,計算距離。那種冰冷和壓抑,讓她一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宿主都感到脊背發(fā)涼。他是對她產(chǎn)生了好奇,但也僅僅是好奇。這種好奇,在偏執(zhí)的反派身上,往往是危險的開端,而不是救贖的曙光。

蘇白走到天臺邊緣,俯瞰下方。學校的操場上,零星還有幾個學生在打球,歡聲笑語,充滿了生機。而她和陸淮深,一個站在天臺上,一個剛剛離開,仿佛都與這鮮活的世界格格不入。

“林晚啊林晚,你這身份可真夠‘百搭’的?!碧K白自嘲地笑了笑。林家養(yǎng)女,地位尷尬,經(jīng)濟拮據(jù),但成績優(yōu)異,人設上是“堅韌不拔的普通少女”。這倒也符合她此刻的處境——沒人能依靠,只能靠自己。

她再次嘗試喚醒系統(tǒng),腦海中卻依舊只有一片死寂。好吧,看來是真的“故障”了。沒有了數(shù)據(jù)分析,沒有了任務指引,甚至連最基礎的“狀態(tài)檢查”都成了奢望。這讓她在無數(shù)任務世界里養(yǎng)成的SOP(標準作業(yè)程序)徹底失效。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碧K白自我安慰。她不是沒遇到過突發(fā)狀況,只是這次的狀況,有點超綱。

第二天,學校。

蘇白頂著林晚的身份,刻意地在校園里“偶遇”陸淮深。她沒有去找他,而是出現(xiàn)在他可能經(jīng)過的走廊、圖書館、或者食堂。當然,她表現(xiàn)得恰到好處,既不過分主動,也不刻意躲避。一個普通同學,偶爾的擦肩而過,眼神的短暫交匯。

陸淮深果然如她所料,也“觀察”著她。

在圖書館,他常常坐在靠窗的角落里,翻著一本《西方哲學史》,那本書的厚度幾乎和他的手臂一樣粗。蘇白坐在離他不遠的另一個角落,假裝看書,實際上余光都在他身上。她注意到,他總是握著那本書的邊緣,指節(jié)泛白,仿佛在壓抑著什么。他的眼神偶爾會從書頁上抬起,像一道冷箭,精準地射向她。

有一次,她在食堂打飯,陸淮深正好也站在她身后。隊伍很長,空氣里彌漫著菜肴和人聲的嘈雜。蘇白感到一股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沒有回頭,只是悄悄地打開了系統(tǒng)日志。一片空白。

“伊甸園,你還在嗎?任何反饋都行!”她在心里急切呼喚。

“滋——”這次不是死寂,而是一聲短暫而刺耳的電流聲,像是短路的信號。

蘇白手指一哆嗦,差點把飯勺掉在地上。這說明系統(tǒng)還在,只是陷入了深度故障。她能感覺到它存在,但它無法溝通,就像一臺失去信號的收音機,偶爾能捕捉到一點雜音。

她深吸一口氣,穩(wěn)住心神。陸淮深還在她身后。她不想被他察覺到異樣。

“林晚,你這菜打得也太素了吧?!迸赃呉粋€扎著馬尾的女生打趣道,“你是不是這幾天又在減肥?”

蘇白擠出一個笑容:“不減肥,只是最近沒胃口?!边@不是謊話,她這具身體確實有些營養(yǎng)不良,胃口也一般。

剛說完,她清晰地感到陸淮深的氣息又近了一點。一股淡淡的冷杉香氣,混合著洗衣粉的味道,獨特而清冽。

他沒有說話。直到蘇白打完飯,端著餐盤走到一邊,他才繼續(xù)向前,動作依舊輕盈無聲。蘇白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陸淮深已經(jīng)站在打飯窗口,正好擋住了她的視線。她只看到他漆黑的發(fā)頂,和那瘦削的背影。

她知道,他這是在觀察她,也在測試她。第一次的“謊言”讓他對她產(chǎn)生了好奇,現(xiàn)在,他想知道這個“林晚”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他那種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心態(tài),是不會輕易信任任何人的。她如果表現(xiàn)得太熱情,他會警惕;如果太疏遠,他又會失去興趣。一個“普通且有點特別”的度,非常難把握。

接下來的幾天,陸淮深以一種令人窒息的頻率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里。不是直接出現(xiàn),而是那種他總能在某個角落里看著她,而她每當有這種“被注視”的感覺時,總能找到他。

比如,晚自習后,蘇白收拾教材準備回家。林家重男輕女,她就算晚自習再晚,也得趕回去給弟弟妹妹們做飯,做家務。她背著沉重的書包,走在空曠的校道上。路燈把她的影子拉長,孤零零的。

突然,一陣風吹過,卷起路邊的幾片枯葉。蘇白下意識地抬頭,在不遠處的一棵老榕樹下,一個瘦高的身影正靠在樹干上,那身影完全融入了夜幕,如果不是他手中忽明忽滅的手機屏幕,她根本不會發(fā)現(xiàn)。

陸淮深。

他的目光在黑暗中,像是兩點幽冷的星火。他沒有走過來,也沒有發(fā)出聲音,只是那樣靜靜地站著,像一個沉默的守望者,又像一個伺機而動的捕食者。

蘇白的心臟猛地一跳。她感到一股寒意。他的這種“凝視”,已經(jīng)超越了普通的好奇,開始帶上了一絲偏執(zhí)的意味。

她沒有躲避。反而,她停下了腳步,隔著一段距離,也靜靜地看了他一眼。沒有探究,沒有害怕,只有一種平靜的接納。她想讓他知道,她看到了他,但她不害怕。

“這么晚了,還不回家?”蘇白的聲音打破了夜的寂靜,她刻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只是一個略帶關心的同學,沒有任何逾越。

陸淮深沒有回應,只是那雙眼睛更深邃了些。他緩緩地放下手機,手機屏幕的光熄滅了,他整個人也徹底隱沒在黑暗中。

蘇白知道,他不會說話,不會回應,但他會記住這一刻。她對他展現(xiàn)的“不害怕”和“不回避”,會像一滴墨水,慢慢滲透進他那片死寂的心湖。

她不再停留,轉身繼續(xù)往前走。當她走到校門口,即將離開學校的范圍時,她突然感覺到身后那股目光消失了。她知道,他還在那里,只是收斂了氣息。

她的步子有點急,心里亂糟糟的。系統(tǒng)故障無疑是雪上加霜,但陸淮深這種像影子一樣的審視,更讓她感到不安。他就像一個極度饑餓的人,發(fā)現(xiàn)了食物,但他沒有立刻撲上去,而是在反復地嗅聞,辨別,確定這食物是否有毒。她,就是那被他嗅聞的“食物”。

回到林家,迎接她的是又一次的質問和抱怨。

“怎么才回來?沒看到你弟弟餓了嗎?”林母的聲音尖銳得刺耳,伴隨著鍋碗瓢盆的撞擊聲。

蘇白默不作聲地走進廚房,開始她每天例行的家務。洗菜、切菜、炒飯。她手法嫻熟,像是生活了多年的主婦。林家一家三口坐在客廳看電視,弟弟趾高氣揚地指揮她。

這種壓榨,是林晚記憶中最深刻的體驗,也讓蘇白感到陣陣乏力。她在想,陸淮深那邊,可能比林晚的處境還要糟糕百倍。

炒完飯,她把飯菜端上桌,林家人開始大快朵頤。蘇白則走到一邊,默默地吃著一些殘羹冷炙。這已經(jīng)成了她的常態(tài)。

她突然想起陸淮深剛剛那雙眼睛,那雙徹骨荒蕪的眼睛。她和他,像極了被世界拋棄的兩個邊緣人。她至少還有系統(tǒng)賦予的“任務”,他呢?他只有無盡的深淵。

就在這時,她放在兜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她的舊手機,一個被林家人淘汰的舊款。上面只有一個信息,沒有發(fā)件人,也沒有內(nèi)容,只有一個空白的郵件。

蘇白心頭猛地一跳。這手機,除了她自己,沒人知道這個號碼。而且沒有發(fā)件人,只可能是通過某種匿名方式發(fā)送。

她點開郵件,里面就只有一個字:

“晚?!?/p>

一個字,帶著一絲詭異的親昵。

蘇白的心臟開始劇烈跳動,不是因為驚喜,而是因為某種危險而偏執(zhí)的預感。

這個字,是陸淮深。他正在試探她,正在靠近她。他知道她的名字,或者說,他已經(jīng)開始關注她。這表明,她的“天臺初遇”和隨后的“不回避”策略,已經(jīng)成功地引起了他的興趣。

然而,這興趣,卻像一張無形的網(wǎng),開始悄無聲息地將她籠罩。

白月光,有時候并非是光明和希望,而是深淵偏執(zhí)的第一個標記,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也可能是他牢籠中唯一的點綴。

蘇白合上手機,那句“誰”和那個“哦”之后,是這個“晚”。她感覺到一股強烈的不安。這個任務,恐怕會比她預想的,要更加坎坷和危險。一個沒有系統(tǒng)指引的S級反派,正在慢慢將她拖入他的泥沼。


更新時間:2025-09-01 19:19: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