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問題，像兩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安曉柔的臉上。
她站在講臺上，手足無措，臉色慘白得像一張紙。
臺下的李萌和張倩倩，更是嚇得把頭埋進(jìn)了桌子底下，恨不得當(dāng)場隱形。
整個教室的目光，都聚焦在她們?nèi)齻€人身上。
有震驚，有鄙夷，有恍然大悟。
老教授的臉色，已經(jīng)從黑，變成了鐵青。
他扶了扶眼鏡，用一種能凍死人的語氣，緩緩開口：“安曉柔同學(xué)，請你解釋一下。”
安曉柔的嘴唇哆嗦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她知道，這次，她是真的玩砸了。
“我……我……”她支吾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謊言被當(dāng)眾戳穿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對她這種，把“面子”看得比命還重要的人來說。
“我來說吧?！蔽移届o地開口，接過了話頭。
我把昨天晚上，她們?nèi)绾瓮祿Q我PPT的事情，以及之前她們?nèi)绾翁峁╁e誤資料，還倒打一耙的全過程，一五一十地，當(dāng)著全班同學(xué)和老師的面，清清楚楚地講了一遍。
我沒有添油加醋，只是陳述事實。
但這些事實，已經(jīng)足夠讓所有人，看清她們?nèi)齻€人的真面目。
我說完，整個教室一片嘩然。
“天哪，怎么會有這種人??？自己不做事，還偷換別人的成果！”
“太惡心了吧？平時看那個安曉柔挺清純的，沒想到心思這么歹毒?！?/p>
“活該！這種人就該讓她當(dāng)眾社死！”
李萌和張倩倩再也坐不住了，她們站起來，指著我，色厲內(nèi)荏地喊道：“你胡說！我們沒有！”
“是啊老師，是俞笙她血口噴人！她是在報復(fù)我們！”
“報復(fù)？”我笑了，“我報復(fù)你們什么？報復(fù)你們往我飯卡里充了錢，還是報復(fù)你們半夜起來幫我蓋了被子？”
我的反問，引來了教室里的一片哄笑。
安曉柔終于崩潰了。
“哇”的一聲，她哭了出來。
這又是她的老套路了。一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就用哭來博取同情。
“對不起……老師，對不起……”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是我錯了……是我鬼迷心竅……我不該換掉俞笙的PPT……我只是……我只是太想把這次展示做好了，我壓力太大了……”
她一邊哭，一邊給自己找借口。
“李萌和倩倩她們也是無心的……她們只是想幫我……求求你，老師，原諒我們這一次吧……”
她哭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梨花帶雨。
如果不是我早就見識過她的演技，我差點都要信了。
有些心軟的同學(xué)，已經(jīng)開始動搖了。
“算了算了，她都道歉了。”
“是啊，也不是什么大事，得饒人處且饒人吧?！?/p>
我冷眼看著她表演。
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我才慢悠悠地開口。
“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干嘛？”
我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教室都安靜了下來。
我看著安曉柔，一字一句地說：“安曉柔，收起你那套鱷魚的眼淚。你壓力大？你壓力大就可以剽竊別人的勞動成果，還反過來污蔑別人嗎？你只是想把展示做好？我看，你只是想把功勞都攬在自己身上吧！”
“還有你們兩個，”我轉(zhuǎn)向李萌和張倩倩，“別把什么責(zé)任都往‘無心’上推。成年人了，要為自己的行為負(fù)責(zé)。你們敢做，就要敢當(dāng)?！?/p>
“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一句‘對不起’就能抹掉所有傷害的。你們的行為，已經(jīng)構(gòu)成了學(xué)術(shù)不端。往小了說，是人品問題。往大了說，是誠信問題?！?/p>
我走到老教授面前，微微鞠了一躬。
“老師，我請求，將她們?nèi)齻€人的行為，如實上報給學(xué)院。至于我們小組的成績，我建議，按照我備份的這份PPT來打分。但是，這份成績，只屬于我一個人。她們?nèi)齻€，零分。”
我的話，擲地有聲。
安曉柔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和李萌、張倩倩三個人，都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我。
她們大概沒想到，我會做得這么絕。
在她們的劇本里，只要她們聲淚俱下地道個歉，我這個“受害者”就應(yīng)該大度地表示“沒關(guān)系”，然后大家握手言和，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惜，我不是圣母。
我信奉的，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老教授看著我，眼神里閃過一絲贊許。
他扶了扶眼鏡，用前所未有的嚴(yán)肅語氣，宣布了他的決定。
“俞笙同學(xué)的建議，我同意?！?/p>
“安曉柔、李萌、張倩倩，你們?nèi)齻€，這次的小組作業(yè)，零分處理。并且，我會將這件事，寫進(jìn)你們的學(xué)期評語里，并上報給學(xué)院。希望你們，好自為之?！?/p>
說完，他轉(zhuǎn)向我，語氣緩和了許多。
“俞笙同學(xué)，你的這份PPT，做得很好。思路清晰，論據(jù)扎實，設(shè)計也很有想法。這次的作業(yè)，我給你滿分?！?/p>
“下課！”
老教授說完，拿著教案，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整個過程，干凈利落。
留下一屋子，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同學(xué)。
和三個，面如死灰的，失敗的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