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鴉城的魔將,修為已是金丹圓滿,在這一畝三分地作威作福慣了。他被我踹翻桌子,先是一愣,隨即勃然大怒。
“哪里來的瘋婆子,敢在老子的地盤上撒野!”他獰笑著站起來,周身魔氣翻涌,“還敢直呼尊上的名諱,我看你是活膩了!”
他話音未落,一只碩大的魔爪已經(jīng)朝我的天靈蓋抓來。
我不閃不避,眼神甚至沒有一絲波動。
就在魔爪即將觸碰到我頭皮的前一剎那,我動了。
我手中的刀,比他更快。
一道血色的刀光閃過,快得讓人看不清軌跡。
那名魔將的動作戛然而止,他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口憑空出現(xiàn)的一道血線。
血線迅速擴大,鮮血噴涌而出。
“你……”他指著我,一句話沒說完,龐大的身軀便轟然倒地,生機斷絕。
一刀斃命。
整個酒館,瞬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魔修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我。他們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只有金丹后期的女人,竟然能一招秒殺金丹圓滿的血鴉城主。
我沒有理會他們的目光,踩著魔將尚溫的尸體,走到主座上坐下,將滴血的長刀重重地插在桌面上。
“我再說一遍?!蔽业哪抗鈷哌^全場,冰冷刺骨,“謝無常在哪?”
沒有人敢回答。
就在這時,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從酒館二樓傳來。
“好大的膽子。上一個敢這么跟尊上說話的人,墳頭的草已經(jīng)三尺高了?!?/p>
一個身穿黑袍,面容枯槁的老者,緩緩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他每走一步,周圍的空氣似乎都陰冷一分。
元嬰期!
這是謝無常座下的左護法,鬼影。
“你是誰?”鬼影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兩條毒蛇。
“一個來討債的人?!蔽移届o地回答。
“討債?”鬼影桀桀怪笑起來,“尊上從不欠人東西,只取人性命?!?/p>
“他欠?!蔽铱粗碛埃蛔忠痪涞卣f道,“三百年前,他屠戮青云門滿門,可還記得一個叫‘墨蓮’的女子?”
鬼影的笑聲戛然而止,眼神瞬間變得無比銳利。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墨蓮的弟子?!蔽揖従徴酒鹕?,身上的殺氣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師父的血仇,弟子今日,是來討還的?!?/p>
青云門墨蓮,這是我從宗門密卷里找到的一個名字。她是三百年前,唯一一個差點殺了謝無常的人,也是謝無常墮入魔道之前,唯一的白月光。
謝無常親手殺了她,也因此徹底瘋魔。
這是他心中最深的那道傷疤。
而我,就是要扮演那個揭開傷疤,前來復仇的人。
因為師尊說過,對付暴君,要比他更瘋。恨,是比愛更激烈、更極端的情緒,也更容易引起他的注意。
“就憑你?”鬼影不屑地冷哼一聲,“一個金丹期,也敢妄言復仇?”
“能不能,試過才知道?!蔽野纬鲎郎系牡叮都庵敝腹碛?。
一場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然而,就在我們氣機碰撞,即將動手的瞬間。
一股恐怖到令人窒GST息的威壓,從天而降。
整個酒館的桌椅,瞬間化為齏粉。所有魔修,包括元嬰期的鬼影,全都控制不住地跪了下去,瑟瑟發(fā)抖。
只有我還站著,用刀撐著地,七竅滲出鮮血,卻依舊挺直了脊梁。
一個身穿玄色王袍,面容俊美邪異的男人,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酒館中央。
他沒有看任何人,那雙深淵般的魔瞳,只是死死地盯著我。
“你剛才說,你是誰的弟子?”
他的聲音,像是淬了萬年寒冰,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殺意。
魔尊,謝無常。
他竟然被我引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