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宋爺爺在?!?/p>
宋元拍拍慕錦云的手。
見此,慕錦榮恨得咬牙切齒,她實(shí)在是不明白,為什么慕錦云總是運(yùn)氣那樣好,仿佛什么好事都被她占去。
而她,從出生到現(xiàn)在,一直都活在她的陰影下。
憑什么?
她就是要將她的一切都搶走!
慕錦云剛平復(fù)好情緒,就感覺到了一道如毒蛇般的陰冷視線在纏著自己,抬頭望去,撞入了慕錦榮那雙怨毒的眼睛里。
一愣,又順著她的視線落在了宋爺爺?shù)氖直成希腥淮笪颉?/p>
原來是這樣。
慕錦云笑了,對宋元道:“宋爺爺,我不怕,我知曉你不會讓我受委屈。”
乖巧得不得了,宋元那顆心都要化了。
好孫女,好孫女,好孫女啊
“好好好,乖孩子乖孩子……”
宋元滿是欣慰地看著慕錦云。
慕明州,慕錦榮,慕老太太:“……”
他們才是慕錦云的親人吧?
慕老太太咳嗽兩聲,醞釀了一下情緒,可剛巧不巧,宋元看到了走進(jìn)外院的大夫,立即起身,不顧他們直接迎著大夫進(jìn)了大廳。
大夫都沒反應(yīng)過來,人就已經(jīng)站在了慕錦云面前。
“快,大夫給我孫女看看這胳膊上的傷,傷得可重了,日后應(yīng)該不會留疤吧?”
宋元緊張地詢問。
大夫張了張嘴,但管不了那么多了。
“老爺還請讓開,草民得看看小姐的傷口是否嚴(yán)重。”
雖然他剛才在過來時(shí),似乎看到外院仿佛有個人快要被打死了,但目前來看,他還是以眼前的這名女子為重吧。
宋元立即讓開,好讓大夫好好地給慕錦云檢查傷口。
慕老太太被徹底無視,一向習(xí)慣了擺架子的她哪里受過這樣的待遇,面沉如鐵。
但她也不是白活到這個歲數(shù),不該說話的時(shí)候,她自然是不會說話的。
直至大夫給慕錦云包扎好傷口,慕老太太才試探性地開口,“宋老先生?”
“嗯?”
宋元堪堪將視線從慕錦云身上移開,隨后看向了她,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悅,“有事?”
要不是大夫檢查,他都沒發(fā)現(xiàn)這傷口竟這般深,可見那該死的畜生下了多重的手。
錦云丫頭可是他的親妹妹?。?/p>
慕老太太神色一僵,悻悻道:“老先生,慶兒是我慕家唯一的嫡系子弟,求您寬宏大量,饒過他這一次吧?!?/p>
“算是……”
慕老太太作勢就要往地上跪去。
“老身求您了?!?/p>
然而直至她跪下,宋元也沒阻止,慕老太太詫異,卻只能順勢趴在地上。
在頭抵住地面時(shí),慕老太太氣得咬牙切齒。
宋元見此,心中冷哼一聲。
這點(diǎn)腌臜手段,也敢用出來,他有什么受不住的?
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還怕折壽?
“看在你這么有誠意的份上,我可以饒過他這一次?!?/p>
隨著他的這句話,外面的鞭打聲驟然停下。
慕明州一喜,放下了心。
那可是慕家的獨(dú)苗,只要能留下一條命就好。
“但是……”
宋元看向了面色蒼白的慕錦云,語氣也跟著冷了幾分,“他必須得向錦云丫頭磕頭認(rèn)錯,不然,我便將他送去凈身房!”
聞言,慕明州和慕老太太的心都跟著顫了顫,而外邊偷聽的安氏,更是被氣得捂住了胸口。
到底是哪里出了錯,怎的慕錦云一回來,就一切都不受控制了?
慕錦云看著門外的那片衣角,斂眸,“宋爺爺,這樣會有損兄長的名譽(yù),到時(shí)候他若是記恨我,那我往后如何在慕府自處?”
說完,蒼白小臉滿是對未來的擔(dān)憂,看得宋元又是一陣心疼。
“沒事沒事沒事,這里待不下去,那就去爺爺家里待著,不過是多雙筷子的事,爺爺養(yǎng)得起?!?/p>
“可我畢竟是慕家女,出嫁都得從這邊走?!?/p>
隨著慕錦云的這句話,宋元一下子腦子清醒了不少,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這倒是個問題。”
一旁,那“祖孫三人”頓時(shí)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紛紛眼睛都亮了。
“錦云這你不用擔(dān)心,你是我慕家的大小姐,出嫁自然是要風(fēng)光大辦,絕不讓你在婆家那邊受欺負(fù)。”慕明州如是說。
慕老太太也點(diǎn)頭,“到時(shí),奶奶自然會給你挑選一個京城最好的女婿。”
慕錦榮也在一邊插話,“姐姐,慕府永遠(yuǎn)都是你的家?!?/p>
慕錦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氣氛瞬間就變得有些微妙了。
宋元揮了揮手,“你還是去外邊吧?!?/p>
慕錦榮,“……”
她求助般看向慕明州和慕老太太,卻只得到兩人要她聽話的眼神,小嘴一撇,滿是怨恨地看了慕錦云一眼,然后離開了大廳。
見此,慕明州乘勝追擊,“錦云,既然都是一家人,那你哥哥的事?”
慕錦云垂眸。
大廳內(nèi)瞬間就陷入了死寂。
都在等著她的回復(fù)。
時(shí)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慕錦云仍然沒有反應(yīng)。
慕老太太不禁有些著急了,悄悄地捶了捶腿,她還是想要早點(diǎn)結(jié)束的,不然一直跪著的話,她這身子骨恐怕就有點(diǎn)受不了了。
“錦云,無論你想怎么樣,奶奶都會贊同的。”
她眼中帶上了一絲期待。
一旁的慕明州也點(diǎn)點(diǎn)頭,第一次將慕錦云徹底地裝進(jìn)了眼睛里。
“錦云,你說便是。”
慕錦云暗自垂淚,哽咽出聲,“我倒不記恨兄長,只是他太容易被人蒙蔽雙眼,性子又太急,我看,還是讓他去護(hù)國寺清修兩月靜靜心吧。”
慕明州和慕老太太聽著聽著,從一開始的欣慰,到最后的臉色僵硬。
“護(hù)國寺山高路遠(yuǎn),慶兒哪能受得?。俊?/p>
兩人還沒說話,門外的安氏就在慕錦榮的攙扶下走了進(jìn)來,哀哀戚戚地開口。
“錦云,你非得一回來就攪得侯府家宅不寧嗎?”
安氏拿著帕子抹了抹淚。
看得慕明州一陣心疼,但又有些責(zé)怪,不過他也不想慕明州就這樣被送去護(hù)國寺,只能借助安氏。
他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安氏,語氣中盡是不忍。
“夫人,不是讓你去休息嗎?你怎的又出來了?”
“身子骨本就因生錦云留下了病根,再這般不知休養(yǎng),往后你可有得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