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絨把宋初一留下的舊匕首別在腰間時,窗外的梧桐葉正被秋風(fēng)卷著,打著旋兒落在窗臺上,
疊起薄薄一層金黃。匕首是去年冬天宋初一用攢了半個月的錢買的,刀鞘是普通的桃木,
上面刻著簡單的纏枝紋,是宋初一趁著雪夜,就著煤油燈一點點刻出來的,刀刃不算鋒利,
卻被他磨得锃亮,連一絲劃痕都沒有?!鞍捉q,你總愛往山里跑,那邊野獸多,帶著這個,
遇到危險時能防身?!?當(dāng)時宋初一笑著把匕首塞進她手里,指尖還帶著雪地里的寒氣,
卻把最溫暖的笑意留給了她。如今刀鞘還在,觸手溫?zé)幔赡莻€送她匕首的人,
卻成了別人口中 “化為灰燼” 的存在。但白絨不信。她太了解宋初一了,
那個總在寒夜里把唯一的破毯子裹在她身上、總說 “火里藏著逃生路,
只要不放棄就有希望” 的少年,絕不會輕易死在一場連尸骨都留不下的火災(zāi)里。
她清晰地記得,火災(zāi)前一天,宋初一偷偷塞給她一個布包,
里面是幾顆曬干的野果 —— 那是他特意去后山摘的,知道她喜歡吃,
還有一張折疊整齊的紙條,上面是他歪歪扭扭的字跡:“如果我不見了,別信他們說的話,
照顧好自己?!?當(dāng)時她只當(dāng)是少年人隨口說的玩笑,還笑著捶了他一下,
說 “你別亂說話”,現(xiàn)在想來,那竟是他提前留下的暗示,是他在為 “假死” 做準(zhǔn)備。
她的天賦是在宋初一 “死” 后第七天覺醒的。那天清晨,
她像往常一樣去河邊修煉提取水元素,指尖剛觸碰到水面,
就感覺到一股陌生的力量在體內(nèi)涌動,緊接著,一道淡青色的風(fēng)刃突然從掌心凝出,
風(fēng)刃劃過水面時,帶著尖銳的呼嘯聲,竟將垂在水面的柳枝齊根斬斷,
濺起的水花落在她手背上,帶著一絲清涼的觸感。風(fēng)元素在掌心流轉(zhuǎn),像一條溫順的小溪,
她突然想起去年夏天,宋初一笑著揉她的頭發(fā),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他臉上,
格外溫柔:“白絨你這么敏銳,連我藏在老槐樹上的野果都能找到,
以后肯定能看穿所有謊言,誰都騙不了你?!薄耙尤氚踩郑?/p>
至少得達到‘元素具象化’境界,能讓元素穩(wěn)定成型,運用自如。
” 城南雜貨店的老板一邊用軟布擦拭著黃銅羅盤,
一邊用眼神示意她看向柜臺后的暗格 —— 那里藏著一本泛黃的小冊子,
封面上用褪色的墨字寫著 “安全局入門須知”,邊角已經(jīng)卷起,顯然被人翻閱過很多次。
老板的聲音壓得極低,像怕被墻縫里的耳朵偷聽:“那地方對外是傳說,
沒人知道它的具體位置,
連我也是偶然得到這本冊子才知道它的存在;對內(nèi)卻是個十足的牢籠,
進去的人要么成了沒有感情的工具,要么就再也沒出來過。但你要找的人,
只有在安全局里才能找到,這是唯一的路?!睆哪翘炱穑捉q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修煉上。
晨光還沒穿透云層時,她就背著布包往山頂跑,布包里裝著干糧和水,
還有那本 “安全局入門須知”。山頂?shù)牟萑~上凝結(jié)著厚厚的晨露,她蹲在草叢里,
指尖輕輕拂過葉片,專注地感受著水元素的流動,指尖的水珠從最初的零散滴落,
到能聚成指尖大小的水球,再到后來能穩(wěn)穩(wěn)托住拳頭大的水球,
每一步都耗費了她大量的精力;月光灑滿大地時,她又轉(zhuǎn)到城郊的竹林,
在茂密的竹影里練習(xí)風(fēng)刃的精準(zhǔn)度。起初風(fēng)刃飄忽不定,連細(xì)竹枝都砍不斷,
還常常因為控制不好力道,讓風(fēng)刃反噬自己,手臂上留下一道道細(xì)小的傷口;練到后來,
她只需抬手,集中注意力,淡青色的風(fēng)刃就能穩(wěn)穩(wěn)地斬斷碗口粗的樹干,
切口平整得像用刀削過一樣。掌心的繭子磨破了一層又一層,滲出血珠,
她就用干凈的布條纏上,繼續(xù)修煉;手臂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酸痛得抬不起來,
她就泡在加了草藥的熱水里緩解,第二天依舊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山頂。每次修煉累了,
她就坐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把宋初一的舊匕首拿出來,
用隨身攜帶的軟布一點點擦拭刀鞘和刀刃,動作輕柔得像在呵護稀世珍寶。刀刃映出她的臉,
眼底沒有絲毫迷茫,只有滿滿的堅定:“宋初一,我知道你還活著,我很快就能找到你,
你可千萬別先放棄,一定要等我。”有時風(fēng)從山間吹過,帶著竹葉的沙沙聲,
像是在回應(yīng)她的話,白絨就會對著風(fēng)揚起嘴角,握緊腰間的匕首,轉(zhuǎn)身繼續(xù)修煉。
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變強。強到能達到 “元素具象化” 境界,
強到能通過安全局的考核,強到能揭開所有秘密,
強到能把那個 “死” 去的少年從陰影里拉出來,讓他重新站在陽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