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爺那句陰冷至極的“你竟敢……耍我?”,像一塊萬年寒冰,瞬間凍結(jié)了整個船艙的空氣。
他身后那十幾個彪形大漢,“唰”地一下,齊齊往前踏了一步,冰冷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將林若涵母女死死鎖定!
盼兒的小臉?biāo)查g嚇得慘白,下意識地抓緊了林若涵的衣袖。
林若涵的心臟也幾乎要從胸腔里跳出來!
計(jì)劃徹底失控了!她安排的是一場可控的“意外”,卻沒想到,演變成了一場真正的、綁錯了人的“綁架”!
她的大腦在飛速運(yùn)轉(zhuǎn),分析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知意為什么會改口?周會長的孫子又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是誰在背后……改變了劇本?
然而,眼下,她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
錢爺已經(jīng)從座位上緩緩站了起來,他那魁梧的身軀,投下了巨大的陰影,將林若涵母女完全籠罩。一股濃郁的血腥氣,混合著殺氣,撲面而來。
“林掌柜,” 錢爺一步步地逼近,每一步都像踩在林若涵的心跳上,“我老錢在江湖上混了半輩子,最恨的,就是別人把我當(dāng)猴耍。你今天,犯了我的大忌。”
“說吧,” 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輕輕拍了拍林若涵那因?yàn)榫o張而顯得有些僵硬的臉頰,動作曖昧,眼神卻冰冷至極,“你想怎么死?”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刻這般真切。
林若涵知道,任何的狡辯和求饒,在這種已經(jīng)撕破臉皮的局面下,都只會顯得蒼白無力。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瘋狂的念頭,在她腦中形成!
既然計(jì)劃A已經(jīng)失敗,那就只能……啟動備用計(jì)劃B!一個更加兇險(xiǎn),但也可能帶來更大收益的計(jì)劃!
“死?”
林若涵忽然笑了。
她非但沒有恐懼,反而抬起頭,迎著錢爺那足以讓小兒止啼的兇狠目光,笑得云淡風(fēng)輕。
“錢爺說笑了?!?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里,“我今天既然敢來,就沒想過要死在這里?!?/p>
錢爺?shù)膭幼魍W×?,他瞇起眼睛:“哦?你的倚仗是什么?”
“我的倚仗,就是錢爺您自己?!?林若涵的笑容里,多了一絲高深莫測的意味。
“錢爺您想試探我,無非是想知道我有沒有資格,吃下您手里那批‘貨’。而我今天讓您看到的,就是我的‘資格’?!?/p>
她沒有再理會錢爺,而是轉(zhuǎn)向那個被嚇得瑟瑟發(fā)抖的、周會長的孫子。
“小少爺,” 她的聲音瞬間變得溫柔,“別怕,告訴姨姨,是誰讓你來這里找我的?”
那孩子被她安撫,抽抽噎噎地說道:“是……是一個拿著白扇子的叔叔……他給了我一串糖葫蘆,說……說我爺爺在這里等我,讓我來找一個姓林的姨姨……”
白扇子!
林若涵的心猛地一跳!果然,是那個隱藏在更深處的敵人出手了!
“聽到了嗎?錢爺?” 林若涵重新看向錢爺,眼神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同情,“看來,您也不是什么都能做主的人。您在這里唱黑臉試探我,您的‘主子’,卻在背后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差點(diǎn)把您的貴客給嚇跑了?!?/p>
“你什么意思?” 錢爺?shù)哪樕兊脴O其難看。
“我的意思很簡單。” 林若涵收起笑容,臉色一正,一股強(qiáng)大的氣場轟然散開,“那個戴白扇子的,才是真正能做主的人,對嗎?他想看的,無非是我林若涵到底有多少能量?!?/p>
“好!那我就讓他看個清楚!”
她猛地提高聲音,對著船艙外朗聲喊道:
“蕭將軍!還要看戲到什么時候?”
此言一出,滿場皆驚!
錢爺和他的一眾手下,臉色劇變,下意識地就朝船艙外望去!
然而,外面一片死寂,除了風(fēng)聲,什么都沒有。
“哈哈哈……”錢爺反應(yīng)過來,發(fā)出一陣震耳欲聾的狂笑,“好個不知死活的臭娘們!還想用空城計(jì)來詐我?你以為我老錢是嚇大的?”
他臉上的笑意瞬間轉(zhuǎn)為猙獰,一把扼住了林若涵纖細(xì)的脖頸!
“既然你不說,那我就先送你女兒上路!”
他說著,對身后的手下使了個眼色。一個壯漢獰笑著,拔出腰間的短刀,一步步地走向了早已嚇得面無人色的盼兒!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嗖——!”
一聲刺耳的破空之聲,從黑暗中驟然響起!
一支黑色的羽箭,如同來自地獄的閃電,精準(zhǔn)地、毫無征兆地,穿透了那個壯漢持刀的手腕!
“啊——!”
壯漢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短刀“當(dāng)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所有人,包括錢爺在內(nèi),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箭給鎮(zhèn)住了!
他們猛地回頭,只見碼頭遠(yuǎn)處的陰影里,一個身穿玄色勁裝,手持強(qiáng)弓的男人,正緩緩地走了出來。
他的身后,是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頭的、早已將整個碼頭包圍得水泄不通的……甲胄精兵!
蕭景炎,真的來了!
而他手中的弓,還遙遙地、穩(wěn)穩(wěn)地,對準(zhǔn)著錢爺?shù)拿夹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