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風(fēng)帶著刺骨的寒意，卷過后山演武場。林霄卻感覺不到絲毫寒冷，他渾身的血液都在奔涌，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幾乎要撞破那層老邁的皮囊。他死死盯著悟道石頂端那流轉(zhuǎn)的淡藍色光芒和模糊的玄奧圖案，呼吸都停滯了。
不是幻覺！絕不是他眼花！更不是他為了忽悠而強行加戲！
那光芒如此真實，如此純凈！那模糊的圖案雖然難以辨認(rèn)，卻透著一股源自亙古的蒼茫與深邃，仿佛蘊含著宇宙生滅、大道運行的至理！一股難以言喻的清涼氣息，如同最精純的靈泉，絲絲縷縷地彌漫在石頭頂端數(shù)尺范圍之內(nèi)，僅僅是站在邊緣，林霄都覺得頭腦清明了幾分，連這具身體的沉重遲滯感都減輕了一絲！
“祖…祖師爺…真顯靈了？” 李吼還跪在地上，砰砰磕頭，聲音帶著哭腔和極致的敬畏。鐵牛抱著破爐子，張著大嘴，憨厚的臉上寫滿了震撼，仿佛看到了神跡。影七縮在人群后面，小臉煞白，但那雙眼睛里也充滿了驚奇。連一向冷冰冰的冷小顏，此刻握著劍柄的手也微微顫抖，冰山般的眼神第一次出現(xiàn)了劇烈的波動，死死盯著那玄奧的圖案，仿佛要將其烙印進靈魂深處。
“閉嘴！” 林霄猛地低喝一聲，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變調(diào)。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社畜的本能在瘋狂叫囂：分析！評估！量化價值！
這光芒，這圖案，這氣息…是機緣！天大的機緣！但也是燙手的山芋！流云宗的人剛被打跑，隨時可能卷土重來！這塊石頭，或者說石頭里蘊含的秘密，一旦泄露出去，絕對會引來無數(shù)豺狼虎豹，把小小的青云宗撕得粉碎！
“冷小顏！” 林霄猛地轉(zhuǎn)頭，目光灼灼地盯著這個剛剛展現(xiàn)出驚人劍術(shù)切冰錐的弟子，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你！上去！坐上去！坐到那光里！看看…看看有什么感覺？”
冷小顏微微一怔，顯然沒料到宗主會第一個點他的名。他看了看石頭頂端那流轉(zhuǎn)的藍光和神秘的圖案，又看了看宗主那張因為激動和緊張而顯得有些扭曲的老臉，沉默地點了點頭。他沒有絲毫猶豫，身形一動，如同輕靈的燕子，幾個起落便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那塊被冷小顏打磨得異常光滑的石頭平臺上，正好盤膝坐在了那淡藍色光芒匯聚的中心，那模糊玄奧圖案的正上方！
就在他坐下的瞬間——
嗡！
那原本只是緩緩流轉(zhuǎn)的淡藍色光芒，仿佛受到了某種刺激，猛地一亮！光芒變得更加凝實，如同液態(tài)的星輝，圍繞著冷小顏的身體緩緩流淌！那模糊的圖案也仿佛清晰了一絲絲，隱約能看到幾道如同刀劈斧鑿般凌厲的線條軌跡！
冷小顏身體猛地一僵！他那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極其明顯、極其強烈的驚愕和震撼！他猛地閉上了眼睛，眉頭緊鎖，仿佛在承受某種巨大的沖擊，又像是在貪婪地汲取著什么！
林霄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地盯著冷小顏：“怎么樣？什么感覺？是不是有大道感悟？是不是醍醐灌頂？”
冷小顏沒有立刻回答。他依舊閉著眼，眉頭越皺越緊，身體甚至開始微微顫抖起來。過了足足十幾息，他才緩緩睜開眼，眼神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困惑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明悟？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握劍的手，然后緩緩抬起，對著空氣，做了一個極其緩慢、極其簡單的揮劍動作。動作笨拙，毫無章法，就像初學(xué)劍術(shù)的稚童。
然而，就在那柄銹跡斑斑的破鐵劍劃過空氣的軌跡上——
嗤！
一道極其細微、幾乎難以察覺的灰白色劍氣，如同燒紅的烙鐵劃過薄冰，竟然憑空出現(xiàn)！雖然微弱得如同風(fēng)中殘燭，一閃即逝，但那股鋒銳、凝練、仿佛能切開一切阻礙的凌厲氣息，卻真實不虛地彌漫開來！
“劍…劍氣？！” 李吼失聲尖叫，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可是見過冷小顏練劍的，除了御劍熨衣服又快又準(zhǔn)，其他劍招…簡直慘不忍睹！更別說凝練出實質(zhì)劍氣了！
鐵牛也倒吸一口涼氣，抱著爐子的手都緊了緊。
影七更是嚇得往后縮了縮。
林霄的心臟狂跳不止！成了！真的成了！這破石頭…不對，是這悟道石！它真能助人感悟！冷小顏剛才那笨拙的一揮，分明是模仿了石頭上那玄奧圖案中某一道凌厲的線條軌跡！雖然只得其形，未得其神，但效果立竿見影！
“好！好！好！” 林霄激動得連說了三個好字，山羊胡子都跟著顫抖。他猛地轉(zhuǎn)向李吼，“李吼！該你了！上去！快！”
“啊？我？” 李吼嚇得一哆嗦，指著自己的鼻子，臉都白了，“宗…宗主…我…我不行啊！我…我就會喊…”
“少廢話！讓你上就上！” 林霄此刻哪里還管他行不行，一把將還在腿軟的李吼從地上拽了起來，連推帶搡地把他往石頭上趕，“坐上去！學(xué)冷小顏的樣子！靜心！感受！”
李吼哭喪著臉，手腳并用地爬上石頭，學(xué)著冷小顏的樣子盤膝坐下，位置稍微偏離了中心一點。他剛一坐下，那流轉(zhuǎn)的淡藍色光芒仿佛感應(yīng)到了新的目標(biāo)，分出一縷，如同靈蛇般纏繞上他的身體。
“啊！” 李吼只覺得一股清涼的氣息猛地灌入身體，直沖腦門！他下意識地就想尖叫！
“閉嘴！別喊！用心感受！” 林霄在下面急得跳腳。
李吼嚇得一個激靈，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臉憋得通紅。他強迫自己靜下來，學(xué)著冷小顏的樣子閉上眼睛，努力去“感受”。然而，他腦子里亂糟糟的，全是剛才流云仙子那怨毒的眼神和可怕的冰錐，還有阿黃那驚天動地的生化武器…
就在他胡思亂想，心神不寧之際，那纏繞在他身上的淡藍色光芒，似乎受到了他體內(nèi)某種本能的牽引，竟然緩緩匯聚到了他的喉嚨部位！一股難以言喻的鼓脹感和…傾訴欲，猛地從他喉間升起！
“唔…唔唔…” 李吼捂著嘴，喉嚨里發(fā)出壓抑的咕嚕聲，臉憋得更紅了。他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了！不喊出來不行！
終于——
“啊——！??！”
一聲石破天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高亢、更加尖銳、更加…穿透靈魂的吶喊，猛地從李吼喉嚨里爆發(fā)出來！這一次，沒有恐懼，沒有驚慌，純粹是一種被能量充滿后無法抑制的宣泄！
“嗡——！”
無形的音波以李吼為中心，猛地擴散開來！空氣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蕩起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漣漪！地面上細小的碎石和塵土被震得簌簌跳動！距離最近的鐵牛只覺得耳膜一陣刺痛，腦袋嗡嗡作響，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連趴在遠處的阿黃都驚得豎起了耳朵！
這聲吶喊，不僅聲音大得離譜，更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和…一絲難以言喻的震蕩感！仿佛能撼動人的心神！
林霄目瞪口呆！這…這還是李吼那個只能制造噪音污染的破鑼嗓子嗎？這分明是…是音波攻擊的雛形??！雖然毫無章法，但威力…似乎有點東西？
“鐵牛！影七！都別愣著！上去！” 林霄此刻如同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的哥倫布，激動得語無倫次，指著石頭催促。
鐵牛雖然憨厚，但也被眼前的神奇景象激起了好奇心。他放下破爐子，笨拙地爬上石頭，找了個角落坐下。影七猶豫了一下，也悄無聲息地飄了上去，選了個最邊緣的位置，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團，降低存在感。
淡藍色的光芒如同擁有生命般，分出幾縷，分別纏繞上兩人。
鐵牛只覺得一股清涼的氣息涌入體內(nèi)，瞬間流遍四肢百骸，最終匯聚到他那雙因為常年打鐵而布滿老繭和疤痕的雙手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掌控感和…溝通感油然而生！仿佛他手中的鐵錘，眼前的爐火，甚至腳下的大地，都與他有了某種微妙的聯(lián)系！他下意識地伸出粗糙的大手，輕輕按在冰冷的石頭表面。
嗡！
石頭內(nèi)部仿佛傳來一聲極其微弱、如同金石交鳴般的回應(yīng)！一股沉穩(wěn)、厚重的氣息順著他的手掌反饋回來。鐵牛渾身一震，眼中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精光！他猛地看向自己那破爐子，眼神熾熱得如同發(fā)現(xiàn)了絕世珍寶！
影七的感受則截然不同。那清涼的氣息包裹著他，仿佛讓他徹底融入了周圍的陰影之中。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更加輕盈，更加…透明？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吹散。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光線在自己身邊扭曲、繞過，如同水流繞過礁石。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隱匿感充斥著他的心神，讓他忍不住想徹底消失在原地。
林霄站在下面，如同一個狂熱的觀眾，看著臺上弟子們各顯“神通”，激動得渾身發(fā)抖。成了！都成了！這悟道石果然是個寶貝！雖然效果因人而異，但絕對能提升實力！冷小顏的劍氣，李吼的強化音波，鐵牛與金石的共鳴，影七的隱匿強化…這都是實打?qū)嵉淖兓?/p>
狂喜之后，一個更加清晰、更加大膽、帶著濃濃社畜“變現(xiàn)”沖動的計劃，如同野火般在他心中熊熊燃燒起來！
“包裝”只是第一步！現(xiàn)在，有了“產(chǎn)品”，有了“效果”，是時候推向市場，進行“付費測試”了！
“都下來！快下來！” 林霄強壓下激動，揮手讓還在石頭上“感悟”的弟子們下來。
四人依言躍下石頭李吼幾乎是滾下來的，臉上都帶著不同程度的震撼和茫然，顯然還沒完全消化剛才的奇異體驗。
“聽著！” 林霄目光掃過眾人，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嚴(yán)肅和…興奮？“這‘悟道石’的神異，你們也都體驗到了！這是祖師爺賜給我青云宗的無上機緣！更是我們償還債務(wù)、振興宗門的唯一希望！”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煽動性：“但是！機緣不可輕授！道法不能輕傳！想要獲得，就必須付出代價！” 他伸出手指，用力戳了戳地面，“所以，本座決定！即刻起，對外開放‘悟道石’參悟資格！”
“開…開放？” 李吼傻眼了，“宗主…這…這石頭不是咱們的鎮(zhèn)山之寶嗎？怎么能讓別人…”
“你懂什么！” 林霄打斷他，眼中閃爍著屬于奸商…不，是資深產(chǎn)品經(jīng)理的精光，“這叫資源變現(xiàn)！知識付費！懂不懂？我們提供悟道石，提供環(huán)境，他們付出靈石，獲得感悟，這是雙贏！”
他背著手，在幾人面前踱步，唾沫橫飛地闡述著他的“付費測試”計劃：
“首先！定價策略！” 他豎起一根手指，“基礎(chǔ)參悟位：一個時辰，五塊下品靈石！童叟無欺！”
“五…五塊？！” 鐵牛倒吸一口涼氣，這價格…夠他們?nèi)诔园雮€月的糙米了！
“貴？” 林霄一瞪眼，“你剛才坐上去什么感覺？值不值五塊靈石？冷小顏那道劍氣值不值？” 鐵牛撓撓頭，不說話了。
“其次！增值服務(wù)！” 林霄眼中精光更盛，“中心VIP位！就是冷小顏剛才坐的那個位置，離圖案最近，效果最好！一個時辰，十塊下品靈石！限量供應(yīng)，先到先得！” 他指著鐵牛正在打造的藤木蒲團，“還有這‘聚靈蒲團’！坐上去能提升感悟效率…呃…至少提升氣勢！租賃價，一個時辰加一塊靈石！”
“最后！安全保障！” 林霄指向影七，“影七負責(zé)暗中警戒，防止有人偷窺、偷師、或者…偷咱們的石頭！李吼！” 他又指向還在揉喉嚨的李吼，“你的新任務(wù)！負責(zé)在參悟者旁邊‘護法’！一旦有人出現(xiàn)感悟跡象，比如渾身顫抖、臉色發(fā)紅、或者放屁…呃，總之就是有動靜！你就給我大聲喊：‘道友悟了！恭喜道友得窺大道！’ 要喊得情真意切，充滿感染力！懂嗎？這是氣氛組！至關(guān)重要！”
李吼：“……” 他感覺自己嗓子眼又在發(fā)癢了。
“還有你，冷小顏！” 林霄看向這個剛剛展現(xiàn)出驚人潛力的弟子，眼神熱切，“你就守在石頭旁邊！負責(zé)…嗯…維持秩序！順便展示一下你的…‘道韻’！” 他比劃了一個揮劍的動作，“偶爾比劃一下，顯得咱們這地方高深莫測！讓人家覺得物超所值！”
冷小顏：“……” 冰山臉上似乎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讓他當(dāng)…保安兼表演人員？
“鐵牛！你的蒲團加快速度！至少要做出五個！要結(jié)實！要看著有‘道韻’！” 林霄最后看向鐵牛，“王大石呢？讓他趕緊把后山那幾棵長得最水靈的大白菜移栽到石頭旁邊！再豎個牌子，就叫…‘道韻靈蔬’！看著就生機勃勃，充滿希望！”
一通指令如同連珠炮般下達，聽得幾個弟子暈頭轉(zhuǎn)向，但林霄那不容置疑的氣勢讓他們不敢反駁。
“還愣著干什么？動起來！時間就是靈石！” 林霄大手一揮，“李吼！你的朗誦稿改版升級！重點宣傳‘付費參悟’！‘機緣有限，先到先得’！‘走過路過莫錯過，一朝悟道雞犬升天’！給我喊！往死里喊！讓山下坊市所有人都聽到！”
李吼苦著臉，拿著宗主新塞給他的、寫滿更夸張宣傳詞的破布，一步三回頭地走向山門方向，準(zhǔn)備開始他新一輪的“噪音污染”。
整個青云宗再次高速運轉(zhuǎn)起來，目標(biāo)明確——搞錢！還債！
林霄獨自站在悟道石旁，看著弟子們忙碌的身影，看著石頭頂端那已經(jīng)黯淡下去、但痕跡猶存的玄奧圖案，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希望和…緊迫感。七天！只剩下六天半了！
就在這時，影七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他身旁，聲音依舊輕得像風(fēng)，卻帶著一絲凝重：“宗主…山下…來人了…”
林霄心頭一跳：“流云宗的？”
影七搖搖頭：“不是…看著像…散修…三個…已經(jīng)到半山腰了…好像是…被李師兄的喊聲…引來的…”
散修？被李吼的“廣告”引來的？林霄的眼睛瞬間亮了！如同餓狼看到了肥羊！
“好！太好了！” 他用力一拍大腿，臉上露出一種混合著緊張、興奮和孤注一擲的“獰笑”，“開門迎客！咱們的‘付費測試’…第一位‘用戶體驗官’來了！”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挺直佝僂的腰背，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破舊的、沾滿泥土和茅草的灰袍，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像一位“得道高人”。他走到通往悟道石小路的入口，那里已經(jīng)按照他的藍圖，歪歪扭扭地立起了一塊新削的木牌，上面用燒黑的木炭寫著林霄絞盡腦汁憋出來的“玄天悟道碑”碑文：
“云渺證道處，萬法此中源。有緣登臨者，一步一重天！”
字跡歪斜，木牌粗糙，但在清晨的薄霧中，竟也透著一絲故弄玄虛的神秘感。
林霄站定，負手而立努力模仿仙風(fēng)道骨，渾濁的老眼望向山下蜿蜒的小路，努力在臉上擠出一絲高深莫測、悲天憫人的微笑。
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隨著隱約的交談聲。
“…大哥，你聽那喊聲，邪門得很！什么悟道石，不會是坑人的吧？”
“…去看看也無妨，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青云宗？沒聽說過，估計是哪個犄角旮旯的小門派，窮瘋了想出的歪招…”
“…嘿嘿，要是真有點門道，咱們兄弟就賺了！要是假的…哼，正好打打秋風(fēng)！”
三個穿著粗布短打、面相帶著幾分江湖氣的漢子，出現(xiàn)在小路的盡頭。為首一人身材粗壯，滿臉橫肉，腰間挎著一把厚背砍刀。另外兩人一高一矮，眼神飄忽，帶著明顯的戒備和貪婪。
他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木牌下、努力裝出高人模樣的林霄（風(fēng)清揚）。
“喂！老頭！” 那滿臉橫肉的漢子大大咧咧地喊道，聲音粗嘎，“你就是這青云宗的？那什么勞什子‘悟道石’，在哪兒呢？帶我們?nèi)デ魄?！要是敢?；印?他拍了拍腰間的砍刀，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林霄心頭一緊，但面上依舊維持著那副僵硬的笑容嘴角還在抽搐。他微微頷首，用盡可能平緩實則緊張得發(fā)顫的聲音說道：“三位道友遠道而來，有緣登臨我青云圣地，實乃幸事。悟道石，就在前方?！?他側(cè)身，做了個“請”的手勢，指向后山演武場的方向。
同時，他在心里瘋狂祈禱：石頭啊石頭！給點力！冷小顏！準(zhǔn)備好你的“劍氣表演”！李吼！醞釀好你的“恭喜”臺詞！阿黃…阿黃你千萬別在這時候放屁??！
三位散修將信將疑地打量著林霄，又看了看那塊字跡歪斜的木牌，最后目光越過林霄，投向后方。其中那個矮個子鼻子聳動了幾下，臉上露出一絲嫌惡：“什么味兒？好像…有點臭？”
林霄心頭一跳！該死！是阿黃殘留的“生化武器”余韻！他連忙干咳一聲，強行解釋道：“咳咳…此乃…此乃‘道韻沉淀’！返璞歸真，方顯大道真味！三位，請隨我來！” 說著，他趕緊轉(zhuǎn)身帶路，生怕對方深究。
三位散修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那領(lǐng)頭的大漢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行！老子倒要看看，你這破地方，能悟出個什么道來！走！”
三人跟著林霄，朝著后山那塊寄托著青云宗全部希望和債務(wù)的黑色巨石走去。空氣中，那若有若無的臭氣，與林霄強行營造出的“仙家氛圍”詭異地交織在一起。
而在他們身后，影七的身影如同融入陰影的流水，悄無聲息地跟隨著。冷小顏抱著劍，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像，靜立在悟道石不遠處。李吼躲在一塊大石頭后面，緊張地咽著唾沫，隨時準(zhǔn)備喊出那句排練好的臺詞。鐵牛躲得更遠，抱著他剛做好的一個歪歪扭扭的藤木蒲團，一臉緊張。
第一筆“知識付費”的買賣，即將開張！是賺得盆滿缽滿，還是被拆穿招牌掃地出門…成敗在此一舉！
林霄的心跳得如同擂鼓，后背的冷汗已經(jīng)浸濕了內(nèi)衫。他努力維持著表面的鎮(zhèn)定，帶著三位“客戶”一步步走向那決定命運的石頭。
就在他們轉(zhuǎn)過一片稀疏的灌木叢，即將踏入演武場，看到那塊黑色巨石的瞬間——
“汪！汪汪汪?。?！”
一陣急促而狂躁的狗吠聲，猛地從演武場方向傳來！是阿黃的聲音！充滿了警惕和…一絲恐懼？！
緊接著，是冷小顏一聲短促而凌厲的低喝：“誰？！”
林霄臉色驟變！一股不祥的預(yù)感瞬間攥緊了他的心臟！他猛地抬頭望去！
只見在演武場邊緣，那塊巨大的黑色悟道石旁邊，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個人影！
那人影背對著他們，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灰色舊道袍，身形瘦削佝僂，頭發(fā)花白凌亂。他就那樣靜靜地站在石頭旁邊，距離冷小顏不過幾步之遙，仿佛憑空出現(xiàn)！連一直負責(zé)警戒的影七，似乎都完全沒有提前發(fā)現(xiàn)他的蹤跡！
他微微低著頭，枯瘦如同鷹爪般的手，正緩緩抬起，朝著石頭頂端那已經(jīng)黯淡的玄奧圖案…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