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六年的暮春,揚州碼頭的柳絮沾著波斯商船的帆布。慕容昭的玄甲外披著西域進貢的銀線披風(fēng),狼首紋章在陽光下流轉(zhuǎn)著三色光暈——那是融合了巴蜀靈竹、波斯月桂與東瀛櫻花的靈木之力。身旁的呼延青樾束著新制的星軌紋錦帶,左眼的槐葉胎記泛起微光,指尖輕點船舷:「東南海域的靈氣出現(xiàn)旋渦狀紊亂,像有古老的靈木在...呼救?!?/p>
商船駛?cè)肷詈H?,羅盤指針突然瘋狂旋轉(zhuǎn)。船員們驚恐地望著海面,墨色海水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jié)成冰晶,而冰層下,隱約可見巨大的樹影輪廓——那是棵根系盤錯如山脈、樹冠遮蔽整片海域的古木,樹干上纏繞著漆黑如夜的鎖鏈,每一節(jié)鎖鏈都刻滿玄奧的符文。
「這是...上古時期的『星海樹』,」呼延青樾的聲音帶著震顫,槐樹靈識掃過冰層,「傳說它的根系連接著世界所有靈木的脈絡(luò),是天地共生的『總樞』...但這些鎖鏈,分明是玄甲遺族最古老的『封靈咒』?!鼓饺菡盐站o狼首心骨,感受到體內(nèi)的狼族血脈與樹影產(chǎn)生共鳴——那是跨越千年的呼喚,來自共生契約最初的源頭。
冰層突然炸裂,數(shù)十名黑袍人破水而出。他們的面容被幽藍面具覆蓋,胸口卻刺著殘缺的玄甲紋——與以往的殘黨不同,這些人周身縈繞著域外的混沌氣息,手中的武器竟是由扭曲的靈木所化?!感呛涫遣辉摯嬖诘腻e誤,」為首的面具人聲音如金石相擊,「它妄圖將所有靈木的命運綁在一起,唯有毀滅,才能讓天地重歸『純凈』。」
狼首刀與靈木刃相撞的瞬間,慕容昭的甲胄泛起裂痕。這些黑袍人的力量竟能瓦解共生靈氣,刀刃觸及之處,他的皮膚浮現(xiàn)出黑色咒文,如同被無形鎖鏈?zhǔn)`。呼延青樾見狀,指尖凝聚萬族靈木之力,化作熒光藤蔓纏住黑袍人:「阿昭,這些鎖鏈與封印星海樹的咒文同源,他們是玄甲遺族的『初代守咒者』,被域外煞力污染了心智!」
戰(zhàn)斗正酣時,海底傳來低沉的嗡鳴。星海樹的樹冠突然亮起星芒,那些被封印的枝椏間,竟漂浮著無數(shù)發(fā)光的「靈種」——每顆靈種都刻著不同民族的圖騰,卻在混沌煞力的侵蝕下逐漸黯淡。慕容昭望著靈種中閃爍的盛唐靈木影像,想起長安契魂槐下各族百姓的笑臉,狼首紋章突然迸發(fā)青光:「萬族的靈木,從來不是錯誤,而是天地本該有的羈絆!」
他與呼延青樾在靈氣共鳴中化作「狼槐共生體」,狼爪撕裂冰層,槐葉藤蔓纏繞鎖鏈。然而,當(dāng)共生體觸及封印咒文時,黑袍人同時念誦古老的咒語,星海樹的樹干滲出黑色汁液,那些汁液落在海水中,竟將游動的魚群化作吞噬靈氣的怪物?!杆麄冊谟眯呛涞谋驹戳α糠聪蚯治g!」呼延青樾的意識帶著焦急,「必須找到咒文的核心,斬斷與域外煞力的連接!」
在星海樹的根系深處,慕容昭發(fā)現(xiàn)了散發(fā)幽光的「煞源核心」——那是塊刻滿玄甲紋的黑色石碑,石碑中央嵌著的,竟是枚破碎的「天道之眼」。前世記憶如潮水涌來:上古時期,玄甲部族因過度追求力量,妄圖操控靈木為己所用,違背「萬物共生」的天道法則,最終被降下懲罰,其首領(lǐng)的元神被封印在天道之眼中,而玄甲遺族千年的執(zhí)念,便是為了重塑所謂「純凈的天地秩序」。
「原來他們不是要毀滅靈木,而是想摧毀天道對他們的審判!」慕容昭的狼首虛影發(fā)出怒吼,狼爪拍向石碑。然而,破碎的天道之眼突然迸發(fā)強光,黑袍人化作流光涌入核心,石碑竟開始吸收星海樹的本源之力,在海面凝聚出巨大的「混沌煞體」——那怪物的身體由無數(shù)扭曲的靈木與破碎的星辰組成,每一次呼吸都在吞噬周圍的靈氣。
「阿昭,還記得我們在巴蜀凈化的巫蠱煞陣嗎?」呼延青樾的聲音在混沌中響起,少年的身影化作萬千槐葉,每片葉子都飛向盛唐疆域的方向,「共生的力量,從來不是一人一樹的強大,而是萬族靈木與人類的共鳴!」慕容昭會意,狼首心骨與各民族的魂骨殘片同時亮起,向長安契魂槐發(fā)出召喚。
剎那間,盛唐各地的靈木同時震顫:長安契魂槐綻放出通天光柱,突厥蒼狼槐卷起風(fēng)沙形成護罩,吐蕃雪域檀涌出凈化靈霧,東瀛櫻花樹飄落的花瓣化作利刃,波斯月桂散發(fā)的香氣凝成結(jié)界...這些不同民族的靈木之力,順著星海樹的根系匯聚而來,在混沌煞體內(nèi)部形成「萬族共生大陣」。
「以狼槐為引,萬靈歸墟!」慕容昭與呼延青樾的聲音混著萬族的 chant 響徹天地,共生體的形態(tài)不斷蛻變——狼首長出星辰般的犄角,槐枝纏繞著銀河般的光帶,他們的身體逐漸透明,化作連接星海樹與萬族靈木的「共生橋梁」。混沌煞體在靈氣沖擊下開始崩解,黑袍人的面具碎裂,露出的竟是帶著悔恨的面容——他們并非生來邪惡,只是被千年的執(zhí)念蒙蔽了雙眼。
當(dāng)最后一絲混沌煞力消散,星海樹的鎖鏈轟然斷裂。古老的靈木舒展枝椏,樹冠中的靈種如流星般飛向世界各地,每顆靈種落地之處,都將生長出新的共生靈木。石碑中的天道之眼重新閉合,化作一枚溫潤的玉石,上面刻著雙語契文:「萬物共生,方得永恒?!?/p>
海戰(zhàn)結(jié)束時,波斯商隊的船員們跪在甲板上,望著重新恢復(fù)湛藍的海面。星海樹的樹影漸漸隱入海底,卻在每個船員的眼中留下璀璨的星光。慕容昭與呼延青樾重新化為人形,發(fā)現(xiàn)彼此的共生印記不再局限于胎記——他們的掌心浮現(xiàn)出「星海紋」,那是連接萬族靈木與星海樹的永恒契約。
數(shù)月后,長安舉行了史無前例的「萬族共生慶典」。不僅有盛唐各民族的代表,更有遠渡重洋而來的東瀛遣唐使、大食商人、波斯祭司。他們帶來了各自土地上新生的靈木幼苗,種在契魂槐周圍,每棵幼苗都與星海樹的根系產(chǎn)生共鳴,形成覆蓋世界的「星河靈脈」。
慶典當(dāng)夜,慕容昭與呼延青樾登上大雁塔。塔頂?shù)念革L(fēng)吹起兩人的衣擺,望著長安城內(nèi)閃爍的靈木熒光,如同一座不夜的星河之城。呼延青樾取出枚刻著狼槐共生紋的玉墜,墜子中央鑲嵌的,正是從星海樹摘下的「永恒靈種」:「阿昭,你說這靈種會開出怎樣的花?」
慕容昭笑著將玉墜系在他腰間,感受著體內(nèi)與萬族靈木相連的溫暖脈動:「或許是突厥的狼火,或許是吐蕃的檀香,或許是波斯的月光...但無論是什么,」他望向星空,那里有無數(shù)靈種化作的流星劃過,「都是共生的證明——當(dāng)每一片土地都長出彼此守護的靈木,當(dāng)每一種文明都懂得相互尊重,這天地,便是真正的歸墟?!?/p>
系統(tǒng)面板在此刻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永恒流轉(zhuǎn)的星河圖騰:「共生契約已融入天地法則,當(dāng)前使命:守護每一寸生長著共生靈木的土地?!鼓饺菡雅c呼延青樾相視而笑,他們知道,這場始于西市古槐的相遇,終于在星海樹的見證下,完成了對天地的承諾——萬族同契,靈脈無疆,共生之火,永不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