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五年深秋,駱谷道的楓葉紅透秦嶺時,慕容昭與呼延青樾的身影出現(xiàn)在巴蜀群山之間。少年(呼延青樾)肩頭停著只銜著熒光槐葉的麻雀,那是西市槐特制的「靈訊雀」,此刻正用喙輕點他耳畔:「長安來信,契魂槐下新立了『萬族共生碑』,碑文刻著各部落獻靈木時的歌謠。」
慕容昭勒住馬韁,望著山道旁半枯的黃桷樹。這棵本該庇佑山民的靈木,樹皮上卻爬滿蛛網(wǎng)般的灰紋——那是玄甲遺族殘留的「蝕靈咒」,雖在共生結(jié)界的壓制下茍延殘喘,卻仍在緩慢汲取樹靈之力?!复颂庫`氣有股瘴氣,」他皺眉撫過狼首紋章,甲胄上的熒光與黃桷樹微弱的靈脈產(chǎn)生共鳴,「像是有煞術(shù)與巫蠱結(jié)合的痕跡?!?/p>
「讓我試試?!购粞忧嚅兄讣饽龌膘`之火,靠近樹皮的瞬間,灰紋突然扭曲成猙獰的鬼臉,發(fā)出刺耳尖嘯。山民們聞聲趕來,為首的老族長捧著竹編的黃桷葉冠,聲音顫抖:「兩位靈木使,這樹自今夏便開始枯萎,夜里還會傳出哭聲...」話未說完,樹身轟然裂開,滾出個裹著玄甲紋咒布的陶罐,里面浸泡的,竟是半具腐爛的巫蠱人偶。
「是『木魂替身術(shù)』,」呼延青樾瞳孔驟縮,槐靈之火瞬間轉(zhuǎn)為幽藍(lán),「玄甲遺族勾結(jié)南疆巫蠱一脈,用活人魂魄替代靈木承受煞術(shù)!」他伸手探入樹洞,感應(yīng)到樹靈深處藏著一絲微弱的意識——那是被封印的山民少女的殘魂,正與黃桷樹的靈脈相互依存。
慕容昭握緊狼首刀,刀身狼首紋章迸發(fā)青光:「我來斬斷咒布,你引靈木之力護住魂魄!」刀刃劈開咒布的剎那,陶罐中的黑水噴涌而出,化作無數(shù)蠱蟲撲來。這些蠱蟲表面竟附著玄甲紋,與煞術(shù)共鳴后,竟能吞噬共生靈氣。山民們驚恐后退,卻見呼延青樾指尖槐葉紛飛,每片葉子都化作靈網(wǎng),將蠱蟲困在其中,而慕容昭的狼魂戰(zhàn)訣化作氣刃,如秋風(fēng)掃落葉般將蠱蟲斬滅。
「救...救我...」微弱的女聲從樹中傳來,呼延青樾將三色靈露(槐、檀、柳)注入樹洞,黃桷樹突然爆發(fā)出耀眼光芒。樹心處,一位身著黃桷葉裙的少女虛影緩緩浮現(xiàn),她的手腕與腳踝系著玄鐵鏈,鏈上刻滿玄甲咒文——那是用煞術(shù)將魂魄與靈木強行綁定的「魂鎖」。
「別怕,我們帶你回家?!鼓饺菡训睦鞘仔墓前l(fā)出共鳴,狼爪虛影撕開魂鎖,少女的魂魄在靈氣包裹下漸漸凝實。她睜開眼時,眼中映著狼首與槐葉的交織光影,輕聲道:「我是黃桷寨的巫女阿青,三個月前被黑袍人抓走...」話未說完,遠(yuǎn)處山巔突然升起黑色狼煙,那是玄甲殘黨求援的信號。
「他們在鷹嘴崖設(shè)了煞陣,」呼延青樾通過靈木感知到異動,「用巫蠱之術(shù)操控了整座山的靈木,若不及時阻止,巴蜀靈木鏈將徹底斷裂!」慕容昭望向阿青,少女立刻會意,摘下頭上的黃桷葉冠:「我能與黃桷樹共鳴,或許能帶你們抄近路。」
穿過藤蔓纏繞的密道,三人在黃昏時分抵達(dá)鷹嘴崖。崖頂?shù)男讱堻h正在祭煉「千木煞鼎」,鼎中翻滾的黑液里,漂浮著巴蜀各靈木的殘枝,還有無數(shù)被抽取靈魄的山民魂魄。當(dāng)慕容昭的狼首刀劈開結(jié)界,殘黨首領(lǐng)獰笑著揭開斗篷——竟是南疆巫蠱大祭司,他的臉上爬滿樹皮狀的煞紋,手中握著的,是用九十九具巫女魂魄煉成的「噬魂幡」。
「中原的靈木使?來得正好!」大祭司揮舞噬魂幡,崖邊的黃桷樹、楠木、榕樹同時發(fā)狂,枝條如鋼鞭般抽來,每片葉子都泛著死亡的灰氣。慕容昭的狼首虛影與樹藤相撞,卻發(fā)現(xiàn)煞化的靈木竟能吸收狼魂之力,而呼延青樾的槐靈之火,也被噬魂幡上的巫蠱咒文壓制。
「阿青,黃桷樹的靈脈核心在哪?」呼延青樾突然轉(zhuǎn)頭問道。少女眼中閃過決然,將手掌貼在最近的黃桷樹上:「在崖底的溶洞,那里藏著整座山的靈氣泉眼,若能喚醒泉眼,或許能凈化煞術(shù)!」慕容昭立刻會意,狼爪抓住阿青躍上高空,卻在半途中被大祭司的噬魂幡纏住——那些纏繞的魂鏈,竟與他體內(nèi)的狼族血脈產(chǎn)生共鳴,試圖將他的魂魄拽入煞鼎。
「以狼槐共生,破萬煞之鎖!」呼延青樾的聲音響徹山谷,少年的身影突然化作漫天槐葉,每片葉子都刻著雙語契文,如同一道流動的結(jié)界,將噬魂幡的咒文盡數(shù)破解。慕容昭趁機俯沖而下,狼首心骨與阿青的黃桷葉冠相觸,崖底溶洞轟然洞開,靈氣泉眼噴涌而出,清澈的泉水所到之處,被煞化的靈木紛紛褪去灰氣,重新煥發(fā)生機。
大祭司見勢不妙,將噬魂幡投入煞鼎,黑液瞬間沸騰,化作巨大的煞木巨人。這巨人的身體由萬千靈木殘枝與山民魂魄組成,每走一步都震得山體搖晃。慕容昭與呼延青樾對視,在靈氣共鳴中再次化作「狼槐共生體」——狼首口中噴出的不再是單純的狼魂之火,而是混合了黃桷樹凈化之力的「共生靈焰」,槐葉藤蔓纏繞巨人關(guān)節(jié),竟將其行動限制。
「記住,我們不是在戰(zhàn)斗,而是在救贖?!鼓饺菡训穆曇艋熘粞忧嚅械囊庾R,傳入煞木巨人內(nèi)部的萬千魂魄耳中。共生體的靈氣如春風(fēng)化雨,滲入巨人身體,被困的山民魂魄漸漸蘇醒,而靈木殘枝也重新生長,化作新芽從巨人皮膚中鉆出。當(dāng)最后一縷煞術(shù)消散,巨人轟然倒塌,化作滿地盛開的黃桷花,花瓣上閃爍著各民族的圖騰光芒。
戰(zhàn)斗結(jié)束時,巴蜀群山的靈木同時發(fā)出嗡鳴,無數(shù)熒光靈蝶從樹冠飛起,朝著長安契魂槐的方向飛去。阿青望著手中重新煥發(fā)生機的黃桷葉冠,眼中含淚:「原來靈木與人,真的可以共生共榮...」她忽然取出個竹盒,里面裝著的,是巴蜀特有的「靈竹種」,「請二位將它帶去長安,讓這靈竹也成為共生靈木鏈的一環(huán)。」
返程途中,兩人路過嘉陵江畔的碼頭,正巧遇見波斯商隊的商船。商隊首領(lǐng)捧著琉璃瓶迎上來,瓶中裝著的,是來自遙遠(yuǎn)國度的「月桂籽」:「聽聞長安的契魂槐能容納萬族靈木,這月桂是我們波斯的圣樹,能否...」慕容昭與呼延青樾相視一笑,接過琉璃瓶時,感受到月桂籽中蘊含的、跨越山海的共生渴望。
回到長安那日,正是契魂槐滿樹繁花的時節(jié)。李世民親自在朱雀門迎接,身后跟著各民族的首領(lǐng)與祭司。當(dāng)慕容昭獻上巴蜀靈竹種與波斯月桂籽,契魂槐突然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樹冠中竟浮現(xiàn)出世界地圖的虛影——那是共生結(jié)界的邊界,正隨著新靈木的加入,不斷向更廣闊的天地延伸。
「兩位靈木使,請看!」突厥族長指著天空驚呼。眾人只見無數(shù)熒光靈蝶組成星河,朝著海外飛去,每只靈蝶的翅膀上,都刻著不同民族的圖騰。呼延青樾的意識傳來震撼:「是共生結(jié)界的『靈種傳播』,那些靈蝶會帶著各民族的靈木之力,飛向世界的盡頭...」
當(dāng)夜,契魂槐下舉行了盛大的慶功宴。突厥人跳起新編排的《狼槐共生舞》,吐蕃樂師演奏著融合中原音律的《靈脈無疆曲》,就連巴蜀的阿青,也帶著黃桷寨的山民,用木葉吹奏出感恩的歌謠。慕容昭與呼延青樾坐在槐樹根上,看著篝火映紅各族百姓的笑臉,忽然想起初遇時的西市古槐——那時他們?yōu)榱松娑鴳?zhàn),而如今,他們?yōu)榱俗尮采男腔鹩啦幌缍睢?/p>
「阿昭,你說共生的盡頭在哪?」呼延青樾望著星空,指尖纏繞著槐葉與狼毛編成的手鏈。慕容昭握住他的手,感受著靈木與血脈相連的溫度:「或許沒有盡頭。當(dāng)每一片土地都長出共生的靈木,當(dāng)每一個靈魂都懂得彼此守護,那時的世界...」他頓了頓,眼中映著漫天靈蝶,「大概就是天地本該有的模樣?!?/p>
系統(tǒng)面板在此刻悄然變化,機械紋路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流動的萬族圖騰:「共生結(jié)界已覆蓋盛唐疆域,并向海外延伸。當(dāng)前任務(wù):守護共生火種,讓靈脈無疆,萬族永契?!鼓饺菡雅c呼延青樾相視而笑——這個任務(wù),他們早已將其刻入靈魂,無論前方是新的挑戰(zhàn),還是未知的大陸,只要狼首與槐葉的共生之契仍在,他們便會帶著盛唐的靈氣,走向更遠(yuǎn)的遠(yuǎn)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