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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雷印鎮(zhèn)幽冥 林宛央 259036 字 2025-08-26 18: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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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官印巡城察陰跡,弟子分疆守太平

衛(wèi)三更夜巡時遭遇無形煞影侵襲,銅鑼示警卻難覓蹤跡。

林守拙在道觀中心有所感,以鎮(zhèn)尸官印敕令探查,發(fā)現(xiàn)煞氣如活物般在城中流動。

五弟子各展所長封鎖煞氣,衛(wèi)玄樞推演發(fā)現(xiàn)煞氣源頭直指城外廢棄義莊。

衛(wèi)震岳雷法轟開義莊地窖,露出刻滿邪異符文的養(yǎng)尸池。

衛(wèi)青符以血為媒介繪制反咒符陣,池中翻涌的煞靈發(fā)出非人慘叫。

當最后一道符文亮起,養(yǎng)尸池底部顯出一枚熟悉的茅山令牌……

夜,沉得像浸透了陳年墨汁的棺液,壓得整個雷印鎮(zhèn)透不過氣來。白日的喧囂與勞作的熱氣早已被這濃黑吸食殆盡,只余下死寂。偶爾幾聲犬吠,短促、驚惶,刀子般劃開夜幕,旋即又被更深的沉默吞沒,連回音都吝于施舍??諝庹吵頊?,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涼的淤泥,帶著地下深處特有的、混雜著陳腐泥土與隱約腥甜的陰濕氣味,無聲地滲入骨髓。

衛(wèi)三更緊了緊肩上那面磨得邊緣發(fā)亮的銅鑼,指關節(jié)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冰冷的銅質緊貼著他的掌心,傳來一絲微弱卻堅韌的暖意,那是他師傅林守拙親手加持的法咒殘留。他是守夜人,是這座剛從尸山血海中掙扎出來、瘡痍未愈的小鎮(zhèn),在漫漫長夜里唯一的眼睛與耳朵。青石板的縫隙里,白日里人們匆忙踩踏帶起的浮塵尚未落定,此刻在慘淡的月光下,竟蒸騰起一層薄薄的、若有若無的灰白色霧靄。這霧氣很怪,并非濕潤的水汽,倒像是無數(shù)細小的塵埃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從沉睡中驚擾、懸浮起來,彌漫在街道上,巷道里,屋檐下,無聲地流動,將本就模糊的景物輪廓暈染得更加迷離扭曲。月光艱難地穿透這層塵靄,在地上投下幢幢鬼影,仿佛有無數(shù)無形的魑魅魍魎貼著地面潛行。

他巡行的腳步放得極輕,每一步落下,都像踩在繃緊的鼓皮邊緣。腳尖先試探著觸及冰冷粗糙的石面,確認沒有異常,才讓整個腳掌緩緩落實。腰間的符囊隨著動作發(fā)出輕微的沙沙聲,里面是衛(wèi)青符精心繪制的“清凈符”和“破邪符”,此刻這些黃紙朱砂仿佛成了他僅有的護身符。他的耳朵極力捕捉著黑暗中每一個細微的聲響——遠處打更老人疲憊模糊的梆子聲,風掠過斷壁殘垣發(fā)出的嗚咽,甚至自己血液在耳道里奔流的微弱轟鳴。

忽然,一陣風,不,那不是風!沒有任何氣流的擾動,卻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陰寒,如同數(shù)九寒冬里深井中打撈出的、浸透了尸氣的冰水,毫無征兆地潑灑在他的后頸上!

“嘶……”衛(wèi)三更猛地一個激靈,全身汗毛瞬間倒豎!他幾乎是本能地旋身,左手銅鑼閃電般橫在胸前,右手兩指并攏如劍,指尖一點微弱的靈光瞬間點亮,正是衛(wèi)玄樞教他的“靈犀指”,用于探查邪祟蹤跡。靈光所指,空無一物。只有那詭異的塵靄,在靈光邊緣無聲地扭曲、翻滾,如同活物。

寒意并未退去,反而順著脊椎瘋狂上爬,直沖天靈蓋。那不是物理上的冰冷,更像是一種直接針對魂魄的侵蝕,帶著強烈的惡意與污穢感,要將他的意志和體溫一同凍結、吸干。眼前景象開始搖晃,熟悉的街道在塵靄中扭曲變形,仿佛置身于一個巨大怪物的腸道。冷汗瞬間浸透了他貼身的衣物。

“何方妖孽!”衛(wèi)三更一聲厲喝,既是壯膽,更是警示。聲音在死寂的街道上炸開,卻顯得異??斩?,仿佛被那無形的塵靄瞬間吸收消解。他再不猶豫,右手猛地揮起鑼槌,凝聚全身力氣,狠狠砸向胸前的銅鑼!

“哐——?。?!”

震耳欲聾的鑼聲驟然爆發(fā)!這是特制的鎮(zhèn)魂鑼,鑼面銘刻著驅邪云紋,核心處更是嵌著一小片衛(wèi)震岳引雷淬煉過的精銅。平日里尋常一敲,便能震散游魂野鬼。此刻衛(wèi)三更全力催動,鑼聲更是如同實質的金色波紋,裹挾著至陽至剛的法力,呈扇形向前方猛沖出去!肉眼可見的空氣漣漪蕩開,所過之處,懸浮的塵靄如同沸湯潑雪般劇烈翻滾、消散!

金光過處,前方的塵靄被清空一大片,露出后面殘破的店鋪門板和半截傾倒的石碑。然而,就在金光消散的剎那,那被驅散的塵靄竟以更快的速度重新聚攏,更加濃郁!更令人心膽俱裂的是,在鑼聲的余韻中,在重新聚攏的塵靄深處,一個模糊、扭曲、完全由流動的陰影構成的“東西”,毫無征兆地浮現(xiàn)出來!

它沒有五官,沒有四肢,甚至沒有固定的形態(tài)。像一團被隨意潑灑在黑暗畫布上的濃墨,邊緣不斷地蠕動、拉伸、收縮,時而拉長如鬼爪,時而凝聚成一張模糊哭泣的人臉輪廓,時而又散開成一片吞噬光線的污跡。它無聲無息,卻散發(fā)著比剛才純粹寒意更恐怖百倍的氣息——那是純粹的怨毒、貪婪與毀滅欲念的聚合體!它無視了物理的空間距離,仿佛直接烙印在衛(wèi)三更的視網(wǎng)膜和靈魂深處!

煞影!無形無質,卻比有形僵尸更可怕的陰邪煞氣凝聚之物!

“哐!哐!哐!”衛(wèi)三更目眥欲裂,恐懼瞬間化為求生的本能,鑼槌瘋狂地砸向銅鑼。急促而高亢的鑼聲如同瀕死巨獸的咆哮,一浪高過一浪,金色的聲波光圈不斷沖擊著那團逼近的煞影。然而,以往無往不利的鎮(zhèn)魂音波,此刻竟如泥牛入海!煞影只是表面劇烈地波動、凹陷,仿佛被狂風吹皺的水面,卻并未真正潰散。那濃墨般的“軀體”甚至順著音波的沖擊方向詭異地延伸出數(shù)道尖銳的黑色觸手,無聲而迅猛地刺向衛(wèi)三更!

一股無法形容的陰邪巨力狠狠撞在銅鑼上!衛(wèi)三更只覺一股冰寒刺骨、帶著強烈腐蝕性的力量透過鑼面直貫手臂,整條右臂瞬間麻木,如同被無數(shù)細小的冰針穿透。更可怕的是,他清晰地聽到一聲細微卻清晰的“咔嚓”聲,從銅鑼內部傳來!那嵌著雷擊精銅的核心處,一道細如發(fā)絲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開來!護持他無數(shù)個夜晚的法器,竟在這無形煞影的沖擊下,發(fā)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

“不好!”衛(wèi)三更心中警兆狂鳴,寒意瞬間凍徹心扉。這煞影絕非尋常鬼物!它竟能侵蝕法器本源!他想后退,雙腳卻如同被冰冷的地面死死粘住。眼看那數(shù)道致命的煞氣觸手就要洞穿他的胸膛!

千鈞一發(fā)之際!

“妖孽!休得猖狂!”

一聲炸雷般的怒吼自街角傳來,聲浪中蘊含的沛然血氣與陽剛正氣,竟將那粘稠的陰寒氣息沖得一滯!緊接著,一道剛猛無儔的勁風撕裂空氣,帶著沉悶的破空聲,一根碗口粗、鐫刻著佛門降魔真言的熟銅禪杖,如同怒龍出海,裹挾著風雷之勢,橫掃而至!

轟!

禪杖并未直接擊中那無形的煞影本體——它似乎介于虛實之間。但杖身上爆發(fā)出的濃烈氣血陽罡之氣,以及銘文瞬間亮起的璀璨佛光,卻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捅進了滾油!煞影發(fā)出一聲尖銳到超越人耳極限、直刺靈魂的嘶鳴(雖無實質聲音,但衛(wèi)三更的靈覺卻“聽”得清清楚楚),劇烈地扭曲、翻滾,被佛光掃中的部分如同沸水般冒出大量腥臭的黑煙,瞬間變得稀薄暗淡!它那刺向衛(wèi)三更的觸手也猛地縮回。

衛(wèi)鐵骨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堵鐵壁,橫亙在衛(wèi)三更與煞影之間。他赤裸的上身肌肉虬結,在暗淡月光下泛著古銅色的光澤,汗水蒸騰起白蒙蒙的熱氣。他雙目圓睜,怒視著那團扭曲的陰影,手中沉重的禪杖在他手中輕若無物,杖尾重重頓在青石板上,發(fā)出“咚”一聲悶響,碎石飛濺。

“三更,退后!”衛(wèi)鐵骨的聲音如同金鐵交鳴,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一步踏前,將衛(wèi)三更完全護在身后,周身氣血勃發(fā),陽剛之氣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爐,竟將那彌漫四周、令人窒息的陰寒塵靄逼退數(shù)尺!

衛(wèi)三更如蒙大赦,踉蹌著后退幾步,大口喘息,冰冷的空氣涌入肺腑帶來刺痛,卻也讓他幾近凍結的思維重新運轉。他看著大師兄那寬闊如山的背影,一股劫后余生的熱流涌上眼眶?!按髱熜?!這煞影無形無質,專蝕法器靈光!我的鎮(zhèn)魂鑼……”他聲音嘶啞,帶著后怕。

“看到了!”衛(wèi)鐵骨沉聲道,目光如電,死死鎖住那團在佛光壓制下不斷翻騰、試圖重新凝聚的陰影,“這東西邪性得很!不像是天然生成的陰煞!”他再次低吼,禪杖舞動如輪,帶起烈烈罡風,佛門真言明滅閃爍,將蠢蠢欲動的煞影死死壓制在數(shù)尺之外,不讓其寸進。但那煞影韌性極強,如同附骨之疽,佛光雖能灼傷、壓制,卻難以將其徹底凈化驅散。雙方陷入短暫而兇險的僵持。

與此同時,鎮(zhèn)子中心,那座由殘破祠堂簡單修葺而成的道觀內。

靜室內,一燈如豆。昏黃的光暈僅能照亮方寸之地,將林守拙端坐的身影拉長,投映在斑駁的墻壁上,微微搖曳。他閉目調息,氣息綿長深遠,仿佛與這殘破道觀、與腳下傷痕累累的大地融為一體。他手中,輕輕摩挲著那枚代表茅山正統(tǒng)、敕令陰陽的鎮(zhèn)尸官印。溫潤的玉質觸感下,是沉甸甸的責任與冰冷的威嚴。玉印在他掌心微微發(fā)熱,仿佛一顆沉睡的心臟,緩慢而有力地搏動著,感應著方圓百里內一切陰陽之氣的流轉。

突然!

掌心的鎮(zhèn)尸官印毫無征兆地劇烈一跳!一股尖銳、冰冷、帶著強烈惡意的陰煞波動,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劇毒墨汁,瞬間撕裂了他靈臺識海的寧靜!

“嗯?!”林守拙猛地睜開雙眼!兩道湛然神光在昏暗中一閃而逝,銳利如電,瞬間穿透了靜室的墻壁,仿佛投向那波動傳來的方向——正是衛(wèi)三更巡夜的城西!

就在他睜眼的剎那,異變陡生!

靜置在面前矮幾上的那枚鎮(zhèn)尸官印,通體驟然爆發(fā)出刺目的青白色毫光!光芒并不擴散,而是凝練如柱,直沖屋頂!更令人心悸的是,玉印那溫潤的羊脂白玉般的印體之上,幾道細如蛛網(wǎng)、殷紅如血、散發(fā)著濃烈不祥氣息的詭異紋路,如同活物般憑空浮現(xiàn)、扭動、蔓延!一股難以言喻的污穢與怨毒氣息,順著那血紋絲絲縷縷地滲透出來,竟引得靜室內溫度驟降,燈焰劇烈搖曳,顏色由黃轉青!

林守拙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他見過無數(shù)兇戾僵尸,感受過滔天尸禍的陰森,卻從未在這象征天地正法、敕令陰陽的官印本體上,感受到如此直接、如此褻瀆的邪異侵蝕!這絕非尋常鬼魅作祟!

沒有絲毫猶豫,林守拙并指如劍,指尖瞬間凝聚起一點精純無比的淡紫色雷芒,快如閃電般點向官印印紐——那象征著雷霆權柄的狴犴獸首!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官印敕令,照徹幽冥!顯!”

清越的敕令之音,如同九天鶴唳,穿透道觀的墻壁,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指尖的雷芒瞬間注入印紐狴犴口中。

嗡——!

鎮(zhèn)尸官印發(fā)出一聲低沉的、仿佛來自大地深處的嗡鳴!沖天的青白光柱驟然收斂,化作一層凝練的光暈籠罩整個印體。印體上那扭動的血色邪紋被光暈壓制,發(fā)出滋滋的灼燒聲,冒出絲絲黑煙,仿佛活物般痛苦地掙扎著。

緊接著,印面朝上,那方方正正、代表著敕令權威的印面之上,青白色的光芒如同水銀瀉地般流淌開來,瞬間在矮幾上方三尺虛空,凝聚出一幅清晰無比、緩緩流轉的光影圖卷!

那正是整個雷印鎮(zhèn)及其周邊山川地貌的微縮投影!山川河流,屋舍街道,纖毫畢現(xiàn)!此刻,在這幅代表陰陽平衡的清明圖卷中,數(shù)道極其刺眼、如同濃稠污血般粘稠流動的暗紅色“河流”或“溪流”,正違反著自然的地勢走向,在鎮(zhèn)子的模型里詭異地蜿蜒、穿梭!它們如同擁有生命的毒蛇,貪婪地鉆入人氣聚集的街巷,纏繞著那些代表生機的微弱光點(民居),甚至有幾股正狡猾地避開鎮(zhèn)子核心(道觀光點),向著城外西南方向的某處黑暗區(qū)域——那是一片沒有具體地形顯示、只有深沉黑暗標記的未知區(qū)域——無聲地匯聚!

其中一股最粗壯、最活躍、顏色也最污濁的暗紅“溪流”,其源頭位置,赫然就在衛(wèi)三更巡夜遇襲的城西區(qū)域!那污血般的能量流正劇烈地翻騰著,仿佛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對應衛(wèi)鐵骨的攔截),其前端更分叉出數(shù)道細小的、充滿攻擊性的“觸須”!

“煞氣化形,如臂使指…聚陰匯邪,指向西南…”林守拙的聲音低沉而凝重,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雷霆的重量,在寂靜的靜室里激起無形的漣漪。他深邃的目光緊緊鎖住光影圖卷中西南方向那片吞噬一切光線的深沉黑暗,那里如同一個貪婪的胃袋,正源源不斷地汲取著從鎮(zhèn)內流出的污穢“養(yǎng)料”?!肮挥小础?!非自然形成,此乃人為豢養(yǎng)、驅策的陰煞之兵!”

他霍然起身,寬大的黃色道袍無風自動,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與肅殺之氣彌漫開來。他右手食指中指并攏,指尖再次跳躍起更加凝練、仿佛能洞穿虛空的紫色雷芒,毫不猶豫地凌空點向光影圖卷中那幾處翻騰最烈、威脅最大的污血溪流節(jié)點!

“雷音傳訊,疾!”

指尖雷芒瞬間分裂,化作五道細若游絲卻迅疾如電的紫光電蛇,無聲無息地穿透靜室的墻壁,循著冥冥中無形的師徒法脈聯(lián)系,射向鎮(zhèn)內五個不同的方位!

……

城西,僵持的街巷。

衛(wèi)鐵骨額角青筋暴跳,汗水混合著蒸騰的熱氣從古銅色的皮膚上滾落。他手中的禪杖舞動如風車,降魔真言的光芒已不如最初那般璀璨奪目,每一次與那無形煞影的碰撞,都有一股陰寒刺骨的反震之力傳來,如同無數(shù)細小的冰錐刺入他的手臂經脈。那煞影如同附骨之蛆,佛光雖能灼傷其表,卻難以傷其根本,反而在不斷地試探、消耗著他的氣血與佛力。更令他心焦的是,周圍彌漫的塵靄中,隱隱又有幾團相似的、模糊的陰影在凝聚、蠕動,仿佛被這里的爭斗吸引而來!

衛(wèi)三更靠著殘墻,右手依舊麻木,左手緊握著幾枚衛(wèi)青符繪制的破邪符箓,符紙上的朱砂在陰寒氣息下顯得黯淡無光。他看著大師兄奮力搏殺的身影,看著那不斷試圖突破佛光壓制、如毒蛇吐信般的煞影觸手,心急如焚,卻又因法器受損、靈力受創(chuàng)而難以插手。

就在這危急關頭!

一道凝練如實質、帶著無上威嚴與熟悉氣息的紫色電光,毫無征兆地穿透沉沉的夜幕,精準無比地射入衛(wèi)鐵骨的眉心!

“這……這是什么東西?”衛(wèi)鐵骨渾身劇震!一股精純浩大、蘊含著清晰意念與敕令的信息流瞬間涌入他的識海!同時,一股溫和卻磅礴的雷霆之力隨之注入他近乎枯竭的氣脈之中,如同久旱逢甘霖!

【鐵骨!三更遇險處乃煞氣顯化節(jié)點之一!此非尋常邪祟,乃受人驅策之陰煞兵鋒!官印顯化,邪煞如活物流竄,正匯聚于西南廢棄義莊!速令震岳、玄樞、青符、三更,各守一方,以爾等所長,封鎖鎮(zhèn)內流竄煞氣,斷其供養(yǎng)!震岳主攻,破其巢穴!吾以官印為憑,敕令爾等,行雷霆手段,蕩滌妖氛!】

林守拙那沉穩(wěn)如山、卻又帶著雷霆之怒的聲音,如同洪鐘大呂,直接在衛(wèi)鐵骨靈魂深處炸響!同時,一幅清晰的、標識著鎮(zhèn)內數(shù)條污血煞氣流向與需要封鎖關鍵節(jié)點的微縮光影地圖,也烙印在他的意識之中!

“得令!”衛(wèi)鐵骨精神大振,雙目精光爆射,所有的疲憊瞬間被一股沸騰的戰(zhàn)意驅散!他猛地深吸一口氣,胸腔如同風箱般鼓起,雄渾無比、灌注了雷音法力的吼聲如同平地驚雷,響徹整個雷印鎮(zhèn)沉寂的夜空:

“震岳!玄樞!青符!速至官印所示節(jié)點!封鎖煞氣!目標——西南義莊!師傅有令,破巢!”

吼聲滾滾,在死寂的鎮(zhèn)子上空回蕩。與此同時,另外三道同樣的紫色雷音訊息,也精準地射向鎮(zhèn)內不同位置的衛(wèi)震岳、衛(wèi)玄樞和衛(wèi)青符!

城東,衛(wèi)震岳正盤坐在自家小院屋頂,對著東方天際將明未明的一線魚肚白,吐納著天地間初生的那一縷微薄紫氣。他周身隱隱有細碎的淡藍色電弧跳躍游走,發(fā)出輕微的噼啪聲。當林守拙的雷音敕令在他識海中炸響、那幅煞氣流向圖展現(xiàn)時,他猛地睜開雙眼,眼中雷光一閃而逝!

“好膽!”衛(wèi)震岳低吼一聲,如同猛虎出柙,霍然起身!周身原本溫順跳躍的細小電弧驟然狂暴,噼啪作響,瞬間凝聚成一道道手指粗細、藍白刺眼的電蛇,在他體表瘋狂游竄!一股狂暴、剛猛、仿佛要撕裂蒼穹的雷霆氣息沖天而起!

他看也不看,雙足在屋頂青瓦上猛地一踏!

轟??!

如同平地炸響一個悶雷!堅硬的青瓦瞬間碎裂一片!衛(wèi)震岳的身影已化作一道撕裂夜幕的藍白色閃電,裹挾著震耳欲聾的雷鳴之聲,朝著官印光影圖中標識的、距離他最近也是煞氣最洶涌的一個節(jié)點——鎮(zhèn)中舊市集方向,狂飆而去!所過之處,空氣中彌漫的陰寒塵靄被狂暴的雷霆之力瞬間電離、凈化,留下一道短暫而清晰的灼熱軌跡!

鎮(zhèn)北,一座相對完好的小樓內。衛(wèi)玄樞盤膝坐在布滿復雜星圖的地板上,面前懸浮著她的本命法器——天機盤。無數(shù)細小的星辰光點在玉盤上按照玄奧的軌跡緩緩運行。當林守拙的敕令雷音注入識海,那污血般的煞氣流向圖與官印西南方深沉的黑暗標記瞬間覆蓋了她推演中的星圖。

衛(wèi)玄樞秀眉緊蹙,清冷的眼眸中瞬間閃過無數(shù)推演的光痕?!吧窔馊缁钏髂稀x莊…養(yǎng)尸地?不,更陰毒!”她纖細的手指如同穿花蝴蝶,在天機盤上急速點動、撥轉。盤上星辰的運行軌跡驟然加快、紊亂!她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蘊含著精純法力的本命精血噴在天機盤核心!

嗡!

天機盤光芒大放!盤面急速旋轉,中央?yún)^(qū)域代表西南義莊的星位驟然變得一片漆黑,如同黑洞!而幾條從黑洞延伸出的、代表煞氣流向的星線,顏色瞬間由灰轉黑,劇烈地扭曲、跳動,仿佛在痛苦地痙攣!與此同時,盤面邊緣幾顆代表大兇的暗紅色星辰驟然亮起,其連線詭異地指向了…鎮(zhèn)內幾個看似普通、甚至靠近道觀的位置!

“果然有內應!引煞入鎮(zhèn),為虎作倀!”衛(wèi)玄樞眼中寒光如冰,聲音帶著刺骨的冷意。她瞬間明悟了煞氣能如此精準避開道觀核心、滲透入鎮(zhèn)的原因!她毫不猶豫,雙手結印,對著天機盤上標識出的那幾個關鍵“內應”節(jié)點位置,凌空一指!數(shù)道無形的、蘊含著擾亂陰陽軌跡的玄樞法力,如同精準的鎖鏈,瞬間跨越空間,射向那幾個地點!

做完這一切,她身影飄然而起,如同一縷青煙,無聲無息地融入夜色,向著官印圖中標識的、位于鎮(zhèn)北水井附近的一個關鍵煞氣匯聚節(jié)點掠去。所過之處,空氣中細微的塵埃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梳理,變得溫順平和。

城南,一處臨時安置傷患的棚戶區(qū)邊緣。衛(wèi)青符剛剛為一位因煞氣侵染而高燒囈語的老人貼上最后一張“寧神符”。符紙貼上老人額頭的瞬間,淡淡的朱砂紅光流轉,老人痛苦的呻吟聲頓時減輕了許多。她擦了擦額角的細汗,看著周圍簡陋棚子里一張張或痛苦、或麻木、或驚惶的臉,眼中滿是悲憫與凝重。

林守拙的雷音敕令在她識海中響起時,她正在調息恢復損耗的法力。那污血般的煞氣流向圖,尤其是看到代表傷患區(qū)附近那條雖然細小卻極其陰毒的煞氣支流時,衛(wèi)青符的眼中瞬間燃起兩簇憤怒的火焰!

“孽障!連傷者也不放過!”她銀牙緊咬,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她毫不猶豫,右手食指的指甲在左手掌心狠狠一劃!殷紅的鮮血瞬間涌出。她竟以血為墨,以指為筆,就著掌心溫熱的鮮血,在空中急速揮灑起來!

沒有符紙依托,純粹以精血和法力凌空畫符!一道道繁復玄奧、閃耀著刺目血光的符文隨著她指尖的舞動瞬間成型,帶著一股凌厲無比的破邪煞氣!眨眼間,三枚由純粹精血法力構成的“辟邪血符”懸浮在她身前,散發(fā)出強大的守護與凈化波動。

“去!”衛(wèi)青符一聲清叱,三枚血符化作三道血線,精準地射向傷患區(qū)內三個煞氣侵染最重的角落,瞬間融入地面!一層肉眼難辨、卻堅韌無比的血色光膜瞬間升起,如同倒扣的琉璃碗,將整個傷患區(qū)籠罩其中。棚戶區(qū)內彌漫的陰寒和病人身上纏繞的灰敗氣息,頓時被隔絕、削弱了大半。

做完這一切,衛(wèi)青符臉色微微蒼白,但眼神更加堅定。她身形一晃,如同一只輕盈的雨燕,縱身掠上旁邊較高的殘墻,辨明方向,朝著官印圖中標識的、位于城南土地廟附近的煞氣節(jié)點疾馳而去。夜風吹拂著她額前散落的發(fā)絲,露出那雙燃燒著不屈意志的眼眸。

城西,得到喘息之機的衛(wèi)三更,同樣接收到了林守拙的敕令和那幅清晰的作戰(zhàn)圖??粗R海中大師兄衛(wèi)鐵骨死死釘在自己遇襲的節(jié)點上,如同礁石般抵擋著煞影主力的沖擊;看著二師兄衛(wèi)震岳化身雷霆,以摧枯拉朽之勢撲向舊市集;看著三師姐衛(wèi)青符的血符光華在城南亮起;看著五師妹衛(wèi)玄樞無形的玄樞法力鎖向那些陰暗角落…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與同門羈絆的暖流涌遍全身。

“我的職責…是守護這片區(qū)域的安寧!豈能因傷退縮?”他低頭看了一眼銅鑼核心處那道猙獰的裂痕,眼中閃過一絲痛惜,隨即被更強烈的決絕取代。他猛地扯下腰間符囊,將里面所有的“清凈符”、“破邪符”、“安土地神符”一股腦地全部抓了出來!同時,他咬破自己的右手中指,將涌出的鮮血混合著法力,狠狠涂抹在銅鑼的裂痕之上!

嗡!

沾染了主人精血與意志的銅鑼發(fā)出一聲低沉的悲鳴,裂痕處竟透出淡淡的紅光,雖然遠不如之前金光璀璨,卻帶著一股決絕的守護意念。

“巡夜之責,護民之志,安在吾身!陰陽有序,邪祟退散!給我——定!”衛(wèi)三更嘶聲怒吼,將染血的銅鑼重重拍在腳下的青石板上!同時,手中一大把符箓被他用盡全力拋灑向四面八方!

噗噗噗噗!

符箓無火自燃,化作數(shù)十團或金或紅的火球,如同夜空中驟然亮起的星辰,帶著凈化與守護的力量,精準地落向官印圖中標識的、城西區(qū)域數(shù)個較小的煞氣分流點!火球落地,并未爆炸,而是化作一道道或強或弱的光柱或光膜,瞬間將那些節(jié)點籠罩、隔絕!

雖然無法像其他師兄妹那樣直接凈化或攻擊,但衛(wèi)三更以自身精血為引,以受損法器為基,配合所有符箓,在城西布下了一張以“隔絕”與“守護”為主的靈力網(wǎng)絡!那些被符光籠罩的區(qū)域,彌漫的塵靄明顯稀薄,陰寒的氣息被大幅削弱,如同在洶涌的暗流中打下了一根根堅韌的樁子!他本人則挺直脊梁,手持那面染血帶裂的銅鑼,如同一個傷痕累累卻絕不后退的哨兵,死死釘在最初遇襲的節(jié)點旁,與前方的大師兄衛(wèi)鐵骨遙相呼應!

道觀靜室內。

林守拙閉目凝神,心神已完全融入身前虛空那幅由鎮(zhèn)尸官印投射出的光影圖卷之中。他的意志,如同無形的網(wǎng)絡,覆蓋著整個戰(zhàn)場。

他清晰地“看”到:

城西,代表衛(wèi)鐵骨的金色光點穩(wěn)如磐石,熾烈的陽剛氣血如同火炬,死死壓制著那團翻騰最烈的污血煞影(節(jié)點一),使其無法寸進,更無法再分化觸手。

代表衛(wèi)三更的微弱光點,在鐵骨身后不遠處頑強亮起,數(shù)十點代表著符箓之力的細小光斑在其周圍區(qū)域次第亮起,如同在污濁的河流中布下了一張堅韌的濾網(wǎng)(城西區(qū)域封鎖)。

城北,代表衛(wèi)玄樞的銀色光點如同最精密的尺規(guī),精準地落在一個節(jié)點(節(jié)點二)上。數(shù)道無形的玄樞法力如同鎖鏈,瞬間纏繞住那里的污血煞流。那原本活躍的煞流如同被凍結的毒蛇,掙扎變得極其遲緩,流動近乎停滯!更遠處,另外幾道更隱秘的玄樞之力,如同手術刀般精準地切入了鎮(zhèn)內幾個陰暗角落(內應點),那里的空間軌跡瞬間紊亂,仿佛信號被屏蔽。

城南,代表衛(wèi)青符的赤紅色光點帶著一股決絕的煞氣,落在一個節(jié)點(節(jié)點三)上。三道巨大的、由精血繪制的“焚煞血符”瞬間在她周身亮起,化作三道旋轉的烈焰光環(huán)!光環(huán)所過之處,污血般的煞氣如同被投入熔爐的冰雪,發(fā)出滋滋的灼燒聲,冒出大量腥臭黑煙,瞬間被凈化了一大片!土地廟附近區(qū)域的陰霾為之一清!

舊市集方向(節(jié)點四),一道狂暴的藍白色閃電(衛(wèi)震岳)轟然砸落!如同九天雷神降下怒火!

“雷部真罡,聽吾號令!破邪!誅煞!敕!”

衛(wèi)震岳的怒吼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雷鳴同時炸響!他整個人仿佛化作了雷霆的源頭,雙臂張開,狂暴的藍白色電光不再局限于體表,而是如同失控的雷龍,從他全身每一個毛孔噴薄而出!以他落地點為中心,無數(shù)道粗如兒臂、刺眼欲盲的雷霆瘋狂地向四面八方迸射、鞭撻!

轟!轟!轟!轟!轟!

雷霆所及,地面堅硬的青石板如同紙糊般碎裂、翻飛!空氣中彌漫的塵靄和陰寒氣息被瞬間電離、撕碎、蒸發(fā)!那些如同活物般在此匯聚、流淌的污血煞氣,更是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被雷霆直接劈中的部分,如同被投入煉鋼爐的油脂,瞬間氣化消失!被邊緣掃到的,也如同被滾燙的烙鐵燙過,劇烈地扭曲、萎縮,顏色迅速變得灰敗!

僅僅一擊!舊市集這個最大的煞氣匯聚節(jié)點,如同被一只無形的雷霆巨手狠狠抹過!污穢被強行凈化,翻騰的煞流被硬生生打斷!空氣中彌漫的陰寒被一股狂暴的灼熱和臭氧的氣味取代!

官印光影圖上,代表舊市集節(jié)點(節(jié)點四)的那一大片污血區(qū)域,瞬間黯淡、縮小了數(shù)倍!整個鎮(zhèn)內流動的煞氣網(wǎng)絡,仿佛被抽掉了一根主心骨,流動的速度明顯滯澀下來!

“好!”靜室內,林守拙眼中精光一閃,低喝一聲。衛(wèi)震岳這剛猛無儔的一擊,如同砸碎了邪陣運轉的關鍵齒輪!他立刻感應到,西南方向那吞噬一切的黑暗(義莊源頭)傳來一陣劇烈的、帶著憤怒與痛楚的波動!

“鐵骨!震岳!玄樞!青符!三更!煞源已被撼動!其根在西南義莊!除惡務盡,隨震岳直搗黃龍!”林守拙的意念再次通過官印法脈,化作五道清晰的雷音敕令,瞬間傳遞出去!

“哈哈哈!痛快!大師兄,這里交給你了!”舊市集廢墟上,渾身依舊跳躍著細小電弧的衛(wèi)震岳狂笑一聲,聲如洪鐘。他看也不看被自己雷霆凈化后一片狼藉的戰(zhàn)場,目光如電,瞬間鎖定了西南方向!那里,一股深沉、粘稠、帶著無盡惡意的陰冷氣息,如同受傷野獸的咆哮,正隱隱傳來!

他沒有任何廢話,雙腳猛地在地面一蹬!轟!碎石飛濺中,他整個人再次化作一道撕裂長空的藍白雷霆,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氣勢,朝著鎮(zhèn)外西南方向的廢棄義莊,狂飆而去!所過之處,夜空被短暫地照亮,留下一道灼熱的軌跡和滾滾雷鳴!

“五師妹!三師妹!隨震岳去!此處有我!”城西,衛(wèi)鐵骨感受到西南方向傳來的源頭波動和震岳的離去,立刻大吼。他手中禪杖揮舞得更加剛猛,佛光牢牢壓制著眼前翻騰的煞影主力,為師弟師妹們斷后。

“走!”衛(wèi)玄樞清冷的聲音在夜風中響起,她身影如同鬼魅,幾個閃爍便追著衛(wèi)震岳的雷光軌跡而去。

“小心!”衛(wèi)青符也毫不猶豫,身化一道青色流光,緊隨其后。

衛(wèi)三更看著師兄師姐們遠去的背影,緊了緊手中帶裂的銅鑼,深吸一口氣,更加專注地維系著城西的守護符網(wǎng)。他知道,最后的決戰(zhàn),在義莊!

西南五里,亂葬崗邊緣。

一座早已荒廢多年的義莊,如同一個巨大的、腐朽的棺槨,沉默地匍匐在慘淡的月光下。殘破的圍墻坍塌大半,露出里面幾棟歪斜欲倒、門窗洞開的黑黢黢房舍??菟赖妮锊蓍L得比人還高,在夜風中發(fā)出嗚嗚的悲鳴,如同無數(shù)冤魂在哭訴??諝庵袕浡鴿饬业搅钊俗鲊I的腐敗氣味,混雜著泥土的腥氣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如同鐵銹混合著甜膩血液的邪異氣息。

衛(wèi)震岳最先趕到,如同雷神降臨,轟然落在義莊坍塌的大門前。他周身狂暴的雷光稍稍收斂,但眼中電芒閃爍,警惕地掃視著這片死寂之地。衛(wèi)玄樞和衛(wèi)青符的身影也幾乎同時落下,分列左右。

“陰氣凝入實質…此地已成絕戶養(yǎng)尸地!”衛(wèi)玄樞眉頭緊鎖,手中的天機盤自行懸浮而起,盤面中央代表此地的區(qū)域已是一片死寂的漆黑,邊緣的指針瘋狂亂轉,發(fā)出細微的嗡鳴?!霸搭^就在里面,但…氣機被重重邪陣遮蔽,盤指不明?!?/p>

“管它什么陣!轟開便是!”衛(wèi)震岳不耐煩地低吼,雙拳緊握,雷光再次在拳鋒上凝聚。

“等等!”衛(wèi)青符突然出聲,她蹲下身,指尖捻起一點門前濕冷的泥土,放在鼻尖下仔細嗅了嗅,又仔細觀察著泥土中混雜的、極其細微的暗紅色結晶顆粒?!把方Y晶…還有引魂草的灰燼…這外圍布置了‘迷蹤鎖陰陣’,強行破陣,恐會引爆積蓄的陰煞,傷及無辜?!彼ь^看向義莊深處,眼神銳利,“布陣者心思歹毒,設下此陣,既是防護,也是陷阱。需找到‘生’門所在,方能無損進入核心?!?/p>

“生門?”衛(wèi)震岳皺眉。

衛(wèi)玄樞聞言,立刻再次催動天機盤,盤面星辰急速推演。“青符師姐所言極是。此陣以九宮為基,逆亂陰陽。生門…不在常位…”她指尖快速掐算,目光如電般掃視著義莊殘破的布局,最終定格在義莊東南角——一處看似最不起眼、堆滿了腐朽棺木碎片的角落!那里,一株枯死的歪脖子槐樹在風中搖曳著光禿禿的枝椏。

“震岳師兄!東南巽位,枯槐之下!以雷擊之,破其陣眼!”衛(wèi)玄樞清叱道。

“好!”衛(wèi)震岳毫不遲疑,右拳緊握,狂暴的雷光瞬間凝聚成一個刺眼的雷球!他低吼一聲,一拳隔空轟出!

轟咔!

一道水桶粗細的藍白色雷柱,如同咆哮的雷龍,撕裂空氣,精準無比地轟擊在東南角那株枯死的歪脖子槐樹上!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那株看似普通的枯槐在雷光及體的瞬間,驟然爆發(fā)出濃郁如墨的黑氣!黑氣中,無數(shù)扭曲痛苦的鬼臉幻影一閃而逝,發(fā)出無聲的尖嘯!緊接著,枯槐連同其下的地面,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劇烈地扭曲波動起來!覆蓋整個義莊外圍的那層無形無質卻令人窒息的陰寒屏障,如同破碎的玻璃,發(fā)出一連串清晰的“咔嚓”聲,瞬間崩解消散!

迷蹤鎖陰陣,破!

就在陣法破碎的瞬間,一股比之前濃烈百倍、粘稠如血、帶著滔天怨毒與毀滅氣息的陰邪煞氣,如同壓抑了千萬年的火山,猛地從義莊主屋的地下噴涌而出!整個義莊的地面都隨之劇烈一震!無數(shù)細小的裂縫在腐朽的地板上蔓延開來!

“在地下!”三人異口同聲!

衛(wèi)震岳一馬當先,如同一頭發(fā)怒的犀牛,直接撞開主屋那扇早已腐朽不堪的木門!木門瞬間化為齏粉!屋內景象令人頭皮發(fā)麻——地面上布滿蛛網(wǎng)般的裂痕,最中央的位置,裂痕尤其密集,形成一個直徑丈余的不規(guī)則圓坑,坑中正源源不斷地向上噴涌著粘稠如血漿、散發(fā)著濃郁惡臭和刺骨陰寒的黑紅色煞氣!那煞氣翻騰著,隱隱凝聚出無數(shù)痛苦嘶嚎的人臉和獸首,仿佛打開了地獄的排污口!

“養(yǎng)尸池!好大的手筆!”衛(wèi)青符看著那翻騰的污穢之源,臉色發(fā)白,眼中卻燃燒著怒火。

“哼!藏頭露尾!”衛(wèi)震岳更是怒不可遏,周身雷光再次暴漲,“給老子滾出來!”他雙拳齊出,兩道比剛才更加狂暴的雷龍,咆哮著轟入那不斷噴涌煞氣的坑洞深處!

轟!轟!

雷霆炸裂!坑洞中翻騰的煞氣被強行炸開一個巨大的空洞!借著雷光閃耀的瞬間,三人清晰地看到,坑洞底部并非泥土,而是一個用暗紅色、仿佛凝固血液般的材料砌成的方形池子!池壁上,密密麻麻刻滿了扭曲蠕動、散發(fā)著不祥紅光的詭異符文!池中,盛滿了粘稠如瀝青、不斷冒著氣泡的黑綠色液體!無數(shù)慘白的、殘缺的骨骸和腐爛的肉塊在液體中沉?。「钊嗣倾と坏氖?,池子中央,竟懸浮著一具通體漆黑、如同焦炭般的干尸!干尸的胸腔處,插著七根閃爍著幽綠光芒的骨釘!池中翻騰的污穢能量,正源源不斷地通過那七根骨釘,注入干尸體內!

那干尸緊閉的雙眼,在雷光閃爍的剎那,似乎…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

“尸丹未成,煞靈護體!它在吞噬池中陰煞凝聚尸丹!”衛(wèi)玄樞瞬間看破關竅,聲音帶著一絲驚悸,“震岳師兄,必須立刻毀掉池中邪源!否則一旦尸丹成型,以此地積蓄的陰煞,必成飛天夜叉之禍!”

“讓我來!”衛(wèi)青符一步踏前,擋在衛(wèi)震岳身前。她看著池底那密密麻麻、如同活物般蠕動閃爍的邪異符文,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按顺匦瓣囈殉桑墓催B地脈陰煞,外力強攻恐引爆整個陰池,煞氣噴發(fā),百里皆殤!唯有以符破符,以血引血,反咒其源!”

話音未落,她猛地抬起右手,并指如刀,毫不猶豫地在自己左手掌心狠狠一劃!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瞬間出現(xiàn),溫熱的鮮血泉涌而出!

“師姐!”衛(wèi)震岳和衛(wèi)玄樞同時驚呼。

衛(wèi)青符恍若未聞,她的神情專注到了極致,甚至帶著一種近乎殉道般的肅穆。她以指蘸血,不顧掌心的劇痛,以快得留下殘影的速度,就著不斷涌出的鮮血,在虛空中急速描繪起來!

不是畫在符紙上,而是凌空繪制!以自身精血為引,法力為墨!

一道道繁復、古奧、充滿了破邪、焚煞、逆轉、崩解意蘊的血色符文,隨著她指尖的舞動,在空中瞬間生成!每一筆落下,都仿佛抽走了她一分生命力,她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但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如同燃燒的星辰!

“丹血為引,朱砂作憑!邪符逆生,穢法自崩!敕!”

衛(wèi)青符的聲音清越而高亢,帶著玉石俱焚般的決絕!當最后一道、也是最核心的一道“逆源反咒”血符完成時,她猛地將那只鮮血淋漓的左手,狠狠按向虛空中那由數(shù)十道精血符文構成的、直徑數(shù)尺的龐大符陣核心!

嗡——!

整個由血符構成的符陣爆發(fā)出刺目的血光!一股凌厲、霸道、充滿了“逆轉”、“瓦解”、“反噬”法則的恐怖力量瞬間成型!

“去!”衛(wèi)青符用盡全身力氣,向前一推!

那巨大的血色符陣,如同燃燒的血色隕星,帶著凄厲的破空聲(意念中的轟鳴),轟然砸向下方的養(yǎng)尸池!目標,直指池底那些蠕動閃爍的邪異符文!

轟隆?。?!

沒有驚天動地的物理爆炸。但整個養(yǎng)尸池,卻如同被投入了燒紅烙鐵的滾油鍋!池壁上那些蠕動的邪異符文,在血色符陣籠罩下來的瞬間,發(fā)出了刺耳的、仿佛億萬只蟲豸被同時碾碎的尖利嘶鳴!符文上閃爍的紅光驟然變得混亂、黯淡,緊接著,如同被點燃的導火索,一道道血色的裂痕在符文上急速蔓延、崩解!

“嗷吼——?。?!”

一聲非人、非獸、充滿了無盡痛苦、怨毒與暴虐的恐怖尖嘯,猛地從池底那具漆黑干尸的胸腔中爆發(fā)出來!仿佛它體內正在凝聚的某個核心,被這反咒之力狠狠撕裂、灼燒!干尸緊閉的雙眼驟然睜開!沒有眼球,只有兩團瘋狂燃燒、跳躍著血與火的深淵!

與此同時,池中粘稠的黑綠色液體如同沸騰般劇烈翻滾!無數(shù)由純粹陰煞怨氣凝聚而成的、形態(tài)扭曲的煞靈,如同被驚醒的蜂群,尖叫著從池中沖天而起!它們沒有固定形態(tài),如同翻滾的黑色濃煙,凝聚著無數(shù)痛苦的面孔和尖銳的利爪,帶著蝕魂腐骨的污穢氣息,瘋狂地撲向池邊的三人!整個地窖瞬間被翻騰的怨毒煞靈填滿,如同墜入了無間地獄!

“護住青符!”衛(wèi)震岳須發(fā)皆張,狂吼一聲!他瞬間擋在因施法而靈力大損、臉色慘白的衛(wèi)青符身前,雙拳雷光炸裂,交織成一片狂暴的雷霆電網(wǎng),將最先撲來的數(shù)十只煞靈轟成飛灰!然而煞靈數(shù)量實在太多,前仆后繼,如同黑色的潮水!

衛(wèi)玄樞雙手急速結印,天機盤懸浮在頭頂,散發(fā)出柔和的銀色光幕,籠罩住三人。光幕流轉,不斷擾亂、偏折著煞靈的攻擊軌跡?!八鼈冊谙奈覀?!保護核心煞源!”她急促地提醒。

血色反咒符陣的光芒在池底邪符的瘋狂反撲下,正在變得黯淡!池中那具漆黑干尸的嘶吼越來越狂暴,它身上的七根幽綠骨釘正劇烈震顫,試圖汲取更多的池中陰煞來對抗反咒!

就在這僵持的危險關頭!

“玄樞!震岳!讓開!”

一聲沉穩(wěn)如山的低喝,如同定海神針,穿透了無數(shù)煞靈的尖嘯,直接在三人耳邊響起!

是林守拙的聲音!通過官印法脈!

衛(wèi)玄樞和衛(wèi)震岳心神一震,毫不遲疑地向兩側一閃!

嗡——!

一道凝練無比、仿佛由最純粹的光陰之力構成的青白色光柱,毫無征兆地破開義莊腐朽的屋頂,無視了空間的距離,如同天罰之劍,精準無比地照射在養(yǎng)尸池中央那具嘶吼的漆黑干尸身上!光柱的源頭,赫然是雷印鎮(zhèn)中心道觀的方向!這是林守拙以鎮(zhèn)尸官印本體,隔空投射下的“定魄鎮(zhèn)魂”神光!

“嗷——?。?!”

漆黑干尸的嘶吼瞬間變成了凄厲到極致的慘嚎!它身上瘋狂汲取陰煞的七根幽綠骨釘,在青白神光的照射下,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斷裂!干尸體表翻騰的濃烈煞氣如同被潑了強酸,劇烈地沸騰、消散!那兩團燃燒的血火之眼,光芒急劇暗淡!

青白神光持續(xù)照射,如同無形的巨手,死死壓制著干尸最后的反撲,更極大地削弱了池中翻騰的煞靈力量!

機不可失!

“就是現(xiàn)在!”衛(wèi)青符眼中厲色一閃,強提最后一口法力,對著虛空中的血色反咒符陣核心再次一點!

“爆!”

轟——!

那巨大的血色符陣,在青白神光的壓制與衛(wèi)青符的引爆下,終于轟然爆發(fā)!不再是無聲的法則沖擊,而是如同血色的太陽在地底炸裂!恐怖的反咒、崩解之力化作億萬道血色的光針,無差別地刺入養(yǎng)尸池底每一寸刻滿邪符的池壁,刺入那粘稠污穢的池液,更狠狠刺入那被神光壓制的漆黑干尸體內!

嗤嗤嗤嗤——!

如同億萬只燒紅的鋼針插入油脂!池壁上所有殘余的邪異符文瞬間崩解成最原始的陰氣!池中的黑綠色液體劇烈沸騰、蒸發(fā),冒出滾滾濃稠的黑煙!那具漆黑干尸發(fā)出了最后一聲絕望不甘的哀嚎,整個軀體如同風化的沙雕,在血色光針和青白神光的雙重絞殺下,寸寸碎裂、瓦解,最終化作一蓬帶著惡臭的黑灰,徹底消散!

隨著核心煞源的毀滅,池中翻騰的無數(shù)煞靈如同被抽掉了根基的沙堡,尖嘯聲戛然而止,形體迅速變得稀薄、透明,最終化作縷縷黑煙,在血色光針的余波和青白神光的凈化下,徹底消散于無形。

地窖內,翻騰的污穢煞氣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焦臭和血腥味,但那股令人窒息的陰寒與怨毒,終于開始緩緩退去。

血色符陣的光芒耗盡,緩緩消散。衛(wèi)青符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晃,軟軟地向后倒去。旁邊的衛(wèi)玄樞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扶住。

“師姐!”

衛(wèi)青符臉色慘白如紙,左手掌心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依舊在緩緩滲血,但她看著那空蕩蕩、只剩下污濁池底和一片狼藉的養(yǎng)尸池,嘴角艱難地扯出一絲如釋重負的弧度:“…成了…”

衛(wèi)震岳也松了口氣,體表跳躍的雷光緩緩收斂,看著那被徹底摧毀的邪池,狠狠啐了一口:“呸!污穢東西!”

衛(wèi)玄樞扶著衛(wèi)青符,警惕的目光依舊掃視著池底。天機盤的指針雖然不再瘋狂亂轉,但依舊微微震顫,指向池底某個位置。

“師傅,源頭已毀?!毙l(wèi)玄樞通過官印法脈,向林守拙傳訊。

【善?!苛质刈境练€(wěn)的意念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那道隔空投射的青白神光也隨之緩緩收斂,最終消失。

“玄樞,怎么了?”衛(wèi)震岳注意到衛(wèi)玄樞依舊盯著池底。

“天機盤仍有微擾…池底似有異物殘留,未被完全毀去?!毙l(wèi)玄樞蹙眉道。

衛(wèi)震岳大步上前,走到那污穢的池邊。池底積著一層厚厚的、粘稠的黑綠色污垢和骨灰般的殘渣。他屏住呼吸,強忍著惡心,目光銳利地掃視。突然,他目光一凝!在池底中心位置,一堆焦黑的殘渣下面,似乎有一點金屬的冷光透出。

他蹲下身,伸出被雷光包裹的手掌,拂開那層污垢。

一枚令牌。

約莫巴掌大小,材質非金非玉,入手沉重冰涼。令牌邊緣雕刻著古樸的云雷紋,正面,一個筆力遒勁、透著凜然正氣的古篆大字赫然在目——

【敕】!

而在令牌的背面,則刻著一座云霧繚繞、峰巒疊嶂的山形圖案。這圖案,衛(wèi)震岳、衛(wèi)玄樞、甚至是虛弱的衛(wèi)青符,都再熟悉不過!

那是茅山主峰,大茅峰!令牌右下角,還有一個極小的、幾乎難以辨認的編號印記。

衛(wèi)玄樞的瞳孔驟然收縮!衛(wèi)青符也掙扎著站直身體,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茅山令牌!而且是執(zhí)事以上級別的正式令牌!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污穢至極的養(yǎng)尸池底?!

夜風穿過義莊殘破的屋頂,發(fā)出嗚嗚的聲響,如同鬼哭。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大戰(zhàn)的三人,站在污穢的池邊,看著衛(wèi)震岳手中那枚冰冷、沉重、刻著【敕】字和茅山標記的令牌,只覺得一股比池中陰煞更刺骨的寒意,順著脊椎悄然爬升,瞬間凍結了勝利的余溫。


更新時間:2025-08-26 18:0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