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路衍收回目光,沉默片刻,終究還是踏上了林沐瑤的馬車。馬車緩緩啟動(dòng)。“小姐,
他們?cè)趺茨苓@樣!將軍明明知道您身子不好,還讓您坐這種破車!”溫清晚靠在車壁上,
輕輕閉上眼。“別說了?!避囕喣脒^積雪,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沒過多久,
前方馬車?yán)锿蝗粋鱽硪魂嚂崦恋膭?dòng)靜,女子?jì)擅牡纳胍鳎凶拥统恋拇ⅲ?/p>
甚至連車簾都在微微晃動(dòng)。溫清晚透過那個(gè)透氣的洞,望著外面紛飛的大雪。三年前,
父母就是沿著這條路,被押往北疆的。而如今,她終于要去看他們了。只是沒想到,
連這最后一程都要看著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恩愛纏綿。這一路上,林沐瑤的作妖從未停止。
用晚膳時(shí),她故意將滾燙的湯潑在溫清晚手上,轉(zhuǎn)頭卻對(duì)謝路衍說是溫清晚自己不小心。
夜里投宿客棧,她嚷著怕冷,硬是讓謝路衍把溫清晚房里的炭盆全搬到自己屋里。過山路時(shí),
她非要謝路衍抱著她騎馬,說馬車顛簸得她頭暈。而謝路衍永遠(yuǎn)縱容著她。
溫清晚卻始終沉默,她懶得爭(zhēng),也懶得看。她像一具行尸走肉,眼里只剩下去北疆這一件事。
直到這一日,途經(jīng)黑風(fēng)嶺。夜半時(shí)分,山林死寂,只有車輪碾過積雪的細(xì)微聲響。
溫清晚正在破舊的馬車?yán)餃\眠,突然聽見謝路衍厲喝一聲:“停車!”寂靜的夜里,
只有風(fēng)吹過枯枝的沙沙聲。溫清晚也察覺到了異樣,太靜了,連蟲鳴都沒有。突然,
一支箭破空而來,直射向林沐瑤的咽喉。“??!
”謝路衍猛地?cái)財(cái)嗉傅耐瑫r(shí)一把抱住林沐瑤,翻滾到巨石后?!坝新穹?!保護(hù)夫人!
”他高喊,卻自始至終將林沐瑤護(hù)在身下。然而當(dāng)他回頭尋找溫清晚時(shí),
卻見她已經(jīng)奪過一名匪徒的刀,反手劈倒兩人。她的招式干脆利落,正是當(dāng)年溫父親手所教。
謝路衍一怔。他幾乎忘了,他的妻子也曾是將門之女。土匪越來越多,謝路衍漸漸力不從心。
他咬牙喝道:“清晚!帶沐瑤先往山上走!”溫清晚沒有猶豫,
拉起春桃和嚇傻的林沐瑤就往山上跑,謝路衍的一名親衛(wèi)緊隨其后??蓜偱艹霾贿h(yuǎn),
一個(gè)滿臉橫肉的土匪突然從樹后竄出,舉刀就朝溫清晚心口刺來?!靶〗阈⌒?!
”春桃張開雙臂擋在她面前,那把刀貫穿了她瘦小的身體。刀刃穿透血肉的聲音格外清晰,
土匪被一直在她身邊的侍衛(wèi)刺死。溫清晚瞪大眼睛,看著春桃在自己面前緩緩倒下。
小丫鬟的胸口暈開一大片血跡,嘴角不斷涌出鮮血,卻還死死抓著土匪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