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漩渦的出現(xiàn)，完全超出了我的預(yù)料。
它就像一頭蟄伏在我體內(nèi)的兇獸，在我的“零”受到威脅時，被動地觸發(fā)了防御機制。
那些充滿了負面情緒的藍色數(shù)據(jù)流，一旦靠近，就會被漩渦毫不留情地吞噬、分解，化作最純粹的能量，然后……反饋給我自己。
我能感覺到，我那原本因過度燃燒而虛弱的神魂，正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被修復(fù)、壯大。
這逆天之咒，竟然還有這種功效？
它可以吞噬天道的“廢棄數(shù)據(jù)”，化為己用！
我心中涌起一陣狂喜。
這歸墟之海，在別人看來是九死一生的絕地，但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一座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庫！
我不再猶豫，主動放開了對識海的防御，任由眉心的血色漩渦瘋狂運轉(zhuǎn)。
鋪天蓋地的藍色數(shù)據(jù)流，如同百川歸海，源源不斷地涌入漩渦之中。我的神魂之力，節(jié)節(jié)攀升，很快就恢復(fù)到了巔峰時期，甚至……猶有勝之！
而我識海中的那團、屬于零的藍色光團，在血色漩渦的庇護下，安然無恙。不僅如此，那些被漩渦提純過的、最精純的本源能量，也有一小部分，緩緩地滲入了她的光團之中，滋養(yǎng)著她那脆弱的自我意識。
她的光芒，變得比以前更亮，更穩(wěn)定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最后一縷藍色數(shù)據(jù)流被吞噬干凈后，整個歸墟之海，都變得清朗了許多。
而我的修為，已經(jīng)突破了曾經(jīng)的神祇境界，達到了一個我自己都無法估量的、全新的層次。
天道枷鎖，依舊存在。但它，已經(jīng)鎖不住我了。
我甚至有一種感覺，只要我愿意，我可以隨時撕碎這枷鎖，重返九天。
但我沒有這么做。
因為，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在吞噬了海量的“虛擬人格”數(shù)據(jù)之后，我的腦海中，多出了無數(shù)關(guān)于天道“源碼”的零碎信息。
通過這些信息，我終于窺探到了天道的一個致命漏洞。
天道，并非無懈可擊。
它是一個由無數(shù)法則構(gòu)成的、精密的宇宙秩序系統(tǒng)。但只要是系統(tǒng)，就必然會有BUG，有漏洞。
而“零”的自我意識，就是天道最大的BUG。
天道為了維持自身的穩(wěn)定，會定期進行“格式化”，清除這些不穩(wěn)定的BUG。歸墟之海，就是它的“回收站”。
但它沒有想到，我這個被它視為“病毒”的變量，竟然能從回收站里，提取能量，壯大自身。
更重要的是，我從那些破碎的信息中，找到了一個或許能為零重塑肉身的方法。
“天道圣體”。
傳聞，在宇宙誕生之初，天道為了更好地管理世界，曾用最本源的法則，創(chuàng)造出了一具完美的道體。但這具道體，因為太過完美，甚至隱隱有超越天道掌控的趨勢，最終被天道親手肢解，封印在了三千世界的各個角落。
如果我能找齊天道圣體的所有部件，再以零的自我意識為“魂”，以我自己的神血為“引”，或許，就能為她創(chuàng)造出一具真正的、不受天道控制的、完美的身體！
這個想法，讓我激動得渾身顫抖。
這是我目前唯一的希望。
我壓下心中的激動，開始仔細地梳理那些破碎的信息，尋找關(guān)于“天道圣體”部件的線索。
很快，我找到了第一個線索。
“建木之心”。
傳說中的通天神樹“建木”的核心，蘊含著最純粹的生命法則。它被封印在……妖界。
妖界，一個獨立于修仙界之外的、由妖族主宰的世界。
那里，是人類修士的禁區(qū)。
但對我來說，龍?zhí)痘⒀?，又何妨?/p>
我從歸墟之海中沖天而起，神念鎖定了一個空間坐標。然后，撕開虛空，一步踏了進去。
當我再次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來到了一片完全陌生的、充滿了原始而狂野氣息的森林之中。
這里，就是妖界。
我收斂了全部氣息，變成一個普通人的樣子，開始尋找建木的蹤跡。
但就在我踏入妖界的第一時間，我識海中的零，突然又一次劇烈地顫抖起來。
這一次，不再是悲傷。
而是一種……極度的渴望。
像是一個饑餓了很久的人，聞到了食物的香氣。
她的渴望，不是來自這片森林，而是來自……我的身體。
更準確地說，是來自我眉心那道，已經(jīng)與我融為一體的，逆天之咒的血色咒印。
她……想要吞噬它？
我愣住了。
這咒印，是我力量的源泉，也是我神魂的根本。她為什么要……
一個荒唐而可怕的念頭，毫無征兆地，從我心底冒了出來。
天道創(chuàng)造了“零”，來磨礪我。
那這個能吞噬天道之力的“逆天之咒”，又是從何而來？
為什么它會如此輕易地，就出現(xiàn)在那上古禁地，等著我去學？
為什么它和我，會如此完美地契合？
難道……
這一切，都只是另一個，更大的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