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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新神譜 齊榮 130464 字 2025-08-23 08: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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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祭祀后的“怪病”

石洼村的曬谷場,是全村最敞亮的地方。往常這里堆滿金黃的谷子,孩子們在谷堆旁追逐打鬧,漢子們扛著鋤頭討論秋收,可今天,場地上卻被一股莊重又熱鬧的氣氛籠罩——為土地神準備的獻祭儀式,要在這里舉行。

土地神在石洼村的神明里,算是“實權(quán)派”。山神管著山林野獸,雨神管著陰晴降水,唯有土地神,直接牽著莊稼的收成。每年春秋兩季的祭祀,村民們從不敢怠慢,連村里最摳門的張老財,都會舍得拿出半袋新米當供品。更別說這次秋收前的大祭,按流傳下來的《舊神譜》殘頁記載,規(guī)矩多得能記滿半張紙:得用年滿一歲、凈重超百斤的黑毛肥豬,殺之前要喂三天精糧,殺之后要把豬身擦得油光锃亮,不能留半點血污;還得讓村里最壯實的四個漢子,抬著豬架繞村走三圈,每圈都要喊“土地神顯靈,保我五谷豐登”的禱詞;最后把豬供在祭壇上,擺足三天三夜,等土地神“享用”完精氣,才能把肉分給村民,據(jù)說吃了“神賜的肉”,來年地里的收成能多兩成。

為了這頭祭品豬,村長特意跑了趟鄰村的養(yǎng)豬戶,花了半袋銀元,才挑回一頭黑毛肥豬。這豬確實壯實,站在地上比半大孩子還高,渾身的毛油亮順滑,肚子圓滾滾的,像是塞了個小皮球。殺豬的時候,村里的屠戶老李特意磨快了刀,按規(guī)矩先給豬喂了碗摻了紅糖的米湯,等豬慢悠悠喝完,才一刀下去,干凈利落??墒帐皟?nèi)臟的時候,老李卻犯了懶——天太熱,他滿腦袋是汗,隨便掏了掏豬肚子,把大腸、肝臟胡亂扯出來,血糊糊的內(nèi)臟扔在旁邊的木盆里,豬肚子上的刀口也沒仔細縫,就用麻繩簡單扎了扎,甚至連豬毛都沒刮干凈,肚子下面還沾著幾塊黑泥。

“老李,你這活干得糙了!”有村民看出不對勁,提醒道。

老李擦了把汗,擺擺手:“嗨,不就是頭豬嘛,只要夠肥,土地神哪會在意這點細節(jié)?再說了,天這么熱,再磨蹭下去,肉該臭了。”

村民想想也是,土地神要的是“肥豬”這個心意,哪會盯著這點臟污看?便沒人再追究。

祭祀當天,四個壯漢早早來了曬谷場。他們都是村里有名的力氣大,每人能扛著百斤重的糧袋走二里地。此刻四人圍著豬架,喊著號子把豬抬起來,腳步慢悠悠地繞村走。村民們跟在后面,老人們拄著拐杖,孩子們蹦蹦跳跳,還有人敲著鑼、打著鼓,熱鬧得像過年。禱詞一遍遍地喊,聲音傳到村頭的破廟,又折回來,飄在曬谷場的上空。

齊晨站在路邊的老槐樹下,混在人群里,卻沒跟著熱鬧。他今年六歲,個頭比同齡孩子矮一點,穿著洗得發(fā)白的粗布褂子,手里攥著一根剛撿的樹枝,眼神卻不像其他孩子那樣好奇,反而帶著點認真的打量——他在看那頭被抬著的肥豬。

豬被捆在木架上,眼睛半睜著,嘴角掛著白沫,大概是被殺時受了驚,到現(xiàn)在還沒緩過來。陽光曬在豬身上,能看到肚子下面沾著的黑泥,隨著漢子們的腳步輕輕晃動;肚子上的刀口沒縫好,風一吹,能隱約看到里面殘留的內(nèi)臟碎屑,還帶著點血絲。齊晨皺了皺眉,心里冒出個念頭:上次在山神廟,山神連供桌上發(fā)霉的米都嫌棄,連他指著木雕縫隙說“會裂”,木雕都真的裂了,這土地神管著土地,最講究干凈,這么臟的豬,他會喜歡嗎?

他想開口問問,可看看周圍的人——村長正一臉虔誠地跟著隊伍,老人們閉著眼睛念禱詞,連孩子們都不敢大聲說話。他上次說戰(zhàn)神木雕會裂,被村民罵“不敬神”;說祈雨儀式步驟錯了,被村長狠狠訓了一頓。這次要是再說出“豬太臟”的話,說不定又要被當成“邪門孩子”。他把話咽了回去,只是手里的樹枝,在地上輕輕畫著豬肚子的樣子,畫完又趕緊用腳擦掉。

隊伍繞完三圈,回到曬谷場。肥豬被抬上用石頭砌成的祭壇,擺在土地神木雕前。木雕是村里老木匠二十年前刻的,木頭已經(jīng)發(fā)黑,土地神的臉模糊不清,手里握著一把小小的鋤頭,象征著掌管莊稼。村長領(lǐng)著村民們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嘴里念著早就背好的禱詞:“土地神在上,石洼村子民獻上肥豬,求神保佑風調(diào)雨順,五谷豐登……”

磕完頭,村長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對兩個后生說:“你們倆守著祭壇,別讓貓狗過來搗亂,也別讓孩子靠近,等三天后,咱們分肉?!?/p>

兩個后生都是二十出頭的小伙子,正是愛熱鬧的年紀,能負責守祭壇,覺得挺光榮,拍著胸脯保證:“村長放心,我們肯定看好!”

祭祀儀式辦完,村民們漸漸散去,曬谷場恢復了平靜,只剩下兩個后生守著祭壇,還有那頭擺在供桌上的肥豬。天漸漸黑了,風里開始帶著點涼意,兩個后生搬了張凳子坐在祭壇旁,一邊聊天,一邊時不時看一眼肥豬,倒也不覺得無聊。

可誰也沒料到,第二天一早,怪事就發(fā)生了。

第一個出事的是抬豬的壯漢王二。他早上起來,剛想扛著鋤頭去地里,突然覺得肚子一陣絞痛,接著就開始上吐下瀉,不到半個時辰,就渾身無力地蜷在炕上,臉色蒼白,嘴里直哼哼:“疼……肚子疼死了……”

他媳婦嚇壞了,趕緊去叫村里的老郎中??蛇€沒等老郎中到,又有人來報信——抬豬的另外三個壯漢,也都跟王二一樣,上吐下瀉,躺在家里起不來;就連守祭壇的兩個后生,也捂著肚子蹲在地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咋回事?好好的咋就病了?”村民們聽到消息,都慌了神,紛紛跑到病人家門外,隔著窗戶往里看,七嘴八舌地議論。

“是不是吃了啥不干凈的東西?”

“不能啊,昨天祭祀,大家都沒吃啥特別的,就喝了點米湯?!?/p>

“會不會是著涼了?”

“四個人一起著涼?還有守祭壇的兩個后生,也一起著涼?哪有這么巧的事!”

老郎中背著藥箱,挨家挨戶地看。他給每個病人號了脈,又看了看他們的舌苔,眉頭越皺越緊。最后,他走到院子里,對著圍上來的村民搖了搖頭:“不像普通的風寒,也不像吃壞了肚子。脈象亂得很,倒像是……中了邪。”

“中邪?”村民們一聽,臉色都變了。石洼村的人都信神,也怕邪祟,一聽到“中邪”兩個字,都往后退了半步,眼神里滿是恐慌。

這時,村里的白胡子老頭拄著拐杖走了過來。他是村里年紀最大的人,據(jù)說見過山神顯靈,平時說話很有分量。他顫巍巍地看了看病人家的方向,嘆了口氣:“我看……不是中邪,是神罰??!”

“神罰?”村民們異口同聲地問,聲音里帶著緊張。

“對,神罰!”白胡子老頭點點頭,語氣肯定,“昨天是土地神的祭祀,肯定是咱們獻祭的時候心不誠,惹土地神生氣了!你看,生病的都是抬豬的、守祭壇的,都是跟祭品沾過邊的人,這不是神罰是什么?”

這話一出,村民們更慌了,紛紛點頭附和:

“對對對!肯定是心不誠!說不定是豬不夠肥?”

“要不……咱們再買一頭更肥的獻祭?這次一定挑最壯的!”

“我家還有兩匹新布,獻上去行不行?土地神會不會喜歡?”

“得趕緊再辦祭祀,不然病的人會更多,到時候地里的莊稼也完了!”

村長也沒了主意。他看著躺在炕上哼哼唧唧的壯漢,又想起地里剛種下去的小麥,要是真惹惱了土地神,來年沒收成,全村人都得餓肚子。他咬了咬牙,對著村民們說:“那就……再準備祭品!這次一定要仔細,豬要挑最肥的,清理得干干凈凈,再把家里的好東西都拿出來,一定要讓土地神滿意!”

村民們一聽,趕緊忙活起來。有人去鄰村打聽有沒有更肥的豬,有人回家翻箱倒柜找值錢的東西,曬谷場又熱鬧起來,只是這次的熱鬧里,帶著點慌亂和急切。

齊晨是在家里聽說這件事的。他早上起來,剛想去找王大叔要野果子,就聽到院子外面有人喊“神罰”“再獻祭”,趕緊跑出去打聽。等他弄明白是抬豬的壯漢和守祭壇的后生都病了,還說是土地神發(fā)怒,心里立刻就有了答案——肯定是那頭沒清理干凈的豬,惹土地神不高興了。

他沒跟家里人說,趁著王桂英在廚房做飯,偷偷溜了出去,直奔曬谷場的祭壇。

祭壇在曬谷場的中間,用石頭砌得很高,上面擺著土地神木雕和空蕩蕩的供桌——不對,供桌上不是空的,那頭肥豬還在。只是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放置,天又熱,豬身上已經(jīng)有點發(fā)臭了,蒼蠅圍著豬身嗡嗡地飛,遠遠就能聞到一股腥臭味。

齊晨悄悄繞到祭壇后面,確認沒人看見,才慢慢爬上去。他湊近肥豬,仔細一看,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豬肚子下面的黑泥還在,甚至因為出汗,泥漬暈開了一片;肚子上的刀口沒縫好,里面的內(nèi)臟露出來一點,沾著的污穢已經(jīng)發(fā)黑,還爬著幾只蛆蟲;豬的嘴角,甚至還殘留著沒擦干凈的血沫。

“怪不得會生病。”齊晨小聲地說,聲音只有自己能聽見,“土地神管著土地,最忌污穢,這豬這么臟,他肯定生氣了,才會讓碰過的人不舒服?!?/p>

他看了看四周,曬谷場的人都在忙著準備新祭品,沒人注意這邊。他趕緊從祭壇上爬下來,跑回家里,從柴房里拿了把小鏟子——這是他平時挖野菜用的,又抱了捆曬干的艾草,那是王桂英用來驅(qū)蚊子的。

他抱著艾草,扛著小鏟子,再次回到祭壇旁。這次他更小心了,貼著墻根走,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他繞到祭壇后面,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用小鏟子開始挖坑。土很硬,他年紀小,力氣也不大,挖了好一會兒,才挖出一個能裝下肥豬的深坑。

接著,他費力地爬上祭壇,想把肥豬從供桌上推下來??煞守i太重了,他推了好幾次,豬都紋絲不動,反而累得他滿頭大汗。他喘了口氣,看著肥豬,突然想到了辦法——他把豬架的繩子解開,讓豬的身體傾斜,然后用力一推,“轟隆”一聲,肥豬從供桌上滾了下來,落在地上,濺起一片塵土。

他趕緊跳下來,拖著豬的耳朵,把豬往坑邊拉。豬很重,他拉得胳膊都酸了,手心磨出了紅印,才終于把豬拖到坑邊,推了進去。接著,他把挖出來的土填回去,一點一點地把坑埋好,直到看不出痕跡。

埋好豬后,他把艾草堆在土坑上,拿出火柴——這是他從家里偷偷拿的,劃了好幾下才劃著。艾草燒起來,冒出帶著清香的白煙,一縷縷地往上飄,把那點腥臭味蓋了下去。

齊晨蹲在火堆旁,看著白煙飄向天空,對著土坑拜了拜,小聲說:“土地神,他們不是故意的,就是殺豬的時候沒弄干凈,不是誠心要惹您生氣。您要的不是多肥的豬,是干凈和誠心,對吧?您別再讓他們生病了,他們還要去地里干活呢。”

白煙裊裊地往上飄,被風吹得散開,像是在回應(yīng)他的話。

做完這一切,他又爬回祭壇,用布擦了擦土地神木雕上的灰塵——木雕上積了不少灰,尤其是土地神的眼睛,擦干凈后,看起來亮了不少。他又把供桌上的污漬擦干凈,才悄悄地下了祭壇,抱著小鏟子和剩下的艾草,溜回了家。

回到家時,王桂英還在廚房做飯,沒發(fā)現(xiàn)他出去過。他把小鏟子和艾草放回柴房,拍了拍身上的土,才裝作剛睡醒的樣子,走到廚房門口:“娘,飯好了嗎?”

王桂英回頭看了他一眼,沒多想:“快好了,洗洗手等著?!?/p>

當天下午,村里的氣氛還是很緊張。村民們忙著準備新祭品,有人已經(jīng)去鄰村聯(lián)系養(yǎng)豬戶了,有人把家里的新布、銀元都拿了出來,堆在曬谷場的角落,就等著新豬買回來,再舉行一次祭祀。沒人發(fā)現(xiàn)祭壇上的肥豬不見了,更沒人知道是齊晨動了手腳——大家都忙著慌著,誰也沒心思去看祭壇。

奇怪的是,到了傍晚,情況突然有了好轉(zhuǎn)。先是王二說肚子不那么疼了,能坐起來喝碗粥了;接著,另外三個壯漢也說舒服多了,不再上吐下瀉;守祭壇的兩個后生,也能站起來走動了,雖然還有點虛弱,但精神頭明顯好了很多。

“神罰……退了?”村民們聽到消息,都跑到病人家去看,看到他們真的好轉(zhuǎn)了,都面面相覷,覺得不可思議。

“難道是土地神消氣了?”有人疑惑地問。

“可我們還沒獻新祭品啊……”另一個人接著說,語氣里滿是不解。

“會不會是土地神知道我們要再獻祭,提前消氣了?”

“有可能!肯定是這樣!”

村長也納悶。他本來已經(jīng)跟鄰村的養(yǎng)豬戶說好,明天一早就把新豬拉過來,現(xiàn)在看到病人都好轉(zhuǎn)了,心里也犯嘀咕。他決定去祭壇看看,說不定是土地神顯靈,留下了什么痕跡。

他走到曬谷場的祭壇旁,剛一靠近,就愣住了——供桌上空蕩蕩的,肥豬不見了!祭壇被擦得干干凈凈,連一點污漬都沒有,地上還有一堆燒過的艾草灰,散發(fā)出淡淡的清香。

“誰干的?”村長大聲問,聲音在曬谷場里回蕩,可沒人應(yīng)聲。曬谷場的村民們聽到他的喊聲,都圍了過來,看到空蕩蕩的祭壇,也都驚呆了。

“豬呢?供桌上的豬咋沒了?”

“是啊,昨天還在呢,咋不見了?”

“地上還有燒過的艾草,是誰弄的?”

村長皺著眉,看著空蕩蕩的供桌和地上的艾草灰,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人的名字——齊晨。除了那個總能看出“不對勁”、敢說“神的規(guī)矩有問題”的娃,還有誰會敢動祭祀的祭品?上次祈雨儀式,是齊晨改了步驟才下雨;上次戰(zhàn)神木雕裂了,是齊晨提前說了會裂。這次祭品不見了,病人好了,十有八九也是他干的。

他心里有了數(shù),轉(zhuǎn)身朝著齊晨家走去。村民們看著村長的背影,也隱約猜到了什么,有人好奇地跟在后面,想看看是不是齊晨干的。

齊晨家在村子的西邊,院子不大,里面種著一棵棗樹,王桂英正在院子里曬谷子,看到村長帶著一群人過來,趕緊放下手里的谷耙,迎了上去:“村長,您咋來了?還有這么多鄉(xiāng)親……”

村長沒理會王桂英,目光在院子里掃了一圈,落在從屋里走出來的齊晨身上:“桂英妹子,齊娃呢?”

齊晨剛在屋里畫完“新規(guī)矩”,聽到外面的聲音,走了出來。他看著村長和跟在后面的村民,心里知道他們是為祭壇的事來的,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站著。

“祭壇上的豬……是你弄走的?”村長走到齊晨面前,語氣很平靜,沒有生氣,也沒有訓斥。

齊晨點了點頭,聲音不大,但很清楚:“那豬沒清理干凈,太臟了,土地神嫌惡,所以才讓碰過的人不舒服。我把豬埋了,又燒了艾草驅(qū)味,讓祭壇干凈點?!?/p>

王桂英一聽,嚇得手里的谷耙“哐當”一聲掉在地上,臉色瞬間變白:“你這娃……你咋又敢動祭祀的東西!那可是給土地神的祭品,你咋能埋了呢!”她一邊說,一邊伸手想打齊晨,卻被村長攔住了。

村長沒生氣,只是深深地看了齊晨一眼,嘆了口氣:“你說得對,是我們沒弄干凈。那些生病的人……都好了,傍晚的時候就能下床了。”

齊晨抬起頭,眼睛亮了亮,像是沒想到自己的話會被村長認可,聲音也提高了一點:“我說了,神要的不是多肥的豬,也不是多貴重的東西,是干凈和誠心。只要心誠,東西干凈,土地神自然不會生氣?!?/p>

村長沒再說啥,只是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對著圍在院子外的村民說:“都散了吧,神罰退了,不用再準備新祭品了。以后……祭祀的時候,多注意點干凈,別再馬馬虎虎的。”

村民們聽村長這么說,心里也明白了——真的是齊晨動了祭品,還真的管用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再指責齊晨“不敬神”,反而有人小聲說:“齊娃這娃,是真懂神的心思啊……”

等村民們都散了,王桂英還在擔心:“村長沒怪你,可這事要是傳出去,別的村會不會說咱們石洼村不敬神???”

齊晨搖了搖頭,走到柴房門口,回頭對王桂英說:“娘,神要是因為干凈生氣,那也不是好神。再說,那些生病的大叔都好了,這才是最重要的,對吧?”

王桂英看著兒子認真的樣子,心里又氣又無奈,最終也只是嘆了口氣:“你這娃,心思跟別人不一樣。以后可別再干這種冒險的事了,娘怕……”

齊晨沒說話,只是走進了柴房。柴房里很暗,只有一扇小窗戶透進點光。他從床底下拿出一個木盒子,里面裝著他爹留下的筆記和幾張畫滿“新規(guī)矩”的紙。他把昨天畫的“祭祀需潔凈,心誠勝于物豐”那張紙拿出來,放在窗戶邊的光線下——紙頁上的金光比昨天更亮了,像是一顆小小的太陽,在昏暗的柴房里格外顯眼。

他用指尖輕輕碰了碰紙頁,金光似乎更溫暖了,像是在回應(yīng)他。他想起村長剛才的眼神,想起村民們沒再指責他,心里悄悄松了口氣——他知道,村里的人還是怕他,還是覺得他“邪門”,但至少,有人開始聽他說的話了,有人開始琢磨“干凈”和“誠心”比“肥豬”更重要了。

這就像他春天在院子里種的向日葵種子,剛種下去的時候,誰也不知道能不能發(fā)芽,可只要有陽光、有雨水,只要慢慢等,總有一天會冒出芽來,長出綠油油的葉子,最后開出大大的花。他覺得,他說的話、他畫的“新規(guī)矩”,也像這些種子,現(xiàn)在埋在村民們的心里,暫時看不到,可總有一天,會慢慢扎根,慢慢發(fā)芽。

那天晚上,齊晨做了個夢。夢里,他站在曬谷場的祭壇旁,土地神木雕活了過來,變成了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老爺爺,手里還拿著那把小鋤頭。老爺爺對著他笑,說:“娃,你做得對,干凈和誠心,比啥都金貴。以后啊,石洼村的地,會更肥的?!?/p>

他想跟老爺爺說話,可一著急,就醒了。窗外的月亮很亮,透過窗戶照進屋里,落在他枕頭邊的那張畫著“新規(guī)矩”的紙上,紙頁上的金光,在月光下輕輕閃爍著。

第二天一早,齊晨起床后,發(fā)現(xiàn)院子里多了一碗雞蛋羹——是王桂英煮的,平時只有過節(jié)才會做。“快吃吧,補補身子?!蓖豕鹩⒌恼Z氣比平時溫柔了點,沒再提昨天的事。

齊晨端著雞蛋羹,小口小口地吃著,心里暖暖的。他知道,娘雖然還是擔心,但也開始慢慢接受他的“不一樣”了。

吃完早飯,他像往常一樣,拿著樹枝在院子里畫畫。他畫的還是“新規(guī)矩”,這次畫的是“凡人用心做事,神自會看見”。畫完后,他把紙折好,放進木盒子里——他要把這些“新規(guī)矩”都存起來,等以后,等大家都愿意聽的時候,再拿出來給大家看。

這時,院門外傳來腳步聲,是王大叔。王大叔手里拿著一只野兔,笑著走進來:“齊娃,昨天的事,大叔都聽說了。你這娃,真有膽量!這野兔是大叔早上打的,給你補補身子?!?/p>

齊晨看著王大叔,眼睛亮了:“王大叔,你不覺得我不敬神嗎?”

王大叔哈哈一笑,拍了拍齊晨的肩膀:“敬神不是敬肥豬,是敬心里的規(guī)矩。你讓大家知道干凈和誠心重要,這才是真的敬神。以后要是還有啥‘不對勁’的地方,跟大叔說,大叔信你!”

齊晨用力點頭,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填滿了——有王大叔的信任,有娘的雞蛋羹,還有紙頁上越來越亮的金光。他覺得,就算村里還有人怕他,就算還有人覺得他“邪門”,也沒關(guān)系。只要他堅持畫下去、說下去,總有一天,大家會明白,他不是“邪門”,他只是想讓“神的規(guī)矩”,變得更像“人的規(guī)矩”,變得更公平、更干凈。

那天下午,村長讓人把祭壇徹底清理了一遍,還在祭壇旁邊種了幾棵艾草,說以后祭祀的時候,先燒點艾草驅(qū)驅(qū)味。村民們看到了,也沒人反對,反而有人說:“這樣好,干凈,神也喜歡?!?/p>

齊晨路過祭壇的時候,看到那幾棵綠油油的艾草,心里悄悄笑了。他知道,他埋下的種子,已經(jīng)開始扎根了。


更新時間:2025-08-23 08:05: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