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多站那么幾分鐘,目光偶爾會掃過店里新添的小裝飾,或者窗外嬉鬧的孩童,
雖然臉上沒什么表情,但那種凝視本身,就帶著一種陌生的…人氣兒。有一次,
我正手忙腳地嘗試熬制堇瓜糖漿,鍋子差點撲出來。她站在旁邊看著,忽然伸出手,
指尖掠過一絲極其微小的電弧。“滋啦”一聲輕響,那翻滾的糖漿瞬間平靜下來,
溫度被精準地控制在最完美的臨界點。我愣住了。她面無表情地收回手,點評道:“火候,
是甜點師的必修課?!比缓筠D身走了。留下我看著那鍋完美得不像話的糖漿,
半天沒回過神來。將軍大人…剛才是不是用她的雷霆之力…幫我熬了糖?
這種古怪又隱隱透著些微妙的日常,持續(xù)了小半個月。直到有一天,她來得比平時晚了許多。
天色都暗沉了,雨云低垂,空氣濕漉漉的。門被推開時(謝天謝地,今天用的是手),
她帶著一身濕冷的水汽進來,發(fā)梢和肩甲上都沾著細小的雨珠。臉色似乎比平時更白一些,
眼神里有一種不易察覺的疲憊,像是剛剛處理完極其耗費心神的事務。她沉默地走到柜臺前,
看著今天準備的幾樣點心,卻沒有立刻動口?!皩④姶笕耍俊蔽以囂街辛艘宦?。她抬起眼,
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點心,忽然輕聲問,那聲音里帶著一絲幾乎無法捕捉的…依賴?
“今天…有熱的嗎?”那聲音很輕,混著門外淅瀝的雨聲,幾乎要被淹沒。但落在我的耳中,
卻異常清晰。她站在那里,甲胄被雨水浸潤出深色的痕跡,發(fā)絲黏在頰邊,
明明依舊是那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
眼神里卻透出一種被繁瑣政務和潮濕天氣共同磨蝕出的倦怠,甚至有一點…近乎柔軟的期盼。
“有!有的!”我?guī)缀跏翘饋淼?,手忙腳亂地轉向后面一直溫著的小爐子,
“剛熬好的紅豆年糕湯,一直用小火煨著,就…就想著萬一…”我沒說下去,
麻利地盛了滿滿一大碗,濃稠的紅豆湯里沉浮著軟糯的白年糕,
熱氣騰騰的香甜氣息瞬間驅散了周圍的濕冷。我小心地捧到她面前,連同勺子一起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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