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一種徹骨的、冰冷的清醒。我明白了。在這個故事里，周聿護林小雨周全。而我，

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時間在醫(yī)院里變得格外緩慢，

粘稠得像化不開的糖漿。手術后的第二天，背上的劇痛稍微緩解了一些，

變成了持續(xù)不斷的酸痛和僵硬，稍微動一下，都像生銹的齒輪在強行轉動。

護士允許我小心地翻身。我像具木偶，一點一點挪動。病房門被推開。

我以為又是護士來換藥，沒抬頭?！案杏X怎么樣？”是周聿的聲音。我動作頓住，沒應聲，

只是繼續(xù)費力地翻著身，背對著門口的方向。腳步聲走近。他把一個保溫桶放在床頭柜上，

蓋子擰開，一股溫熱的、帶著淡淡藥味的雞湯香氣飄散出來?！凹依锇⒁虩醯臑蹼u湯，

放了點黃芪，補氣血的?！蔽乙琅f沉默?？諝獍察o得只剩下我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他似乎有些尷尬，清了清嗓子：“小雨那邊情況穩(wěn)定了，排異反應暫時還沒出現(xiàn)，

醫(yī)生說是個好兆頭?！彼穆曇衾飵е环N如釋重負的輕快。我的指甲掐進了掌心。

他停頓了一下，像是在組織語言，語氣放軟了些：“鐘晚，這次……真的謝謝你。

小雨能活下來，多虧了你?！彼D了頓，似乎在思考如何補償，“你有什么想要的嗎？

或者想去哪里散散心？等你身體好了，我……”“離婚吧。”我的聲音干澀沙啞，

像砂紙摩擦著喉嚨。很輕，但異常清晰。病房里瞬間死寂。周聿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他像是沒聽清，或者是不敢相信?！澳阏f什么？”我慢慢轉過頭，看向他。幾天沒怎么睡，

我的臉色一定很難看，眼神大概是空洞的。我清晰地重復：“周聿，我們離婚。

”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眉頭擰成一個川字，眼神銳利得像刀片，

帶著被冒犯的慍怒和不可思議。“鐘晚！你胡說什么？就因為我這兩天去陪小雨沒顧上你？

你現(xiàn)在身體這么差，離什么婚！”“跟她沒關系?！蔽业穆曇魶]什么起伏，

只是陳述一個決定?！澳歉裁从嘘P系？就因為我讓你捐了骨髓？”他聲音拔高，帶著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