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得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混合著那種冷冽的木質(zhì)香。他抬手。

冰涼的指尖猛地鉗住我的下巴，用力抬起。迫使我不得不直視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他的目光像刀鋒。一寸寸刮過我的臉。從額頭，到眉毛，

再到眼睛……帶著一種審視物品般的苛刻。像是在確認每一處細節(jié)。他的呼吸很輕，

卻帶著灼人的氣息。“呵?！彼l(fā)出一聲短促的、意義不明的冷笑。

捏著我下巴的手指加重了力道，疼得我蹙眉。“終于肯回來了？”聲音低沉，

每個字都像裹著冰碴子砸過來。“我……”下巴被捏得生疼，我艱難地開口，

“我不記得了……你是誰？”“不記得？”他重復(fù)了一遍。眼底的冰層似乎裂開一絲縫隙，

露出底下更黑暗的東西。是嘲弄？是憤怒？他猛地松開手。力道之大，讓我踉蹌了一下。

“很好?！彼D(zhuǎn)身，走向巨大的酒柜。倒了一杯琥珀色的烈酒，仰頭灌下。喉結(jié)滾動。

“那你就好好當(dāng)你的燕淮雪?！彼硨χ?，聲音冷硬，“記住你的身份。記住你的位置。

”身份？位置？我茫然地看著他冰冷的背影。他到底是誰？和我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恨我？

那些綁匪……和他有關(guān)嗎？“張媽！”他提高聲音。

一個五十多歲、表情嚴肅的女人立刻出現(xiàn)在客廳入口?！跋壬??！薄皫先ァＪ帐案蓛?。

”他頓了頓，補充道，“衣服在衣帽間。讓她換好。以后，就穿那些?！睆垕屪哌^來，

對我做了個“請”的手勢，眼神里沒有一絲波瀾，像對待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我跟著她，

走向巨大的旋轉(zhuǎn)樓梯。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沒有一點聲音。心卻沉得厲害。

衣帽間大得像商場專柜。燈光亮得晃眼。張媽拉開其中一扇柜門。里面掛滿了衣服。

清一色的白色連衣裙。棉布、真絲、雪紡……款式各異，但無一例外都是純凈的白色。

像一片凝固的雪地。“這些是您的衣服?！睆垕尩穆曇羝桨鍩o波，“先生吩咐，

您只能穿這些?！蔽医┯驳乜粗切┌兹棺?。它們很美，卻透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冰冷和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