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五保戶的住處，每周探訪不能走形式，漏雨的屋頂、受潮的被褥，都要盯著整改。

”他說話時，桌上的搪瓷杯正騰起裊裊水汽，白蒙蒙的霧氣漫過他的眉骨，

將那雙原本銳利的眼睛暈得柔和了些，卻沒沖淡眼底的嚴(yán)肅。

“往年汛期的最高降水量記錄都在這兒，” 他用指腹點(diǎn)了點(diǎn)地圖角落的紅色數(shù)字，

“別覺得‘以前沒出事’就是底氣，防汛從來都是跟老天爺較勁，半點(diǎn)馬虎不得。

”窗外的雨還在猛砸，屋檐下的水流已經(jīng)連成了線，順著廊柱往下淌。

徐珩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溫?zé)岬乃麚湓谀樕希?/p>

目光重新投向窗外 —— 那片被雨水浸透的土地。

分割線......雨絲斜斜地下了兩個鐘頭，檐角的水線才漸漸稀了些。

宋棾把自己蜷在藤椅里，指節(jié)還泛著用力攥過的白 —— 方才天邊滾過悶雷時，

她又像小時候那樣猛地捂住了耳朵，指縫里漏進(jìn)的雨聲都帶著顫。直到雷聲徹底隱進(jìn)云層，

她才忽然想起后院的菜園，心口倏地一緊。那是她親手翻的土、播的種，

頭一茬長出來的莧菜紫綠相間，空心菜的嫩莖能掐出水來，

她總玩笑似的叫它們 “嫡長蔬”，連澆水都比別處更上心。踩著拖鞋穿過回廊時，

褲腳還是被風(fēng)卷來的雨珠打濕了。菜園的籬笆門被雨水泡得發(fā)亮，

推開時發(fā)出 “吱呀” 的輕響。好在地勢雖低，角落的排水口正汩汩地吞著積水，

菜苗們歪著腦袋，葉片上的水珠卻亮得喜人。宋棾松了口氣，蹲下身想摸摸莧菜的嫩葉，

忽然發(fā)現(xiàn)泥地里的水洼映著自己的影子，

竟比往日矮了半截 —— 她這才后知后覺地脫了拖鞋，赤足踩進(jìn)泥道里。

濕泥從趾縫間漫上腳背，涼絲絲地裹著腳踝。她剛要走向那片能采摘的莧菜，

腳下卻踢到了什么軟塌塌的東西 —— 低頭一看，竟是被踩倒的空心菜，

嫩莖折成了彎月形，斷口處還凝著汁水。宋棾的呼吸頓了頓，目光順著泥道掃過去，

猛地定在番石榴樹下：好幾處腳印像被犁過似的，深深陷在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