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態(tài)放得極低，一邊極其自然熟稔地伸手去扶看路人的胳膊，

手腕在接觸的剎那幾不可察地一抖，

幾枚亮閃閃、帶著體溫的銀幣便如同活物般悄無聲息地滑入對方那寬大的袖筒之中，

整套動作行云流水，流暢得堪比低階幻術，充滿了市井智慧的“藝術感”和心照不宣的默契。

商成眼皮跳了跳。嗯，業(yè)務挺熟練，流程很標準。

看來哪個世界的基層權(quán)力運作和人情世故都大差不差，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這點袖里乾坤、暗渡陳倉的小伎倆，比起藍星那些更隱晦、也更復雜精妙的潛規(guī)則，

簡直純樸得像小學生交換糖果。小道而已，談不上玄妙，更勾不起他半點驚嘆，

只有一種淡淡的、穿越者的旁觀式了然?！鞍ミ衔梗∈悄?！辛苦辛苦！

這點小事還勞您親自跑一趟，真是折煞小老兒了！”老頭的聲音諂媚得能滴出蜜來，

隨即變臉似的收起笑容，轉(zhuǎn)向商成時，已經(jīng)換成了一副麻木、冷漠又不耐煩的掌柜面孔，

用下巴朝他點了點，像是在確認一件到貨的物品，

“就那傻愣著、一臉晦氣的小子…叫商成是吧？廢什么話！跟你螞蚱哥去后廚，洗碗！立刻！

馬上！洗了有飯吃，不洗立馬滾蛋！包吃住，一月三十個銅板！聽見沒？”他嚎叫完，

不等商成回應，又猛地扭頭沖著店里黑洞洞的門口吼：“螞蚱！死哪兒挺尸呢？

沒點眼力見的玩意兒！來幫廚的了！趕緊帶人去后廚！一堆碗碟堆成山了！等著下崽呢？

”聲音剛落，一個精瘦得像根麻桿、渾身皮膚黝黑發(fā)亮的少年，

真如田間螞蚱般從油膩厚重的布簾子后蹦了出來。他一身粗布衣裳油光锃亮，

在稀疏的光線下反著光，幾乎能照出人影，

臉上還滑稽地沾著幾片腐爛的青菜葉和幾點黑乎乎的醬料。他咧著嘴，露出一口不算白的牙，

嘿嘿笑著，帶著一種底層特有的、混合著狡黠和麻木的熱情，伸手就熟絡地往商成胳膊上拍，

順帶毫不客氣地把一手滑膩膩、黏糊糊的油污全蹭了上去：“商成？嘿嘿，沒錯！走嘞！

掌柜的精著呢，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