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宮海選前一晚，空中突現(xiàn)血色天書：「皇帝最愛紅鞋，穿者必得圣心?！挂钊沾蟮?，

滿目紅鞋如血海翻涌，秀女們得意竊笑。掌事嬤嬤陰森環(huán)視，

嘴角咧開：「陛下有旨——凡穿紅鞋者，杖斃！」刺耳哀嚎中，血肉混著糞尿腥臊炸裂開來。

我死死摳住裙擺下那雙嶄新紅繡鞋。嬤嬤的腳尖停在我面前：「你，為何不穿？」

烏鴉的嘶叫像鈍刀割開夜色。我猛地從硬板床上彈起，冷汗浸透單衣。戊字號房的破窗欞外，

更漏聲殘，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同屋的秀女翻了個身，嘟囔著夢話。

我摸索著去夠床腳的陶壺，指尖剛觸到冰涼壺身，眼前陡然炸開一片猩紅！

血色的光痕在黑暗中扭曲、凝結(jié)，最終定格成一行猙獰大字：【皇帝最愛紅鞋，

穿者必得圣心！】字跡如熔化的鐵水懸在半空，灼得我眼球生疼。我狠狠閉眼再睜開，

光痕已徹底消散，仿佛從未存在。只有“紅鞋”二字在腦海里瘋狂跳動，

撞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心跳如擂鼓。我哆嗦著點燃半截殘燭，

昏黃的光暈顫抖著照亮墻角那口薄皮箱子。箱蓋掀開，

三套衣裳整齊疊放著——一套洗得發(fā)白的淺藍，一套半舊不新的鵝黃。最底下，

壓著一抹刺目的紅。那是我娘熬了三個通宵趕制的紅緞繡鞋。鞋尖攢著珍珠，

鞋面用金線細細盤了纏枝蓮?！巴韮?，”離家前夜，她枯瘦的手指摩挲著鞋面，

眼里燃著我看不懂的光，“穿上它，一步登天！”燭火“噼啪”爆了個燈花。我盯著那抹紅，

像盯著一簇?zé)谜奶炕?。天書？幻象？還是……閻羅王的催命符？手指懸在紅鞋上方，

終究沒落下去。我扯出那套最不起眼的淺藍舊裙，匆匆換上。冰涼粗糙的布料貼上皮膚，

那股沒來由的心悸才稍稍平復(fù)。紅鞋被胡亂塞進箱底最深處，蓋上箱蓋的瞬間，

仿佛也蓋住了某種蠢蠢欲動、足以焚身的欲念。天光未明，宮門在沉重的鉸鏈聲中洞開。

一股森然寒氣撲面而來，夾著陳年木料和香灰的沉悶氣味。三百多名秀女，

鴉雀無聲地隨著引路太監(jiān)魚貫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