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想摸摸他的頭，像小時候那樣。他卻躲開了，像從前無數次那樣，往后退了一步。

我收回手，指尖有點涼?！笆前?。所以，以后讓她做你母親，好不好？”他扭過頭：“隨便！

”手續(xù)辦在祠堂。何瑜之全程看著我，眼神像鉤子。我簽字時，筆尖頓了一下，

他立刻往前傾了傾身子，像是怕我反悔。白秋霜站在門口，溫柔地摟住跑過去的何琰，

看向我時眼神怯怯的。何瑜之立刻走過去護著她，陽光落在他們身上，和睦得刺眼。

可我記得，去年也是在這祠堂，何瑜之還牽著我的手，對祖宗牌位說“我會好好待雅兒”。

我微微頷首，轉身離開。祠堂里的檀香味道太濃，聞著有點悶。

我搬到了將軍府最偏僻的靜塵院。倒計時還有十天。我像個透明人，每天看書、喝茶、睡覺。

府里張燈結彩的熱鬧，好像隔著一層水，模糊不清。倒計時第七天，白秋霜來了。

她穿著件月白色的軟緞裙，外面罩著件藕荷色披風，襯得臉色愈發(fā)蒼白，手里提著個食盒，

怯生生地站在院門口，像株經不起風的玉蘭?！敖憬悖彼曇羧岬孟衩藁?，

“我做了點蓮子羹，想著你或許愛吃……”我沒動，看著她小心翼翼跨過門檻，

裙擺掃過青石板，帶起一點浮塵?！皩④娬f你最近清減了，”她把食盒放在石桌上，

打開時熱氣氤氳了她的眉眼，“秋霜知道，姐姐心里或許怨我。

可我和瑜之哥哥……也是身不由己?！彼闷鹎啻赏胧⒏?，指尖纖細白皙，

腕間銀鐲子輕輕晃著：“姐姐你是救命恩人，又陪了瑜之哥哥八年，這份情分誰也比不了。

秋霜只求能留在他身邊，哪怕做個妾室都甘愿，

從沒想過要搶姐姐的位置……”說到最后幾個字，她聲音低下去，眼圈紅了，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姐姐要走，將軍這幾日都睡不好，

夜里總翻來覆去喊你的名字……我看著心里難受，又不敢勸，只能來求求姐姐，

若你還念著將軍的好，就……”“白姑娘?！蔽掖驍嗨粗查g僵住的表情，

“這蓮子羹，你還是端回去給將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