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問。關羽沒有回答。他掙扎著想要坐起，剛一動，

右肩和左胸便傳來鉆心的劇痛，讓他悶哼一聲，額上瞬間滲出冷汗。更讓他心頭巨震的是，

他的右臂！那條曾經(jīng)揮動八十二斤青龍刀、威震華夏的右臂！此刻竟軟綿綿地垂在身側，

無論他如何催動意念，都感覺不到半分力量，

只有一種令人絕望的、不屬于自己的沉重與麻木！“箭毒入骨，加上舊傷和寒氣，

”阿古的聲音平淡無波，卻像重錘砸在關羽心頭，“右臂經(jīng)脈廢了，能保住命已是山神庇佑。

左眼…也保不住?！睆U了？！這兩個字如同九天驚雷，在關羽腦海中轟然炸響！他猛地低頭，

死死盯著自己那條毫無知覺的右臂，瞳孔劇烈收縮。

一股冰冷的絕望瞬間淹沒了他所有的痛楚。青龍偃月刀！那一身傲視天下的武藝！

他關云長安身立命、睥睨群雄的根基…竟…竟就此斷絕？！“啊——?。?！

”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如同瀕死野獸般的低吼從他喉嚨深處擠出。

他猛地抬起尚能活動的左手，狠狠一拳砸在身下的硬木板鋪上！木屑紛飛，枯草飛濺！

巨大的反震力震得他左臂發(fā)麻，胸腔劇痛，卻絲毫無法宣泄那焚心蝕骨的痛苦與屈辱！

阿古和阿木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狂暴驚得后退一步。阿古渾濁的老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與悲憫，

他默默拿起藥碗，遞到關羽顫抖的左手邊。“活著，比什么都強。

”老者的聲音蒼涼如巫山的夜風，“喝藥。想死，容易。想活，難。”關羽劇烈地喘息著，

胸膛起伏如同破舊的風箱。他血紅的獨眼死死盯著那碗濃黑的藥汁，

又緩緩移到自己那條廢掉的右臂上。良久，那只沾滿木屑和草梗的左手，才顫抖著抬起，

接過了那碗承載著苦澀與生存的藥。藥汁極苦，苦得麻木了舌尖。關羽大口吞咽著，

仿佛要將這無盡的苦楚連同那錐心的絕望一起，狠狠咽下腹去?；鹧嬖谒氀壑刑S，

映著那張被血污、傷痕和巨大痛苦扭曲了的、曾經(jīng)威震天下的面龐。

3 孤狼哀嚎巫山深處的日子，緩慢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