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做些豆腐腦請你們吃吧。”“那就多謝姑娘了?！狈堕e在攤前的小板凳坐下，

看著她重新生火、磨漿，動作麻利得像在跳舞。銅鍋里的豆?jié){咕嘟冒泡，散發(fā)出清甜的香氣，

竟壓過了刑場那邊的血腥氣?！肮媚镌趺捶Q呼？”“阿阮?！彼肜镆ㄖ垢X，

撒上蝦皮和香菜，“公子看著面生，不是這附近的人吧？”“范閑?！彼舆^碗，

熱燙的瓷碗燙得手心發(fā)麻，“隨便逛逛?！卑⑷钚α诵?，

眼角有顆小小的痣：“范公子不像逛菜市口的人，倒像……宮里來的?！彼罾锾砹税巡?，

火光映得臉頰發(fā)紅，“前兒有位公公來買豆腐，說宮里的貴人都愛吃我做的石膏豆腐，

說比御膳房的嫩。”范閑喝著豆腐腦，滑嫩的豆腐混著鹵汁滑進喉嚨，熨帖得胃里暖洋洋的。

他忽然想起母親葉輕眉的話：“這世上最珍貴的，從來不是金銀珠寶，是煙火氣里的踏實。

”原來母親說的踏實，就是這碗混著市井喧囂的豆腐腦，是這雙能把豆腐切得薄如蟬翼的手。

自那以后，范閑總愛往菜市口跑。有時是借著查案的由頭，有時干脆讓王啟年備了馬車，

說是“體察民情”，卻徑直停在阿阮的豆腐攤前。“范公子又來了？

”阿阮笑著給他端上豆腐腦，“今兒加了新磨的芝麻，您嘗嘗?！彼粗炱鸬男渥?，

手腕上有道淺淺的疤痕，像條白色的小蛇?！斑@疤是怎么弄的？”阿阮低頭看了看，

不在意地笑了：“前兒磨豆?jié){時被石磨蹭的，不礙事?！狈堕e沒再問，心里卻犯了嘀咕。

王啟年查過，阿阮三年前從江南來，租了菜市口的小雜院，白天賣豆腐，晚上就關(guān)起門來，

沒人知道她在做什么。更奇的是，她做豆腐用的石膏，都是托人從城外的道觀里買的，

比尋常石膏貴上十倍。“阿阮姑娘，你這石膏有什么講究？

”這天他故意指著墻角的石膏粉問。阿阮往鍋里倒著豆?jié){，

手頓了頓：“好石膏才能做出好豆腐，范公子不懂這個?！闭f著，街口來了隊錦衣衛(wèi)，

領(lǐng)頭的是沈重的手下，眼神陰鷙地掃過每個攤位。阿阮的臉色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