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感覺自己像一條被大貨車反復碾壓的咸魚,不,咸魚至少還是完整的,他這脊椎,稀碎。
【轟?。 恳宦暰揄?,是他在地下黑拳賽場被對手一記陰招砸翻在地的聲音。劇痛席卷,視野發(fā)黑前,他恍惚看見自己斷裂的脊椎骨縫里,竟然呲溜呲溜冒出幾縷比頭發(fā)絲還細的金光,跟劣質(zhì)充電線漏電似的。
“完犢子,這下真成廢人了?!鼻匾把矍耙缓?,徹底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在他那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
“我靠,沒死?”秦野掙扎著想坐起來,渾身骨頭像散了架,特別是腰部,稍微一動,那酸爽,簡直像是被幾百只哈士奇同時拆家。
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摸到床頭的山寨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黑狗嗎?幫我查個事兒?!鼻匾奥曇羯硢?,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哦不,就是很直接的命令口氣。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吊兒郎當?shù)穆曇簦骸皢眩貭?,您老人家還活著呢?聽說您被人給廢了?”
“少廢話,我養(yǎng)父的死,和高武世家有關(guān),給我往深了查。錢,老規(guī)矩。”秦野懶得跟他貧。
“高武世家?秦爺您可真會給我找刺激。行,看在錢的面子上,我這條老狗就給您嗅嗅。”
掛了電話,秦野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上那只倔強吐絲的蜘蛛,心思百轉(zhuǎn)。
“高武世界…嘿,老子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都市叢林里還藏著一群開掛玩家?!彼猿耙恍?,“養(yǎng)父啊養(yǎng)父,你到底藏了多少秘密?!?/p>
他必須搞清楚養(yǎng)父的死因,直覺告訴他,那不是意外。
而線索,似乎指向了那些高高在上的武道世家。
“想接近他們,就得有個身份?!鼻匾澳X中靈光一閃,“廢人?這身份,簡直是為我量身定做的天然保護色啊!”
三天后,秦野拄著根不知道從哪個公園撿來的破舊拐杖,一瘸一拐地出現(xiàn)在沐氏集團的招聘會現(xiàn)場。
應(yīng)聘職位:沐家大小姐高級保鏢。
招聘要求:身手不凡,忠心護主,經(jīng)驗豐富。
秦野瞅了瞅自己這“弱不禁風”的造型,再看看旁邊那群肌肉能夾死蒼蠅的壯漢,嘴角抽了抽。
“這年頭,沒點演技都不好意思出來混。”
面試他的是沐家管家,一個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比AI還嚴謹?shù)闹心昴腥恕?/p>
管家推了推眼鏡:“秦野先生,恕我直言,你的身體狀況,似乎不太符合我們的要求?!?/p>
秦野一臉“我雖然殘了但我腦子好使”的誠懇:“管家先生,保鏢不僅需要武力,更需要腦子。我這腿腳是不太利索,但我這雙眼睛,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p>
“哦?”管家露出“你繼續(xù)編”的表情。
恰在此時,一個女秘書端著咖啡路過,腳下一個趔趄,咖啡眼看就要灑向管家價值不菲的西裝。
說時遲那時快,秦野手中的拐杖以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向前一遞,不偏不倚,正好勾住了女秘書的腳踝,阻止了她的“投懷送抱”。
咖啡是沒灑,但女秘書直接一個“平沙落雁式”趴在了地上,姿勢頗為不雅。
管家:“……”
秦野一臉無辜:“管家先生,你看,我的反應(yīng)還是很快的?!?/p>
管家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動了一下,心里盤算著:這小子有點邪門。不過,家主最近確實需要一些“不那么顯眼”的人。
“秦野先生,你被錄用了。試用期一個月?!?/p>
秦野就這么混進了沐家,成了沐家大小姐沐清璃的保鏢之一,當然,是負責“后勤保障和遠程觀察”的那種。
第一次見到沐清璃,是在沐家的私人花園。
那妞兒長得是真帶勁,一身練功服,長發(fā)束成高馬尾,只是那張俏臉,冷得像剛從南極空運過來的冰雕。
她上下打量了秦野一番,特別是他那條“殘廢”的腿,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就你?瘸子也來當保鏢?沐家是沒人了嗎?”
秦野內(nèi)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大小姐說的是,我主要是來湊數(shù)的,活躍一下氣氛。”
沐清璃冷哼一聲,扭頭就走,但秦野卻在她轉(zhuǎn)身的瞬間,捕捉到她肩膀一個微小的抖動,那是一種長期高度警惕下才會有的肌肉記憶。
“有意思,這大小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鼻匾懊嗣掳汀?/p>
幾天后的一個深夜,沐家書房。
沐清璃需要開啟一個【鈦合金保險箱】,里面裝著一份家族企業(yè)的重要文件。幾個膀大腰圓的家族武者輪番上陣,又是劈又是砸,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那保險箱愣是連個劃痕都沒有。
“一群廢物!”沐清璃語氣冰冷,透著不耐煩。
她讓眾人退開,然后,在秦野“不經(jīng)意”的注視下,伸出纖細白皙的右手,輕輕搭在保險箱的密碼鎖上。
下一秒,秦野就聽到了“咔嚓咔嚓”的聲音,像是捏碎餅干。
那厚重的【鈦合金保險箱門】,竟然被沐清璃徒手捏出了幾個清晰的指印,然后,在眾人驚掉下巴的表情中,被她硬生生撕開了一個口子!
“嘶——大力金剛指?還是九陰白骨爪?”秦野倒吸一口涼皮,這妞兒,比他想象的還要猛。
他默默把自己歸類到“戰(zhàn)五渣”的行列,至少在恢復之前是這樣。
沐清璃取出文件,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當她轉(zhuǎn)身時,腳踝處一抹青色的刺青在練功服的褲腿下若隱若現(xiàn)。
秦野瞳孔驟縮!
那刺青的形狀,赫然是他昏迷時,以及之后無數(shù)次夢中反復出現(xiàn)的那個古老符文!
“不會吧……這么巧?”秦野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難道她是……我失散多年的老鄉(xiāng)?”
他感覺自己的古武血脈,似乎和那個符文之間有著某種玄妙的聯(lián)系。
自從發(fā)現(xiàn)沐清璃的秘密,秦野就開始留心沐家內(nèi)部的動靜。
他那剛剛覺醒,還處于“試用期”的古武血脈,偶爾會感應(yīng)到沐家莊園深處傳來一些細微的能量波動。
“嚯,這沐家藏龍臥虎啊,不僅有暴力蘿莉,還有隱藏大佬?”秦野感覺自己像是誤入了一個大型真人RPG副本。
這種能量波動,與他體內(nèi)的血脈隱隱產(chǎn)生共鳴,讓他既好奇又警惕。
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一群不開眼的蟊賊摸進了沐家莊園,目標似乎是沐家的某個藏寶室。
這些襲擊者實力不高,頂多算是武道界的“小學生”水平。
秦野當時正在監(jiān)控室……打盹。
警報一響,他一個激靈醒過來,表面上慢悠悠地拿起對講機:“喂?哪位小朋友在開派對啊?動靜小點,影響我睡覺了?!?/p>
實際上,他通過監(jiān)控死角,幾句看似隨意的“溫馨提示”,就讓沐家的保鏢們精準地出現(xiàn)在了最關(guān)鍵的位置。
“老王,你左手邊那個花瓶瞅著不錯,搬回家當夜壺挺好?!薄鞘且u擊者的必經(jīng)之路,埋伏著三個保鏢。
“小李啊,聽說你最近便秘?二樓廁所風水好,去試試?!薄鞘且u擊者的退路,已經(jīng)被堵死。
結(jié)果可想而知,那群“小學生”連沐家藏寶室的門都沒摸到,就被揍得鼻青臉腫,哭爹喊娘。
領(lǐng)頭的襲擊者被生擒,嘴里還罵罵咧咧:“邪門!太邪門了!我們明明規(guī)劃得天衣無縫,怎么他們跟開了全圖掛一樣!”
秦野打了個哈欠:“菜就多練,輸不起就別出來丟人現(xiàn)眼?!?/p>
事后,秦野檢查了那些襲擊者留下的【暗器】和一些不起眼的【徽記】。
“嘖,又是天武閣的外圍炮灰。”秦野眉頭微皺。
通過黑狗的情報,他已經(jīng)知道“天武閣”這個組織,正像清除電腦病毒一樣,秘密獵殺所有血脈覺醒者。
“看來,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鼻匾案械揭环N前所未有的緊迫感。他必須盡快提升實力,查清真相,否則,下一個被“清除”的,可能就是他自己。
沐清璃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前,看著秦野一瘸一拐地在院子里“巡邏”,那悠閑的樣子,比在自家后花園散步還愜意。
“這個秦野,絕對有問題?!便迩辶ё匝宰哉Z。
上次的襲擊,她全程通過監(jiān)控觀察,秦野的“表現(xiàn)”實在是太詭異了。
他總能在最恰當?shù)臅r候,用最“無辜”的方式,提醒其他人。那些保鏢的行動,也透著一種被精確調(diào)度的詭異感。
“難道他也是……武者?”沐清璃試圖調(diào)取秦野的所有監(jiān)控錄像,卻發(fā)現(xiàn)這個家伙像泥鰍一樣滑溜,總能巧妙地避開所有關(guān)鍵角度的鏡頭。
“哼,裝神弄鬼。”沐清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倒要看看,你這條瘸腿的狐貍,尾巴能藏多久?!?/p>
她拿起桌上的一個【微型追蹤器】,手指輕輕一彈。
“小野,你這廢物,滾過來給我捶捶腿!”沐清璃對著窗外喊道,聲音不大,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頤指氣使。
秦野停下腳步,回頭,臉上掛著職業(yè)假笑:“大小姐,這就來。您是想體驗泰式松骨,還是中式推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