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用一箱硬幣支付分手費:“你只配這個?!?我默默收下,每晚直播數(shù)硬幣,
網(wǎng)友嘲笑我窮瘋了。 三個月后硬幣數(shù)完,銀行卻打來電話: “您好,
您的賬戶收到十億零三千八百七十二元,需要辦理理財業(yè)務嗎?
” 直播間突然涌入百萬觀眾—— 前男友扔掉的硬幣中,竟有一枚價值十億的錯版幣。
---咖啡涼了,表面凝著一圈暗淡的油脂。包廂角落的陰影似乎比別處更濃,
沉沉地壓在那只笨重的、冰冷的金屬箱子上。蘇晚的指尖在膝上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
又慢慢松開。她看著桌對面的林澤,他正慢條斯理地用銀匙攪動著第三杯咖啡,
手腕上那塊新買的百達翡麗折射著吊燈虛偽的光暈?!跋牒昧耍俊彼_口,
聲音是一種刻意打磨過的疏離,“我的時間不多?!碧K晚沒說話。
空氣里彌漫著一種昂貴咖啡豆也掩蓋不了的、令人作嘔的終結(jié)氣味。三年,
原來只配換來這樣一句開場白。林澤似乎很享受她的沉默,他傾身向前,肘關節(jié)壓在桌上,
用一種近乎憐憫的姿態(tài)打量她:“蘇晚,別這樣。好聚好散,不是嗎?你跟了我這么久,
我也不會虧待你?!彼D了頓,唇角勾起一絲戲謔的弧度,
朝角落那個金屬箱子抬了抬下巴:“那是你的?!碧K晚的目光終于移向那只箱子。工業(yè)灰,
冰冷,結(jié)實,像一口小型棺材,裝著他們死去的三年?!按蜷_看看。
”林澤的語氣里有一種按捺不住的、即將看到好戲上演的興奮。她沒動。他笑了聲,
自顧自地探過身,粗魯?shù)匕忾_箱子的卡扣?!皣W——”沒有什么想象中成捆的鈔票,
更沒有支票。燈光下,是幾乎要刺傷眼睛的、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金屬光芒。
一毛錢的硬幣。嶄新的,剛從銀行兌出來的那種,一堆堆地塞滿了整個箱子,
散發(fā)出冷硬生腥的金屬氣味。林澤隨手抓起一把,
任由那些硬幣從他指縫間叮叮當當?shù)卦一叵渥永?,聲音刺耳?!耙幻幻?/p>
又一毛…數(shù)清楚,這里一共是十萬塊。當然了,是‘一毛錢’的十萬塊。
”他身體向后靠進沙發(fā),雙臂舒展地搭在椅背上,像一個剛剛完成了惡作劇的孩童,
滿意地欣賞著蘇晚瞬間蒼白的臉。“你也就配這個。”他慢悠悠地補充,
每個字都淬著冰冷的毒,“拿著吧,蘇晚,這就是你在我這兒,論斤論兩稱出來的價碼。
”心臟像被那冰冷的硬幣猛地砸中,驟停了一秒,然后是無邊無際的鈍痛蔓延開。
血液沖刷著耳膜,嗡嗡作響。蘇晚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疼痛讓她維持著最后一絲清醒。
羞辱。赤裸裸的、碾碎人所有尊嚴的羞辱。她看著他臉上那毫不掩飾的快意和輕蔑,忽然間,
所有翻涌的情緒奇跡般地平復了。極致的痛楚過后,是一種近乎麻木的平靜。她伸出手,
緩緩地,合上了那只喧囂的箱子。蓋棺定論。金屬卡扣發(fā)出“咔噠”一聲輕響,清脆,決絕。
林澤期待看到的崩潰、痛哭、失態(tài),一樣都沒有出現(xiàn)。他甚至在她那雙過于平靜的眼睛里,
看到了一絲……荒謬?這反應不在他的劇本里。他眉頭蹙起,似乎有些不滿。蘇晚站起身,
手指握住冰冷的金屬提手,沉,沉得超乎想象,幾乎要拽著她的手臂脫臼?!爸x謝。
”她的聲音平直,沒有一絲波瀾,像在念一句與己無關的臺詞,“林少爺?shù)姆质仲M,
很……別致?!彼龥]再看林澤瞬間變得難看的臉色,拎著那只足以壓斷手腕的箱子,轉(zhuǎn)身,
一步一步,極其緩慢卻異常平穩(wěn)地走出了包廂門。身后的目光如芒在背,她卻挺直了脊梁。
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面的聲音,淹沒在硬幣沉重的死寂里。
回到那間月租只有一千二的出租屋,門關上的瞬間,所有的力氣仿佛都被抽空。
金屬箱子“哐當”一聲砸在地板中央,像一個丑陋的瘡疤。蘇晚靠著門板滑坐下來,
抱住膝蓋,將臉深深埋進去。房間很小,只容得下一張床、一個舊衣柜和一張桌子。
窗外是對面樓房的墻壁,終年不見陽光。空氣里有老房子特有的潮霉氣。
以前和林澤在一起時,他從不讓她出去工作,送她的禮物無一不是奢侈品牌,
帶她出入的都是揮金如土的地方。他像養(yǎng)一只金絲雀一樣養(yǎng)著她,然后,
在她幾乎快要忘記天空原本的樣子時,親手撕碎了那個華美的籠子,并告訴她,
你只配在泥地里啄食。黑暗中,肩膀微微顫抖。但沒有哭聲。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抬起頭,
眼眶是紅的,但沒有眼淚。她走到那只箱子前,再次打開。
硬幣的冷光映亮她沒有什么表情的臉。他讓她數(shù)。好啊。那就數(shù)。她拿出手機,
下載了一個最普通的直播軟件,注冊賬號,名字直接用了真名——蘇晚。簡介更簡單:數(shù)錢。
攝像頭對準地面那片狼藉的金屬光芒,開播。沒有任何預告,沒有任何粉絲基礎,
直播間里只有零星幾個誤入的游客?!????這是在干嘛?】【數(shù)硬幣?一毛的?
主播窮瘋了吧?】【行為藝術(shù)?搞不懂。】【散了散了,沒勁。
】屏幕上飄過幾條稀稀拉拉的彈幕,很快又歸于沉寂。蘇晚像是沒看見。她坐在地板上,
拿出幾個買水果時攢下的塑料袋,開始一枚一枚地數(shù)。冰涼的硬幣沾著林澤施舍的臭味,
沾著他指尖的傲慢,但她數(shù)得極其認真?!耙幻瑑擅?,三毛……”聲音很輕,
沒有什么情緒,只是機械地重復。數(shù)夠一百枚,裝進一個塑料袋,扎緊,在旁邊壘好。
手指很快被金屬邊緣磨得發(fā)紅,腰背因為長時間彎曲而酸痛僵硬。脖子低得快要斷掉。
數(shù)到半夜,眼睛干澀發(fā)脹,塑料袋才壘了小小一摞。而箱子里,依舊是滿當當?shù)囊黄y光,
仿佛永遠沒有盡頭。她關了直播。在線人數(shù):3。第二天,同一個時間,她又打開了直播。
依舊是從箱子里拿硬幣,數(shù),裝袋?!局鞑ビ謥頂?shù)鋼镚兒了?】【真是毅力可嘉,
有這功夫去搬磚不好嗎?】【我賭她數(shù)不完就會放棄?!俊究粗祭?,手不疼嗎?】嘲諷的,
看熱鬧的,漠不關心的。在線人數(shù)偶爾能突破兩位數(shù)。蘇晚很少看彈幕,更不互動。
她只是數(shù)?!耙话偃?,一百三十二……”數(shù)硬幣成了她生活的全部。白天,
她去附近的便利店做半天收銀,站得小腿浮腫,
對著形形色色的顧客重復“歡迎光臨”和“謝謝惠顧”。晚上,她就回到這間小屋,
打開直播,將自己埋進那片冰冷的金屬海里。硬幣的味道,林澤嘲諷的臉,空蕩蕩的房間,
屏幕上飛過的刻薄字眼……它們交織在一起,啃噬著她,也淬煉著她。她需要這筆錢,
哪怕它骯臟,哪怕它屈辱。交完房租,她幾乎身無分文。這十萬,是她僅有的活下去的資本。
她必須親手把它們數(shù)清楚,一分一毛地數(shù)清楚。第三個星期,事情起了點微妙的變化。
那天她太累了,數(shù)到一半,差點睡著,頭一點,撞在了旁邊的床沿上,
發(fā)出不大不小一聲“咚”。她捂著額頭,疼得瞬間清醒,眼角生理性地滲出生理性淚水。
【噗!主播撞頭了!】【哈哈哈夢回課堂打瞌睡!
】【看著好疼……但莫名有點好笑怎么回事?】【主播堅持多久了?好像快一個月了?
】【每天準時上線數(shù)硬幣,雷打不動,我居然有點佩服了……】彈幕忽然活躍了一點。
有人開始給她刷免費的熒光棒?!爸x謝。”她看著屏幕上那幾個微小的禮物圖標,
沉默了幾秒,低聲說了一句,然后繼續(xù)低頭數(shù),“四百零五,
四百零六……”她依然不怎么互動,但偶爾,會在數(shù)完一袋后,揉著發(fā)酸的手指,
看著屏幕上滾動的字,簡短地回答一兩個問題?!局鞑槭裁磾?shù)這個啊?】“分手費。
”【前男友給的?用一毛硬幣?臥槽!人渣?。 俊班??!薄緮?shù)了多少了?】“快兩萬了。
”她的平靜和那種近乎自虐的堅持,形成一種奇異的反差。直播間的人數(shù)開始緩慢地爬升,
幾十,一百,幾百……有人把她每天數(shù)硬幣的片段做成快剪,
配上學畜熬夜復習、打工人加班到禿頭的悲催BGM,
標簽打著#當代勵志#、#硬核解壓#、#每天一點負能量#,居然引來了一些圍觀。
【慕名而來,這就是硬幣姐?】【姐,今天數(shù)了多少了?給我看emo了,
爬起來刷了兩套題?!俊窘鈮荷衿鳎粗鞑?shù)硬幣,我感覺我的PPT也沒那么難啃了。
】【前男友死了!姐姐加油!】彈幕漸漸從嘲諷變成調(diào)侃,
甚至帶上了一點微弱的鼓勵和共情。當然,質(zhì)疑和惡意的聲音從未斷絕?!狙莸陌??
想紅想瘋了?】【肯定有團隊,后面準備帶貨了,立人設呢?!俊具@種垃圾內(nèi)容也能火?
網(wǎng)友真是閑的?!刻K晚照單全收。她只是數(shù)。硬幣一袋一袋地裝好,整整齊齊碼在墻角,
像一座沉默的紀念碑,記錄著某種愚蠢的報復和更為固執(zhí)的自救。三個月,整整九十天。
最后一天晚上,直播間的在線人數(shù)破天荒地停留在了三千人左右。所有人都在等著看結(jié)局。
地上的硬幣只剩下最后薄薄一層。蘇晚的聲音已經(jīng)沙啞,數(shù)數(shù)的節(jié)奏卻依舊穩(wěn)定。
她的手指布滿細小的劃痕和薄繭,動作卻異常熟練?!啊О税倨呤?,
三千八百七十一……”她拿起最后一枚硬幣,放進最后一個塑料袋,扎緊口,
放在那堆壘得高高的塑料袋的最上面。完成了。她看著那座“錢山”,沉默了很久。
直播間彈幕瘋狂刷屏,禮物特效不斷炸開。她長長地,長長地吁出一口氣,
像是要把這三個月的壓抑全部吐盡。然后,她對著攝像頭,露出了三個月來的第一個笑容,
極淡,帶著無法言說的疲憊和釋然?!皵?shù)完了。十萬塊。一毛不少。
”“謝謝大家這段時間的陪伴?!彼D了頓,補充道,“再見。
”不顧屏幕上瘋狂滾動的“別關播”、“等等”、“后續(xù)呢”,她徑直關閉了直播。
世界瞬間清靜。巨大的空虛感和疲憊感海嘯般襲來。她甚至沒有力氣把那些硬幣收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