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不出所料,陸以琛向我走來。
他的領(lǐng)帶歪斜,襯衣紐扣扯開,開口帶著破音的沙啞。
“筱白,我們談談,好嗎?”
他伸手,試探著拉我。
我用力甩開他,馬上掏出一張黑色銀行卡遞給他。
“陸總,這是你替我爸償還的賭債,連本帶利三百萬,我一次性還清了?!?/p>
陸以琛臉色驟變,喉結(jié)滾動著要開口,我卻搶先一步。
“不必多說,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這幾年,我拼命賺業(yè)績,海洋館同意我入股,這是干干凈凈的辛苦錢,今天還給你,我欠你的,清賬了?!?/p>
“但是你和黎筱橙,還欠我的海豚一條命!盡管陸氏集團能保你暫時無事,但我不會任由你平安度日的?!?/p>
陸以琛定定地看了我一會兒,才顫抖著手接過銀行卡。
“筱白,你一定要做得這么絕情嗎?”
絕情?到底是誰更絕情?
這幾年他和黎筱橙的眉來眼去,暗通溝渠,我早有察覺。
我本想用無視隱忍換一個天下太平,可沒想到,他們?nèi)莶幌挛?,偏要趕盡殺絕。
這樣的人,也配譴責我絕情?
我木然地看他一眼,不想再多說,轉(zhuǎn)身鉆進出租車。
海豚表演正常進行,依舊場場爆滿。
海洋館周年慶那天,觀眾席上的歡呼聲如潮水般涌來,震得我耳膜發(fā)疼。
聚光燈在水面上切割出金色光帶,我撫摸著雪球光滑的脊背,冰涼的水珠順著指尖滑落。
水上表演進行到最精彩環(huán)節(jié),雪球要完成最后一個高難度動作,頂著我躍出水面,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線。
隨著音樂高潮響起,雪球帶著我奮力出水。
就在我們?nèi)穗嗪弦?,在空中做出?yōu)美動作的瞬間,陸以琛突然從前排觀眾席站起,跳入水中!
他身著白色潛水服,高高舉起一枚鉆戒。
“筱白!”
當著萬千觀眾的面,他大聲喊道:“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知道錯了,我愛你!”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雪球受到了驚嚇,它發(fā)出尖銳的叫聲,巨大的尾鰭重重拍在水面上。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好!
海豚一旦受驚,會變得極具攻擊性。
“陸以琛,快上岸!”
我大聲喊道,拼命向他游去,試圖讓他離開危險區(qū)域。
但陸以琛卻像沒聽見一樣,依然高舉戒指,等待我的回答。
雪球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它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著陸以琛直沖了過去。
千鈞一發(fā)之際,我毫不猶豫地擋在陸以琛身前。
巨大的沖擊力將我卷入水中,咸澀的海水灌進鼻腔。
在渾濁的水底,我看到了雪球充滿警惕的眼神。
強忍嗆水的不適,我緩緩伸出手,用只有我們之間才懂的手勢安撫它。
雪球的情緒終于逐漸平復下來,我引它進入后臺海水區(qū)。
回過頭,我看到陸以琛已經(jīng)被搭檔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