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燈下我把獎杯砸向死對頭的腳：“演技差？那你就是腳后跟磨出來的泥！
”當晚隨手轉發(fā)十八線小透明的自拍：“老婆貼貼~”直接把她捧成二線頂流。
新晉流量王紅著眼求我多看一眼：“姐姐好特別。
”國際影帝全網(wǎng)直播表白：“你打小偷的巴掌扇進了我心里。
”我躺在私人島嶼數(shù)鈔票冷笑：“男人？不如鈔票實在。
”直到粉絲們劃著皮劃艇登陸我的沙灘：“蘇神！收下我們的膝蓋！
”頂流和影帝為爭粉絲會長頭銜大打出手時，
我顫抖的墨鏡片里映出滿島橫幅：《蘇門永存》。1聚光燈像一群惡毒的蜜蜂，嗡嗡作響，
密集地蟄在我每一寸暴露的皮膚上。空氣里漂浮著高級香檳、昂貴香水，
還有……白薇薇那膩死人的假笑味道。我站在領獎臺邊緣，
手里那座沉甸甸的“年度最受歡迎女演員”水晶獎杯，冰冷得像塊剛從凍庫里刨出來的石頭。
它的棱角硌著我的掌心，提醒著我這玩意兒本質上就是塊昂貴的玻璃，
和超市貨架上九塊九包郵的玩意兒沒什么靈魂上的區(qū)別，唯一的區(qū)別大概是能砸人更疼點。
臺下，白薇薇那張精心雕琢的臉，
在鏡頭掃過的瞬間綻放出無懈可擊的、帶著露珠般的驚喜笑容。她捂著心口，
假睫毛眨得像瀕死的蝴蝶翅膀，
用她那把甜得能齁死螞蟻的嗓子開始背誦：“真的……太意外了！感謝組委會，
感謝粉絲們一直以來的厚愛……”厚愛你個大頭鬼。我心里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幾乎要把眼珠子翻到后腦勺去。這女人，專業(yè)能力約等于零，
搶戲份、買通稿、拉踩同行的手段倒是一套接一套，爐火純青。我？
不過是被她當成墊腳石踩了又踩的倒霉蛋之一。她還在繼續(xù)，聲音拔高了一個八度，刻意地，
精準地將話筒對準我的方向，確保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
扎進全場寂靜的耳朵里：“尤其要感謝我親愛的‘姐妹’，蘇芒！
雖然外界總有些……不太友善的聲音，”她頓了頓，無辜地眨眨眼，仿佛自己純潔無瑕，
“說她的演技嘛……呃，可能還需要那么一點點的，嗯，沉淀。
”臺下有人發(fā)出壓抑的、意味不明的低笑，像一群躲在暗處的老鼠。
鎂光燈瞬間更加瘋狂地聚焦在我臉上，捕捉著我每一絲可能失控的表情。沉淀？沉淀你大爺！
我腦子里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嘣”地一聲，斷了。斷得干脆利落，連點回音都沒留下。
去他媽的頒獎典禮！去他媽的體面優(yōu)雅！去他媽的白薇薇！
一股子無名火“噌”地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燒得我眼前都蒙上了一層憤怒的紅霧。
身體比腦子快了一萬倍。我猛地一步跨到臺中央，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地板上，
發(fā)出“咔噠”一聲脆響，像子彈上膛。聚光燈的焦點瞬間被我粗暴地奪走，
匯聚在我一個人身上。臺下所有的低語、假笑、期待看戲的目光，統(tǒng)統(tǒng)凝固了。
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只有我胸腔里那顆狂跳的心臟，擂鼓般轟鳴著。
白薇薇那張?zhí)搨蔚男δ樳€僵在那里，像一張劣質的面具。她大概以為我會忍氣吞聲？
會強顏歡笑？會像個標準的“體面人”一樣，把這口惡氣生生咽下去？哈！天真！我揚起手，
不是握手，不是擁抱，而是用盡全身力氣，把手里那座沉甸甸、價值不菲的水晶獎杯，
狠狠地、精準無比地朝著白薇薇那雙踩在恨天高上的腳砸了過去！“哐當——！?。?/p>
”一聲極其響亮、極其清脆的撞擊聲，伴隨著某種硬物砸在腳背骨頭上才會發(fā)出的悶響，
瞬間炸裂在死寂的會場里。聲音大得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鞍 。?！
”白薇薇那足以刺穿耳膜的尖叫緊隨其后，凄厲得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
她那張精心維持的完美面具瞬間碎裂，只剩下扭曲的痛苦和難以置信的驚恐。她猛地縮回腳，
整個人像被抽掉了骨頭，狼狽地往后踉蹌，眼看就要摔個四腳朝天。
幸好旁邊一個眼疾手快的工作人員一把扶住了她。水晶獎杯可憐兮兮地躺在地板上，
在聚光燈下折射著冰冷破碎的光。它沒碎，質量挺好，就是底座好像有點歪了。挺好的，
這破獎杯配白薇薇，歪門對邪道，絕配。2全場死寂。連掉根針都能聽見。不，
連掉根頭發(fā)絲的聲音都清晰可聞。幾百雙眼睛，
帶著震驚、茫然、興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狂熱，齊刷刷地釘在我身上。
空氣粘稠得幾乎無法呼吸。我站在風暴中心，感覺前所未有的痛快！
像便秘了三天終于一瀉千里那種痛快！爽爽爽爽！
我一把搶過離我最近、已經(jīng)完全石化掉的主持人手里的話筒。
冰冷的金屬質感讓我灼熱的掌心稍微舒服了點。我清了清嗓子，聲音透過音響傳遍全場，
清晰，冰冷，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平靜：“演技差？”我微微歪頭，視線如同冰冷的探針，
精準地刺向臺下被工作人員半扶半抱著、疼得齜牙咧嘴、形象全無的白薇薇。“呵，白薇薇，
就你這點道行，連我腳后跟磨下來的死皮都比不上！你也就配當泥！”我故意停頓了一下，
欣賞著她那張因疼痛和羞憤而徹底扭曲、漲成豬肝色的臉，“哦對了，剛才那一下，
是替‘外界不太友善的聲音’打的，不用謝?！闭f完，我像丟垃圾一樣，
隨手把話筒塞回給那個徹底傻掉的主持人手里。無視了身后白薇薇氣急敗壞的尖叫“蘇芒！
你給我等著！保安！保安呢？！”，
也懶得去看臺下那些瞬間炸鍋、表情各異的面孔——震驚的，狂喜的，幸災樂禍的，
還有經(jīng)紀人老王那張瞬間失去所有血色、仿佛下一秒就要心肌梗塞倒下的臉。我轉過身，
背對著那片足以吞噬一切的喧囂混亂，踩著我的高跟鞋，一步一步，
穩(wěn)穩(wěn)地、旁若無人地走向后臺。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死寂后爆發(fā)的巨大嘈雜聲浪中，
顯得異常清晰、孤絕，又帶著一種無法無天的囂張。后背挺得筆直，只有我自己知道，
拿著獎杯砸過去的那只手臂，現(xiàn)在還在微微發(fā)麻。但這麻意，爽極了！
回到我那豪華得像個小型宮殿的保姆車里，隔絕了外面山呼海嘯般的混亂。
老王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原地蹦了三尺高，
唾沫星子幾乎要在我昂貴的真皮座椅上形成降雨。“蘇芒！我的祖宗！我的姑奶奶！
我的活祖宗！?。 彼麚]舞著手機，屏幕亮得刺眼，上面全是爆炸的新聞推送，
“‘蘇芒頒獎禮怒砸白薇薇’！‘腳后跟死皮論震驚娛樂圈’！‘年度最抓馬現(xiàn)場誕生’！
你看看！你看看啊！公關費！違約金！品牌爸爸的電話都快把我手機打爆了！
你……你這是要我的老命??！”我癱在柔軟寬大的座椅里，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自顧自地刷著手機。熱搜榜前十，我的名字占了七個。點開#蘇芒腳后跟死皮#，
實時廣場簡直是一場群魔亂舞的狂歡。我的粉絲“芒果干”們戰(zhàn)斗力爆表：【芒姐威武！
罵得好！白蓮教教主早該收拾了！】【這砸杯子的動作，行云流水，力與美的結合！
我芒slay全場！】【腳后跟死皮怎么了？那也是芒姐的腳后跟！
白薇薇連當泥的資格都沒有！】【笑死，芒姐教你做人，物理攻擊+魔法攻擊雙重暴擊！
】當然，白薇薇的粉絲“白月光”們也不甘示弱，瘋狂反撲：【蘇芒瘋了吧？當眾打人？
報警抓她！】【素質低下！潑婦！滾出娛樂圈！】【心疼薇薇！腳肯定腫了！蘇芒必須道歉！
】還有一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路人：【臥槽！這姐們兒是真瘋啊！我愛了！
】【年度抓馬大戲！比電視劇精彩一萬倍！】【只有我關心那個獎杯質量真好，
砸腳上都沒碎嗎？】老王還在我耳邊持續(xù)輸出，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形象！
形象啊姑奶奶！好不容易維持的‘明艷御姐’人設，啪！全碎了！碎成渣渣了！
現(xiàn)在全網(wǎng)都說你是瘋批！是顛婆！是……”“瘋批怎么了？顛婆怎么了？
”我終于舍得把視線從手機上挪開，懶洋洋地瞥了他一眼，順手拿起旁邊冰鎮(zhèn)好的氣泡水，
擰開，灌了一大口，冰涼刺激的氣泡在喉嚨里炸開，爽！我晃了晃瓶子?！袄贤?，做人呢，
最重要是開心，憋屈自己讓別人開心，那是圣母，是傻X，我蘇芒，只做讓自己爽的事。
”3我又灌了一口，感受著那冰涼直沖胃袋，“至于形象？呵，人設那玩意兒，
就像這瓶子里的氣泡，看著挺熱鬧，戳破了，屁都不是，現(xiàn)在這個‘瘋批美人’的新人設，
你不覺得更新鮮，更帶感嗎？省了多少通稿費??！”老王被我噎得直翻白眼，捂著胸口，
一副隨時要撅過去的樣子：“帶感？！違約金！品牌解約！這損失……”“行了行了，
”我擺擺手，不耐煩地打斷他，“該賠的賠，該解的隨他們?nèi)?，老娘缺那點錢嗎？
”我晃了晃手機屏幕，上面是我銀行APP里那長長一串令人心安的余額數(shù)字，“看見沒？
這才是硬道理，錢！只有攥在自己手里的錢，才是真的，男人？呵?！蔽亦托σ宦?，
帶著十二萬分的鄙夷，“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滿街跑，都靠不住！只有錢，
永遠不會背叛我?！崩贤蹩粗移聊簧夏谴煳臄?shù)字，張了張嘴，最終像只泄了氣的皮球，
癱在旁邊的座位上，只剩下沉重的、絕望的嘆息。他知道，一旦我蘇芒決定了的事，
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尤其當這件事還牽扯到我“爽不爽”的核心原則時。
車廂里暫時安靜下來，只剩下空調運作的微弱聲響。我繼續(xù)刷著手機，
指尖在屏幕上無聊地滑動。熱搜廣場上，除了我和白薇薇的世紀大戰(zhàn)，
還有一些零星的其他話題。忽然，一個極其不起眼、粉絲數(shù)少得可憐的賬號發(fā)布的一張照片，
像一片小小的羽毛，輕輕飄進了我的視線。照片拍得有點糊，構圖也很隨意。
背景似乎是某個廉價攝影棚的角落，燈光打得有點慘白。
一個女孩穿著最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沒化妝，素著一張臉，頭發(fā)隨意地扎了個馬尾，
幾縷碎發(fā)俏皮地垂在臉頰邊。她手里抱著一盆……綠蘿？葉子倒是水靈靈的，翠綠得晃眼。
女孩對著鏡頭笑，不是白薇薇那種精心設計過的、每個弧度都完美的假笑，
而是那種毫無防備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帶著點傻氣的笑。干凈得像雨后的天空，
純粹得不摻一絲雜質。配文也很簡單：【小暖棚拍間隙，和我的新朋友打個招呼！
要茁壯成長哦！@林小暖】林小暖？這名字有點耳熟？哦，想起來了，
好像是公司剛簽沒多久的新人？演過幾個小配角，查無此人的那種十八線小透明。
這照片……嘖，真夠樸素的，樸素的有點順眼。鬼使神差地，
大概是被白薇薇那張假臉惡心狠了，又或者是深夜那點殘留的腎上腺素和氣泡水作祟，
更可能是純粹覺得這姑娘笑得挺甜的。我手指一動，干了件自己都沒過腦子的事。
我轉發(fā)了這條微博。沒配任何文案，只打了四個字：【老婆貼貼~】然后，
我就把手機丟到了一邊，癱在座椅里，閉上眼，準備補個覺。折騰了一晚上，真有點累了。
老王在旁邊似乎還在嘀咕著什么“危機公關”“輿論引導”，聲音越來越遠，像催眠曲。
我完全沒把這隨手一轉放在心上。在我蘇芒的世界里，
這大概就跟路邊看到一只順眼的小野貓，隨手喂了根火腿腸差不多性質。微不足道，
不值一提。然而，我顯然低估了“蘇芒”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掀起的驚濤駭浪，
以及我這“隨手一喂”的巨大威力。當我被一陣瘋狂震動和尖銳鈴聲吵醒時，天還沒亮透，
灰蒙蒙的。我煩躁地抓起手機，屏幕亮得刺眼，上面顯示著老王的名字，
還有幾十個未接來電和爆炸般的微信消息提示?！拔埂蔽?guī)е鴿庵氐钠鸫矚?，聲音嘶啞?/p>
電話那頭傳來老王幾乎劈叉的尖叫，完全沒了平時的油滑腔調，
只剩下純粹的、難以置信的亢奮：“爆了！芒姐！爆了?。×中∨?！那個林小暖！她爆了??！
！”“什么爆了？”我腦子還是糊的，一陣頭痛襲來，“煤氣罐爆了？”“不是！是林小暖！
你昨晚轉發(fā)的那個新人！她的微博！炸了！徹底炸了！”4老王的聲音激動得直哆嗦，
“一夜之間！就一夜！她的粉絲從幾千……不，幾萬？不對！現(xiàn)在是……我看看……三百萬！
不！五百萬了！還在瘋狂漲！熱搜第一！爆了！‘蘇芒老婆林小暖’！‘素顏綠蘿女神’！
我的天！她之前演的那個小網(wǎng)劇女五號，播放量翻了十倍！片約！廣告！綜藝邀約！
雪片一樣飛過來！她的經(jīng)紀人電話都被打爆了！公司高層都驚動了！
說是要給她重新規(guī)劃路線，A級資源起步！她……她直接從十八線，一腳跨進二線了！不，
看這勢頭，頂流預備役??！”我舉著手機，懵了。徹底懵了。大腦一片空白，
像被格式化的硬盤。老王還在那邊語無倫次地狂吼：“芒姐！你是點金手！你是活菩薩！
你隨手一指，點石成金?。×中∨@下是徹底飛升了！我的祖宗，
你這‘老婆’叫得太值錢了！”我機械地打開微博。果然，熱搜第一，
猩紅的“爆”字后面跟著：#蘇芒老婆林小暖#。點進去，鋪天蓋地。【啊啊啊?。?/p>
芒姐認證的老婆！我宣布林小暖是我新任老婆！】【素顏抱綠蘿都這么好看！清純天花板！
芒姐眼光絕了！】【速扒林小暖！寶藏女孩！演技自然不做作！愛了愛了！
】【蘇芒：娛樂圈最強點金圣手！叫誰老婆誰就火！】【@蘇芒 芒姐看看我！
我也可以做你老婆！性別別卡太死！】林小暖那條原本門可羅雀的綠蘿自拍微博，
轉發(fā)評論點贊數(shù)都變成了恐怖的天文數(shù)字。她的最新一條微博，是凌晨三點多發(fā)的，
只有三個字：【受寵若驚！??！】配了一個捂臉流淚的小貓表情。下面評論已經(jīng)幾十萬條，
全是“老婆好可愛！”“芒嫂好！”“守護最好的芒嫂！
”我看著屏幕上林小暖那張干凈懵懂又帶著巨大驚喜的臉，再看看那瘋狂的數(shù)據(jù)，第一次，
產(chǎn)生了一種極其荒誕的、不真實的感覺。我……我就隨手打了個“老婆貼貼”？
這就捧紅了一個人？娛樂圈的紅，這么兒戲的嗎？老王還在電話那頭激動地規(guī)劃著：“芒姐！
這是個機會！絕好的機會！正好扭轉你的負面形象！
我們可以順勢打造一個‘慧眼識珠’‘提攜后輩’的正面人設！和林小暖互動起來！雙贏！
絕對雙……”“行了老王，”我打斷他，聲音還有點飄，“讓我靜靜，這世界……太瘋狂了。
”我掛了電話，把手機丟開，重新癱回床上，盯著天花板豪華的水晶吊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