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云真人把那小丫頭片子拎回來的那天,我聽見了凌清寒的心聲。
我們那位冰雕玉琢、冷得能掉冰渣子的大師姐,端著她那萬年不變的架子,對著我,
嘴角極其吝嗇地勾了一下。算是個笑。誰能想到,她腦子里正開著一場煙花大會,
主題是——我和陸明淵的絕美愛情?!膏舅牢伊耍♂提棠憧矗懨鳒Y跟你搭了兩句話,
你那不爭氣的嘴角就咧到耳根了!給媽媽爭點氣??!」1我是青嵐宗的大師兄,沈修遠(yuǎn)。
新生大選剛結(jié)束,我,第一。我眼角那點得意藏都藏不住,下巴抬得能戳天,
就那么站在第一排,等著虛云真人拿靈石砸我。整整五百塊中品靈石。
我腦子里已經(jīng)全是山下“福滿樓”那只油光锃亮的燒雞,口水順著嘴角往下淌,丟人現(xiàn)眼,
但我不在乎。外面那幫傻子,都以為青嵐宗是什么名門正派,仙風(fēng)道骨。狗屁。
這里就是個大型奸商集散地,把天下所有黑心販子一鍋端了,全塞在這座山上。
一粒最下等的辟谷丹,敢跟我要一塊中品靈石!我來這才一年,兜里比臉還干凈。燒雞?
我連后山的草根都快啃不起了。突然,身后那幫新來的師弟師妹爆出一陣抽氣聲。
我胸膛挺得更高了。不枉我今早提前一個時辰起來梳頭。正想裝個逼,讓他們安靜點,
別跟沒見過世面似的,一回頭,傻眼了。那幫人的眼珠子,壓根沒在我身上,
全都跟釘子似的,釘在了西北角。我順著看過去。凌清寒。她比我早入門幾年,
聽說是虛云真人從山底下?lián)旎貋淼墓聝海?dāng)親閨女養(yǎng)。老頭子天天吹,
說她是宗門百年難遇的奇才??烧l也沒見過她拔劍,誰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是個什么鬼境界。
她就那么站著,一張臉冷得像臘月寒冰,身后因為她掀起的騷動,她眼皮都懶得掀一下。
好像察覺到我的視線了,她那雙沒什么溫度的眸子,淡淡地掃了過來。我心里一咯噔,
趕緊把頭扭回去,心跳跟被狗攆了似的。嗯……偷看被抓包了。等我鼓足勇氣,
再偷偷摸摸地瞟過去,卻發(fā)現(xiàn)她還在看我。四目相對。她,竟然對我笑了。
我整張臉“轟”一下就燒起來了,腦子一片空白,心臟差點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進(jìn)宗門這么久,我就沒見過她笑!正當(dāng)我腦子里亂成一鍋粥的時候,一道軟糯糯的聲音,
精準(zhǔn)地在我耳邊炸開?!赴““?!這就是為愛癡狂的深情男二嗎!帥死我了!」
「瞧瞧這身樸素的白袍子,都能被他穿出謫仙那味兒,不愧是我的崽!」「他臉怎么這么紅?
他不會是想起剛剛偷看陸明淵洗澡,害羞了吧?」我一個激靈,渾身的毛都炸起來了。誰?
誰在說話?我猛地掃視四周,那幫師弟師妹一個個跟木頭樁子似的,一點反應(yīng)沒有。
我瞬間進(jìn)入戒備狀態(tài)。宗門里混進(jìn)高人了?這傳音入密,能精準(zhǔn)到只讓我一個人聽見,
連虛云那老頭子都夠嗆。而且,他怎么知道我剛才不小心……只是不小心路過,
看見陸明淵在后山小溪里洗澡!這人,在監(jiān)視我們!那聲音又來了,
這次還帶了點恨鐵不成鋼的味兒?!肝业尼蹋闶遣皇窃谡谊懨鳒Y?」「別找了,沒用的。
就算你為他守身如玉,忠貞不二,他的心也是屬于師尊的?!沟鹊取?/p>
這個稱呼……我腦子里“嗡”的一聲,像被大鐘砸了,難以置信地,死死盯住了凌清寒。
她似乎又感覺到了,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過頭。沖我,微微點了點頭。然后繼續(xù)看前面,
像什么都沒發(fā)生?!概P槽!我的崽在偷看我!媽媽出息了!」「崽你放心,
就算將來你被男主拋棄,挖心掏肺,我這里永遠(yuǎn)為你敞開一扇門,讓你當(dāng)我的狗!」
……我眨了眨眼,感覺世界有點魔幻。大師姐是重生了還是被奪舍了?
怎么她說的每個字我都認(rèn)識,湊一塊我就聽不懂了?臺上,
虛云真人終于端上了他那副莊嚴(yán)的嘴臉,開始灌他那碗放了十年的餿雞湯。擱以前,
我早神游天外,去跟周公的女兒約會了。但現(xiàn)在,我死死盯著他身后那幾大袋靈石,
眼睛都不眨一下。燒雞,在對我招手。半個時辰過去,我腰都快斷了。
虛云真人還在那唾沫橫飛,熱情不減。我悄悄挪了挪腳。凌清寒的聲音幽幽傳來,
帶著一股子惋惜?!缚蓱z我的崽,還想著讓陸明淵看見你最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埂感研寻?!
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師尊!他就是在吊著你,玩弄你的感情!你個戀愛腦??!」我面無表情。
心如止水。我現(xiàn)在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我好像有了讀心術(shù)。而且,只對凌清寒一個人有效。
我開始飛速回憶,宗門最近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嗎?怎么就把大師姐一個好好的姑娘給逼瘋了?
“接下來,本座要宣布一件大事!”虛云真人突然拔高了嗓門。我屁股一緊,趕緊調(diào)整站姿,
力求完美。腦子里已經(jīng)開始演練該怎么用最帥的姿勢上臺領(lǐng)獎。結(jié)果,老頭子一句話,
把我所有幻想都干碎了?!扒靶r日,你們的小師妹蘇嫵,不幸被魔族擄走。”“如今,
你們的二師兄陸明淵,與魔尊夜煌斗智斗勇,九死一生,終于將人安然無恙地救了回來!
”“爾等,定要勤加修煉,以你們二師兄為楷模!”我后槽牙差點咬碎。操。這風(fēng)頭,
又被陸明淵這狗東西搶了!從我進(jìn)宗門開始,就沒變過。不管我干了什么,只要有陸明淵在,
我就永遠(yuǎn)是個背景板。我的一生之?dāng)?!但……看著臺上那個衣衫襤褸、渾身是傷的小師妹,
我那點火氣又憋了回去。心,還是軟了一下。這次,陸明淵總算干了件人事。
我用余光掃了一眼凌清寒。她臉上,也難得地露出了一絲動容??窗?,
大師姐還是那個心懷宗門的大師姐,心疼每一個師弟師妹。結(jié)果,她下一秒的碎碎念,
差點把我活埋了?!缚蓱z個屁!真的小師妹早被那殺人如麻的魔尊夜煌剁成肉泥了!」
「現(xiàn)在這個是魔尊假扮的,目的就是潛入宗門,謀殺虛云老頭,一統(tǒng)仙魔兩界?!埂缚上О。?/p>
后面這魔尊被陸明淵的美色所惑,降智了,滿腦子都是醬醬釀釀,事業(yè)心稀碎?!?/p>
我瞳孔地震。目光不受控制地飄向旁邊的陸明淵。這事……要不要告訴他?
他畢竟是虛云老頭的心頭肉,他說的話,總比我這個“萬年老二”有分量。
凌清寒的尖叫聲再次貫穿我的耳膜:「我的崽!你真的,我哭死!你看看你這委屈的小眼神,
心都碎了!」「但是沒辦法啊!男二是注定得不到幸福的!官配才是王道,你只能在角落里,
默默守護(hù)他們的愛情了!」行吧。我已經(jīng)麻了。
我甚至開始想象虛云老頭和陸明淵手拉手在夕陽下奔跑的畫面了。有點反胃。
凌清寒不知什么時候湊了過來,壓低聲音,氣息拂過我的耳朵?!皫煹埽?/p>
你說……暗戀一個人,是不是注定沒有好結(jié)果?”我眼珠子滴溜溜一轉(zhuǎn),起了點壞心思。
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jīng)地開口:“師姐,此言差矣?!薄熬\所至,金石為開。我相信,
只要那人足夠真誠,心意足夠堅定,就一定能打動對方?!绷枨搴樕下冻鲆粋€贊同的微笑,
用力點了點頭。只有我知道,她心里已經(jīng)扭曲成什么樣了?!肝业尼?,媽媽的好大兒!
你知道陸明淵背地里挖完鼻屎從來不洗手嗎?他那么邋遢怎么配得上你!」「沒關(guān)系!
崽你喜歡就行!媽媽一定幫你把他搶回來!」「你放心,
我絕對不會讓你落得原著里毒藥穿腸、破肚而死的結(jié)局的!」我臉上的笑,瞬間僵住。
我下意識地,有些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是……修個仙而已,
用不用死得這么有畫面感?一只手突然搭在我肩膀上。是陸明淵。他沖我擠眉弄眼:“師兄,
今晚去不去偷三師弟新養(yǎng)的靈雞?改善伙食!”想起凌清寒剛剛的話,我“啪”一下,
嫌惡地拍掉他的手。只要一想到,這只可能剛摳過鼻屎的手,
曾經(jīng)遞給我油汪汪的雞腿……嘔?!皼]空?!蔽依渲樛鲁鰞蓚€字。
陸明淵的視線在我倆之間轉(zhuǎn)了一圈,露出一副“我懂了”的賤兮兮的表情。“你小子,
我還以為你不近女色,原來是心里有人了?!薄安贿^我可得勸你一句,大師姐可不好追,
之前又不是沒人試過……”他話說到一半,朝我伸出手掌,搓了搓手指。那意思,不言而喻。
我咬著牙,從乾坤袋里摸出我最后一塊中品靈石,那是我準(zhǔn)備買燒雞的救命錢。
在我想殺人的目光中,陸明淵美滋滋地把靈石揣進(jìn)懷里?!啊Y(jié)果大師姐一個都沒看上。
”“她說,只有能打得過師尊的人,她才能勉強考慮一下。
”我想到虛云老頭一根手指頭就能把我彈飛的場景,剛?cè)计鸬哪屈c火苗,“噗”一下就滅了。
但很快,我又重新振作。凌清寒知道我的實力,但她還是對我這么“上心”。這說明什么?
說明在她心里,我跟外面那些妖艷賤貨不一樣!她肯定喜歡我!想著想著,我一個沒繃住,
笑出了聲。凌清寒疑惑地看過來。我趕緊收斂表情,恢復(fù)高冷。操,差點人設(shè)崩塌。下一秒,
大師姐的心聲,讓我徹底石化?!肝业尼绦α耍∷α?!」「吃點好的吧我的傻崽,
陸明淵不過是跟你聊了兩句,你就這么不爭氣地笑了。」「這要是讓你知道,
以后陸明淵的初吻是你的,你不得當(dāng)場飛升???」這……每個字我都認(rèn)識。怎么湊一塊,
我就成了文盲?誰?你說誰的初吻給我了?我驚恐地看向身旁的陸明淵。
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能不能別這么扭曲我們純潔的同門情誼!雖然我們倆確實臭味相投,
經(jīng)常一起偷雞摸狗。但這也不代表我要為了幾只雞,犧牲我的清白??!想了想,
我還是沒忍住,湊到陸明淵旁邊?!皫煹?,你覺得……師尊為人如何?”我壓低聲音,
鬼鬼祟祟地問。陸明淵一愣,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才放下心來。
他一臉憤憤不平:“這還用說?我就沒見過比師尊更摳門的人!
”“他上次昧了我一百塊中品靈石!整整一百塊!你知道我當(dāng)時心有多痛嗎?”他語氣悲憤,
聽得我都有點感同身受了。但很快我就放棄了。我根本就拿不出一百塊靈石。
我惡狠狠地瞪了陸明淵一眼,平等地仇恨每一個有錢人。一道陰惻惻的聲音,
從我們身后飄了過來?!澳跬?,在你們心里,為師就是這種人嗎?”我和陸明淵的身體,
瞬間僵得像兩根冰棍。一寸寸轉(zhuǎn)過身,虛云真人那張老臉笑得像個準(zhǔn)備吃小孩的妖怪。
陸明淵崩潰了,指著我:“大師兄!你又套我話!我以后再也不信你了!”我說這是個巧合,
你信嗎?我沒絲毫猶豫,轉(zhuǎn)身就跑。開什么玩笑,再待下去,不死也得脫層皮??梢惶ь^,
對上凌清寒那雙帶著點懵懂的漂亮眼睛,我腳步一頓,竟然有點心虛。
她要是知道我是這么個沒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耍瑫粫憛捨??我一咬牙,一跺腳,又跑回去了,
跟陸明淵并排站好,準(zhǔn)備一起領(lǐng)罰。「天吶!我的崽,為愛領(lǐng)罰!」「他真的,好愛陸明淵,
我哭死。」聽到這句心聲,我崩潰地閉上了眼。早知道是這個下場,我還不如跑了。
眼睜睜看著臺上那五百塊靈石全被虛云老頭揣進(jìn)自己兜里,我的心在滴血。
可能是我臉上的表情太過扭曲,像死了爹媽。虛云真人良心發(fā)現(xiàn),
從牙縫里擠出一塊中品靈石,丟給我?!翱丛跒閹熖蹛勰銈兊姆萆希米哌@些靈石的事,
就這么算了?!彼p飄飄丟下這句話,腳底抹油,溜了。我仿佛看到,
一只只燒雞長出了翅膀,排著隊,一個接一個地從我眼前飛走了。悲痛的淚水,
從我眼角滑落。此時此刻,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慘。突然,
鼻尖飄來一股清冷的桂花香。我睜開眼,凌清寒正蹲在我面前,一臉探究地看著我?!皫煹埽?/p>
”她開口,聲音清清冷冷,“想不想吃燒雞?”半個時辰后,
我和凌清寒蹲在后山的一片草叢里。我看著四周,有點懷疑人生。這是我記憶里的后山?
怎么一夜之間,冒出來這么多高階異獸?它們走路都不帶聲的嗎?“大師姐,
你確定……這里有野雞?”凌清寒肯定地點點頭,眼神復(fù)雜地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羔?,
我該怎么告訴你,因為魔尊的到來,兩界結(jié)界破了個洞,所以后山物種大爆發(fā)了?!?/p>
「而且為了迎合主角陸明淵的口味,世界法則強行把后山刷新最多的怪,改成了野雞。」
看著面前草叢里突然“咕咕咕”地冒出幾十只肥碩的野雞。我信了。我徹底信了,
我真的是活在一個話本子里。下一秒,我心里瘋狂嫉妒陸明淵。憑什么!
憑什么這個世界要圍著他轉(zhuǎn)!明明我才是最喜歡吃燒雞的那個!突然,
凌清寒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這次,又急又快。「完了!夜煌那家伙現(xiàn)在給虛云老頭下藥了!」
「是春藥!」2我整個人像被雷劈了,定在原地,動彈不得。魔尊給師尊下了春藥?
他……他對虛云老頭圖謀不軌!凌清寒一把抓住我的手,手心冰涼,語氣卻焦急萬分。
“師弟,你信我嗎?師尊現(xiàn)在有危險,我們必須馬上回去!”我腦子暈乎乎的,
看著被她握住的手,嘴角不自覺地開始上揚。等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在半空中了,
被凌清寒拎著領(lǐng)子,在御劍飛行??粗_下萬丈深淵,我嚇得腿軟,
下意識地往她懷里縮了縮。我發(fā)誓,我絕對不是想占她便宜!絕對不是!
等我們火急火燎地趕到師尊的洞府,就看見那個叫蘇嫵的小師妹,也就是魔尊夜煌,
在結(jié)界外急得團團轉(zhuǎn)。她一邊轉(zhuǎn),一邊不死心地拍著結(jié)界喊:“師尊!您快放我進(jìn)去?。?/p>
再找不到人解毒,您會爆體而亡的!”凌清寒那暴脾氣,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腳,
直接把“蘇嫵”踹翻在地。在她單方面的武力碾壓期間,我悄悄湊上去,也補了兩腳。媽的,
這個壞種,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我們師尊頭上!雖然那老頭摳門,
但也不是你一個魔頭能染指的!凌清寒居高臨下,聲音冷得像冰。“把解藥交出來,
我饒你一命?!薄疤K嫵”趴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死活不承認(rèn)是她下的藥。
眼看凌清寒耐心告罄,準(zhǔn)備下死手,結(jié)界里傳出虛云真人壓抑著痛苦的吼聲:“快!
快去把你們二師兄喊過來!”凌清寒動作一頓,驚恐地看了我一眼。「操!這個老東西!
現(xiàn)在演都不演了嗎?」「他真該死?。‘?dāng)著我崽的面說這種話,
生怕別人跟他搶陸明淵是不是?」見外面沒人動,
虛云真人氣急敗壞地咆哮:“你們這幫孽徒想什么呢!你們二師兄煉丹天賦最高!
快讓他來給我配解藥!”“你們是真想看著我死是不是?”凌清寒松了口氣。
我也跟著松了口氣。一想到那個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偷雞摸狗的陸明淵,一躍成為師尊夫人,
我以后見了他還得畢恭畢敬地請安……那畫面太美,我不敢看。兄弟可以過得好,
但不能過得比我好。不然我怕我會因為嫉妒,扭曲,陰暗,當(dāng)場引爆這個世界。
凌清寒留在原地,像看管犯人一樣盯著“蘇嫵”。我,被派去找陸明淵。
在“陸明淵的房間”和“又臟又臭的茅草屋”之間,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后者。果不其然。
陸明淵正躲在茅房里,啃著一只油汪汪的雞腿,吃得滿嘴流油。我聞著那股不可描述的氣味,
差點把隔夜飯吐出來。我嫌棄地看著他那亂得跟雞窩似的頭發(fā),
還有他袍子上東一塊西一塊的油污。虛云老頭,真的能看上這么個玩意兒?我沒多廢話,
上去一把薅住他后領(lǐng)子,直接把他從茅房里拖了出來。當(dāng)我們?nèi)齻€出現(xiàn)在洞府前時。
凌清寒和“蘇嫵”,都十分默契地,往后退了兩大步?!高@……這就是傳說中的男主嗎?
怎么跟貧民窟里跑出來的難民似的……」「三男爭一男的戲碼,真的要圍繞他上演嗎?
我的眼睛要瞎了?!刮也粍勇暽?,又離陸明淵遠(yuǎn)了些。我發(fā)誓,不管再過多少年,
我都絕對,絕對不會喜歡上這么一個邋遢的東西!我得想個辦法,讓凌清寒知道,
她腦子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別的可能都對,但唯獨這個,不可能發(fā)生!
等陸明淵從結(jié)界里出來時。他滿臉通紅,衣衫凌亂,領(lǐng)口敞著,
隱約還能看見脖子上幾道曖昧的紅痕。凌清寒崩潰了?!高@個老不正經(jīng)的東西!
用完人就扔出來了!也不知道給孩子掩飾一下嗎?」「我的崽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陸明淵情根深種了,
你讓他以后還怎么活!他的心都要碎了啊!」「不行,只要沒人說,我就當(dāng)這事沒發(fā)生過。
對,沒發(fā)生過。」我也崩潰了。虛云真人是這么來者不拒的嗎?陸明淵剛從茅廁出來,
連澡都沒洗……你們就這么迫不及待嗎?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那藥的毒性,
恐怕虛云老頭確實也等不及了。地上的“蘇嫵”看起來比我們更崩潰。她指著陸明淵,
語無倫次:“你……你們居然……你們這是有違倫理!
”陸明淵一臉懵懂:“我給師尊煉制解藥,怎么就有違倫理了?”他撓了撓頭,
又看向地上的“蘇嫵”。“不過小師妹,你怎么被人綁起來了?”我松了口氣。還好還好,
虛云老頭在我心里那偉岸的光輝形象,又回來了一點點。至于這個“小師妹”,我摩拳擦掌,
正準(zhǔn)備讓她嘗嘗我最近新練的幾招。下一秒,凌清寒默不作聲地走了上去。她只是輕飄飄地,
朝著“蘇嫵”所在的方向,揮了一下衣袖?!稗Z——”地面瞬間被砸出一個三尺深的大坑。
我驚恐地看著坑里那個已經(jīng)昏死過去,并且慢慢顯露出狐貍真身的“小師妹”。
凌清寒的實力……恐怖如斯。怪不得她說,只有打得過虛云老頭的人,她才能“勉強考慮”。
我默默地蹲到角落里,開始數(shù)蘑菇。陸明淵也驚了:“原來小師妹不是人,是妖怪?
”他一臉崇拜地看向洞府?!罢娌焕⑹菐熥?!隨隨便便撿回來的徒弟都這么不同凡響!
”我和凌清寒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吼了出來?!澳氵@個死舔狗,給我閉嘴!”這下,
輪到陸星星委屈巴巴地蹲到我旁邊,一起數(shù)蘑菇了。我偷偷翻了個白眼。就這種智商,
也能當(dāng)主角?這世界吃棗藥丸。我湊過去,仔細(xì)數(shù)了數(shù)那白狐的尾巴。一,二,
三……足足八條。八尾天狐。普天之下,除了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魔尊夜煌,找不出第二個。
我偷偷看了凌清寒一眼。不過,就算他是魔尊,也肯定連大師姐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夜煌本來想下劇毒,結(jié)果錯拿成了春藥?!埂杆緛硐雽㈠e就錯,
趁他病要他命,結(jié)果被虛云老頭一掌從結(jié)界里扇飛出來了哈哈哈哈?!?/p>
「果然全書只有魔尊前期在認(rèn)真搞事業(yè),其他人全在公費談戀愛?!沽枨搴哌^去,
把那只昏迷的小白狐抱進(jìn)懷里,像看什么新奇玩具似的?!榜R上入冬了,
”她戳了戳狐貍毛茸茸的尾巴,“用它的尾巴做條圍脖,肯定很暖和?!辈恢罏槭裁?,
我后背莫名一涼。那白狐像是感覺到了危險,突然在凌清寒懷里劇烈掙扎起來。
“你這個卑賤的人類!快放開本尊!”“你知道本尊是誰嗎?信不信本尊屠了你們滿門!
”看著這只狐貍在我夢寐以求的位置上扭來扭去,還不知好歹。
我不耐煩地上去就給了它一個腦瓜崩。“你不就是魔尊夜煌嗎?叫囂個屁,
你連我大師姐都打不過。”雖然我可能連凌清寒一成的功力都接不住。
但這并不妨礙我瞧不起夜煌。陸明淵震驚地張大了嘴:“小師妹居然是魔尊?!
”我和凌清寒再次對視,默契地選擇無視他。隨著我倆不斷逼近,
那白狐身上猛地爆發(fā)出一股刺眼的白光。一道強勁到足以撕裂空間的風(fēng)刃朝我們刮來。
我下意識地,想都沒想,傾身擋在了凌清寒面前。那一瞬間,
我感覺自己像是被幾百個人同時打了一拳,五臟六腑都錯了位?!八隳銈兒眠\,
能躲過本尊這招?!薄安贿^下次,你們就沒這么好運了。”夜煌丟下這句場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