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遠山的工資很多,足足有90塊錢,這在廠子里是數(shù)得著的存在了。沈征的工資也不低,也有45塊錢之多。
父子倆加起來一個月就有135塊錢呢。每到發(fā)工資的那天,張翠花就跟過年一樣開心,笑得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后面去了。
吃飯前,沈遠山把自己的工資全數(shù)交給張翠花。沈征抽出10塊錢,說是要自己留著交際,張翠花沒說什么。
趁父母兩人不在,他把錢趕緊給柳心柔送去。正當(dāng)柳心柔接錢的時候,陸今曼的聲音不知道從哪里傳來。
“呦,沈征你這是又給大嫂錢哪,還不少,一給就給10塊,真大方?!?/p>
她的聲音中氣十足,把沈遠山和張翠花都吸引了過來。
張翠花看見柳心柔手里攥著的那張大團結(jié)時,心里的血都在滴啊。她幾個跨步過去,一把搶過柳心柔手里的錢,“你在家又不花錢,拿這么多錢做什么?”
柳心柔無助的看了看沈征,紅著眼眶低下了頭,小聲囁嚅,“明明要上學(xué)了,花銷就大了,媽。”
張翠花狠狠地剜了一眼,“這個家還沒分呢!”聲音陡然拔高,可見她是真的生氣。
陳征瑟縮了一下肩膀,想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沒想到張翠花突然扭頭,“你不是說出去交際用嗎?現(xiàn)在都會騙我這個老婆子了,真是出息了!”
看來,以后得讓這倆人離遠點才行。
等人們走到飯桌旁才發(fā)現(xiàn),陸今曼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悄悄地開始動筷子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張翠花發(fā)泄著自己的不滿。
長好看有什么用,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吃了也是浪費,沒用的廢物。她在心里恨恨地罵著陸今曼。
今天桌子上添了一道新菜,這是只有發(fā)工資的時候才有的,是專門給沈遠山和沈征父子倆的,蒸雞蛋。
那嫩黃的雞蛋羹QQ彈彈的,上面撒了蔥花還有芝麻,又淋上了些許香油,在光的反射下看見油花均勻地?fù)湓诒砻?,別提多誘人了。
往常沈征都會把自己的蒸雞蛋分給沈明明一部分,所以沈明明特別期待,他吧唧了一下嘴巴,口水都從嘴角流出來了。
陸今曼直接把蒸雞蛋碗端到自己跟前,用勺子大口大口往嘴里送,“這蒸雞蛋有點老了,不過味道還行。”她邊說邊評價。
很快就吃了個精光,連碗底的那點湯水也沒放過。她仍然覺得意猶未盡,用手背擦了擦嘴巴,還打了一個飽嗝。
這下全家人的臉都黑成了鍋底,除了沈明明,因為他沒有吃到蒸雞蛋,正躺在地上打滾呢,一邊哭一邊嚎叫。
“壞女人,把我的蒸雞蛋吃了,壞女人!我要吃蒸雞蛋,我的蒸雞蛋,啊啊啊”
柳心柔只好蹲下身子,溫柔而又耐心地哄著自己的孩子,心里咒罵著陸今曼。
沈遠山:“今曼,你這兩天有點過分了!”
過分,過分的還在后面,等會兒把你家搬空了,看你還跟現(xiàn)在一樣不?
陸今曼不說話,沉默的坐到一邊去。
沈家人坐在飯桌前,沉默地吃著飯,誰也不說話,十分壓抑,沒有了往日的和諧和歡聲笑語。
陸今曼倒是在角落里,偷偷地利用空間偷東西,她把以前陸父給的那些錢票還有值錢的物件,全部搬到空間里去了。
還有陸家的錢票等,只要和它們在一起的物件不管值不值錢,都統(tǒng)統(tǒng)收進里面,等回了自己的小窩再去一一整理便是。
柳心柔的房間也不能錯過,她都敢花10塊錢給自己兒子買書包,一個寡婦天天捯飭得跟個黃花大閨女似的,必須給她搜刮干凈了。
就算他們要抓小偷,也懷疑不到她身上。她就在眼皮子底下,任誰都能看出她沒有作案的時間。
陸今曼離開的時候,沈征追了出來。他還是想要再勸說一下,要是陸今曼真能夠同意幫柳心柔考成了工作,他決定把和陸今曼的結(jié)婚提上日程。
柳心柔曾勸他:“沈征,你是個優(yōu)秀的男人,我不希望因為我而讓你委屈,你完全沒必要求她,我不想你喪失男人的尊嚴(yán)?!?/p>
“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最有男子漢氣概的,千萬不要為了我委屈求全?!?/p>
當(dāng)時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種特別的沖動,真想一把把柳心柔拉進懷里,使勁抱著她,直到讓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心柔,心柔!
為了心柔,他決定犧牲自己的婚姻,但是發(fā)誓他絕對不會和陸今曼圓房的,他對天發(fā)誓。
這男人真的忘記了,柳心柔是他的嫂子,是他大哥的媳婦,他大哥為了救他而死,如今他卻想著他大哥的媳婦。真是天大的笑話??!
“今曼,你等我一下?!?/p>
陸今曼一副嫌棄的模樣,語言自然粗魯了很多。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老娘還著急回家”數(shù)錢呢,當(dāng)然后面的話她是不可能告訴他的。
“陸今曼,你適可而止,你現(xiàn)在怎么這么粗魯,和那些罵街的潑婦有得一拼了?!?/p>
陸今曼挖了挖耳朵,眼神不屑,“你叫住我就是為了教訓(xùn)我,我可沒時間聽你狗叫?!闭f著,扭身就要走。
沈征氣急,怎么這幾天她總是能輕而易舉的讓他生氣呢?以前那個溫柔知性,處處唯他馬首是瞻的陸今曼呢?
他深吸一口氣,“今曼,我知道你是在故意激我,希望我能注意你。我答應(yīng)你,只要你這次幫心柔考上工作,我就立馬和你結(jié)婚。怎么樣?”頗有一副被強迫的錯覺。
陸今曼嗤笑一聲,“沈征你怕不是腦子有病吧!”
“你!”
“我都明確告訴你了,你給我1500塊錢才去考試,怎么?你這是不想給錢,打算肉償?嘖嘖,我可不稀罕你這根爛黃瓜!”
“你,你,”氣得沈征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紫的,他用手不斷指著陸今曼,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怎么,被我說中了,你就是爛黃瓜?哈哈”
這下沈征實在忍不住了,他就沒有見過比陸今曼再潑辣的女人。果然他們一家子就是壞分子,從根都是爛的。
“還有三天考試,你要是拿不出錢來,工作肯定就沒戲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