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廊里冷清得發(fā)慌。
連著幾天，上門看畫的客人沒幾個，取消預約的電話卻響個不停。
空氣里飄著股壓抑的靜，連頭頂?shù)臒舳硷@得有點發(fā)白。
穆穆坐在工位后，第一百次刷新本地論壇和藝術社區(qū)的頁面。
那個“詛咒邪畫”的帖子還掛在首頁，下面的評論越來越離譜，有人說自己路過畫廊都頭暈惡心，還有人編出“半夜看到畫里線條在動”的瞎話。
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原本順溜的卷發(fā)都炸毛了。
她抬頭看向心安辦公室關著的門。
自從謠言出來，安姐待在里面的時間越來越長，出來時總強裝平靜，可眼底的累和愁藏不住。
兩個保鏢大哥巡邏得更勤了，臉也繃得更緊。
不能再這樣下去！
穆穆“騰”地站起來，胸脯跟著起伏——安姐不擅長想這些彎彎繞，那就她來！畫廊是安姐的心血，絕不能毀在破謠言上！
她坐回電腦前，深吸一口氣，在搜索框敲：“處理怪事 靠譜專家”。
結果亂糟糟的，大多是算命先生的廣告，頭像花里胡哨，一看就像騙子。
穆穆皺著眉劃鼠標，嘴里嘟囔：“這個不行……這個更假……”
翻到十幾頁，一個特別簡單的網頁跳出來，標題就“民俗事務咨詢”五個字，下面只有個郵箱和加密軟件ID，沒宣傳，沒案例，連個圖都沒有。
“民俗事務？”穆穆眨眨眼，“比那些‘大師’像回事兒點……”
她去論壇搜關鍵詞，在冷門板塊的舊帖子里，零星看到有人提這個ID，說話都小心翼翼的，像怕被人發(fā)現(xiàn)。
“好像姓童？”穆穆記下加密軟件ID，就一個字母“T”。
她趕緊下載軟件，注冊賬號加好友。
對方資料一片空白，連頭像都沒有。
穆穆咬著指甲琢磨怎么發(fā)消息，直接說“畫有詛咒”怕把人嚇跑，最后打字：“您好，童先生嗎？朋友介紹，想咨詢老物件的負面影響，報酬好說，求詳談?！卑l(fā)完申請，她就開始坐立不安，一會兒刷頁面，一會兒跑去給心安倒咖啡。
直到快下班，軟件終于提示好友通過。
穆穆立馬坐直，心怦怦跳。
對方只回了個問號：“？”
穆穆趕緊把畫廊的事簡要說了，隱去名字和地址，只說“女性朋友”遇到謠言，畫被傳有詛咒，還提了生意突然變好又突遭變故。
對方回得快：“謠言找警察，告誹謗。”
穆穆急了，又發(fā)：“不是普通謠言！背后有人搞鬼！而且那畫買回來后，生意好得不正常……童先生，我們真需要幫忙，錢不是問題！”
屏幕那頭沉默幾分鐘，終于回：“發(fā)地址。我路過看看，不用接待?！?/p>
穆穆有點泄氣——“路過看看”得等到什么時候？
她盯著灰色的“T”頭像，眼珠一轉：既然是男專家，或許……她對自己的模樣還是有點信心的！
第二天，穆穆請了半天假。
回家換了件黑色蕾絲連衣裙，領口稍低，裙擺剛到大腿，正好顯出她的身材。
她化了濃點的妝，眼線挑起來，嘴唇涂得水亮亮的，卷發(fā)也吹得蓬松。
對著鏡子練了幾個笑，她打開加密軟件，沒發(fā)消息，直接點開視頻錄制。
鏡頭里，她坐在自己房間的沙發(fā)上，身后是可愛的玩偶，故意把領口拉低一點，聲音嬌滴滴的：“童先生~我是昨天找你的小姑娘呀。關于那幅畫的事，我有好多細節(jié)電話里說不清楚，想當面跟你講呢~”
她對著鏡頭眨眨眼，手指輕輕撩了下頭發(fā)：“今晚我知道一家安靜的清吧，燈光特別好，我們聊聊唄？你要是有空，我現(xiàn)在就訂位置~”
錄完視頻發(fā)過去，穆穆捧著手機等。
沒兩分鐘，對方回了文字，字里都透著冷：“沒必要。有事發(fā)文字，或者找別人。”
穆穆的臉一下垮了，嘴撅得能掛油瓶，這招居然不管用？他是不是男的??！
她有點氣，但一想到安姐愁眉苦臉的樣子，又把火壓下去。
刪掉抱怨的話，重新打字，語氣正經了：“對不起童先生，我太急了。情況比我說的嚴重，我朋友可能真有危險，那個想搶畫的人，被拒后就散布謠言，還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我們真的需要你幫忙?！?/p>
她把沐汐高價買畫被拒、畫展上故意造謠的事全說了。
這次，屏幕那頭沉默了好久。穆穆手心都出汗了。
終于，消息跳出來：“沐汐？做收購的那個？”
穆穆一愣：“您認識她？”
“聽過名字，風評不好?！蓖趸?，“她想要那幅畫？”
“對！出價高得嚇人！被拒就搞事！”
“有點意思?！蓖趸亓诉@四個字，像是終于提起點興趣，“明天下午三點，我去畫廊。正常接待就行?！?/p>
穆穆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她激動地發(fā)：“太好了！謝謝您！要準備什么嗎？報酬怎么算？”
“明天再說?！蓖跽f完，狀態(tài)又變離線了。
穆穆長長舒了口氣，臉上終于有了這幾天第一個真笑。
雖然視頻“邀約”失敗了，但總算把專家請來了！
她立刻給心安打電話：“安姐！好消息！我找到個民俗專家，明天下午來！他還聽過沐汐的名字，說這事有蹊蹺！”
電話那頭的心安有點意外：“專家？什么專家？穆穆，別亂找人，我們現(xiàn)在情況敏感……”
“是靠譜的民俗專家！我查了好久才聯(lián)系上的！”穆穆急忙說，“他答應來看看，說不定能幫我們搞清楚那畫的事，還能破了謠言！”
心安沉默幾秒，嘆了口氣：“行吧……現(xiàn)在也沒別的辦法。明天你接待，注意別亂說，保持禮貌?！?/p>
“放心吧安姐！包在我身上！”穆穆拍著胸脯保證，掛了電話。
她坐在椅子上，越想越開心。
說不定，這位冷冰冰的童先生，真能幫他們渡過難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