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掠拿著那杯奶茶。是蘇沐晴常喝的那家。全糖，加珍珠，少冰。他走到半路，停了一下。拐進旁邊一個小超市。出來的時候，手里奶茶沒變，但兜里多了點東西。
他到女生宿舍樓下。蘇沐晴正好下來。穿一條白裙子。新買的。鞋也是新的，亮晶晶的，帶著小蝴蝶結(jié)。限量版。她站在臺階上，等她的閨蜜。沒看陳掠。
陳掠走過去。說：“給你的?！?/p>
蘇沐晴瞥一眼。沒接。說：“放邊上吧?！?/p>
陳掠沒放。他手拿著。說：“今天珍珠煮得挺好?！?/p>
蘇沐晴有點不耐煩。說：“說了放邊上?！?/p>
陳掠哦一聲。手好像沒拿穩(wěn)。杯子一斜。蓋子沒蓋緊。幾滴奶茶晃出來。正好落在她新鞋上。褐色的。特別顯眼。
蘇沐晴呀了一聲。往后一跳。臉一下子沉下來。“你干嘛！”
陳掠趕緊說：“對不起對不起?！彼麖亩道锾统鰪埣埥怼６紫氯ヒ?。
蘇沐晴把腳一縮?！皠e碰！”她聲音尖起來。“你知道這鞋多難買嗎！”
陳掠站起來。還是說：“真對不起。我沒拿穩(wěn)?！?/p>
蘇沐晴瞪著他。胸口一起一伏。她不是沒被舔狗煩過。但今天特別氣?？赡苁且驗樾?。也可能是因為陳掠今天看起來沒那么“狗”。他臉上有歉意。但眼睛里好像沒什么怕的。
就在這時。陳掠腦子里叮了一聲。
系統(tǒng)提示：“檢測到目標‘強烈負面情緒波動’，能量大幅轉(zhuǎn)化。獲得技能點x1?！?/p>
陳掠心里一動。面上還是慌的。說：“我賠你。我?guī)湍悴粮蓛??！?/p>
蘇沐晴咬嘴唇。說：“不用！你走！”
陳掠沒走。他又說：“這奶茶……我特意買的。無糖的。你說要減肥?！?/p>
蘇沐晴一愣。她明明要的全糖。她看陳掠。陳掠一臉老實。
“誰要無糖的？”她聲音還是兇。但有點疑。
陳掠說：“上次聽你說的。說夏天要控糖?！?/p>
蘇沐晴不記得說過。她看著鞋上的污點。又看看那杯奶茶。突然覺得今天什么都別扭。她擺擺手?！澳米摺Ｎ也灰??！?/p>
陳掠哦一聲。拿著奶茶。轉(zhuǎn)身走了。
他走到宿舍樓拐角。把奶茶扔進垃圾桶。手插兜里。慢慢往自己宿舍走。
腦子里那點熱流還在。比上次擦椅子時強多了。眼睛也清亮。看東西特別清楚。連路邊樹葉的紋路都一根根的。
他想起上一回。系統(tǒng)說負面情緒能激活附屬能力。比如“洞察之眼”。
他站住。閉上眼。試著集中精神。想著蘇沐晴剛才那張臉。生氣的。詫異的。還有點別的。是什么？
再睜開眼。他朝四周看。沒什么不同。他有點失望。接著往前走。
路過籃球場。幾個男生在打球。球飛出來。滾到他腳邊。
他撿起來。扔回去。那邊喊：“謝啦！”
他點點頭。繼續(xù)走。
忽然。他心念一動。又試著集中精神?？聪蚰莻€接球的男生。
咦。好像有點不一樣。那男生臉上汗津津的。笑著。但陳掠覺得他好像有點累。嘴角往下掛了一點點。雖然他在笑。
陳掠眨眨眼。那感覺又沒了。
他好像摸到一點門道。又不確定。
回到宿舍。沒人。他坐下。倒了杯水喝。
系統(tǒng)界面自己跳出來。顯示剛才獲得的技能點。還有一個提示：“洞察之眼（初級）可激活。是否使用技能點？”
陳掠想了想。選了“是”。
界面一閃。出現(xiàn)幾行字：“洞察之眼（初級）已激活?？啥虝焊Q視目標情緒漏洞與心理弱點。冷卻時間：24小時?！?/p>
陳掠看著這幾行字。沒說話。
他喝光杯子里的水。站起來。走到窗邊。
樓下有人走過。是蘇沐晴和她的閨蜜。鞋換了。大概拿去洗了。她一邊走一邊說笑。好像忘了剛才的事。
陳掠看著她。心里沒什么波動。
他在想。所以。舔狗不能當?shù)锰谩Ｌ昧?。她舒服。自己沒賺頭。
當?shù)貌缓?。她難受。自己反而有好處。
但這“不好”也得有分寸。不能真惹毛了。系統(tǒng)會懲罰。得剛好卡在那個線上。讓她又氣。又不好發(fā)作。
這就像走鋼絲。挺難。
但陳掠覺得有點意思。
他之前只覺得這系統(tǒng)煩人。逼他當狗。現(xiàn)在看。好像也不全是。
或許真有別的出路。
不在于討好。在于精準地“惡心”她。
擾亂她。讓她心緒不寧。自己就能撈著能量。
還能練技能。
他笑起來。有點冷。
第二天。又有任務(wù)。給蘇沐晴送早餐。
陳掠買了煎餅果子。加兩個蛋。她知道蘇沐晴不愛吃蔥。平時都備注不要蔥。
今天他沒備注。
煎餅攤老板問：“要蔥不？”
陳掠說：“多加點?！?/p>
老板哎一聲。抓了一大把撒上去。
陳掠拿著煎餅。到教室。蘇沐晴已經(jīng)在了。坐在前排。
他走過去。把煎餅放她桌上?！霸绮??！?/p>
蘇沐晴看一眼。沒說話。她還在為昨天的事有點膈應(yīng)。但煎餅香味飄出來。她有點餓。
她打開袋子。咬一口。嚼了兩下。眉頭皺起來?！坝惺[？”
陳掠說：“??？我沒注意。可能老板忘了?！?/p>
蘇沐晴把煎餅放下?！拔也怀允[的。”
陳掠說：“那給我吧。我吃。你再買別的。”
蘇沐晴沒給他。自己拿著。扔進了垃圾桶?！帮柫恕！?/p>
陳掠沒說什么。腦子里又叮一聲。能量又漲了一點。不多。但比單純討好強。
他回到自己座位。坐下。
上課了。老師講什么他沒聽。
他試著用那洞察之眼?？聪蛱K沐晴的后腦勺。
集中精神。眼睛有點熱。
他好像能看到一點東西。不是真的看見。是一種感覺。
蘇沐晴坐得筆直。在聽課。但陳掠覺得她有點焦躁。手指頭在桌上輕輕敲著。好像在不耐煩。
為什么焦躁？因為蔥？還是因為別的？
陳掠看不真切。技能等級太低。
但他確定了一點。這玩意有用。
下課了。蘇沐晴站起來。往外走。陳掠跟上去。
“下午沒課。去圖書館嗎？”他問。這是系統(tǒng)任務(wù)。約她去圖書館。
蘇沐晴沒停步?！安蝗??！?/p>
“為什么？”
“有事?！?/p>
“什么事？”
蘇沐晴停住。轉(zhuǎn)頭看他?！澳愎艿弥鴨幔俊?/p>
陳掠說：“管不著。就問問?！?/p>
蘇沐晴哼一聲。走了。
陳掠沒追。腦子里又叮一下。能量又漲了。
他站那。沒動。
所以。問她。她不理。自己也有賺。
這系統(tǒng)。果然不是正經(jīng)舔狗系統(tǒng)。
是反向舔狗系統(tǒng)。
他笑起來。這回是真笑了。
他決定。以后就這么干。
舔。但是舔得她不舒服。舔得她別扭。舔得她莫名其妙又發(fā)不出火。
慢慢攢能量。攢技能點。
等哪天攢夠了?？纯催@系統(tǒng)到底還能玩出什么花樣。
他轉(zhuǎn)身。往食堂走。
餓了。得吃飯。
煎餅果子沒吃上。得補回來。
陳掠這幾天老往圖書館跑。也不是真去看書。他就找個靠窗的位子坐下。攤開本書。裝樣子。
其實是在看蘇沐晴。
蘇沐晴也常來。坐得挺遠。在角落里。安安靜靜的。面前堆著好幾本厚書。旁邊還放個保溫杯。
她學(xué)習(xí)的樣子挺認真。眉頭微微皺著。手指頭捏著筆。時不時寫點什么。
陳掠就遠遠看著。腦子里那系統(tǒng)時不時叮一聲。給他點提示。
“洞察之眼”這功能挺好用?？慈四芸吹近c不一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