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手養(yǎng)大的小狼崽終于成了商界新貴。他回國第一件事,就是用我公司的存亡逼我結婚。
「姐姐教我的,想要的就得不擇手段。」我笑他幼稚,卻在婚禮當天發(fā)現(xiàn)他藏了十年的秘密。
原來他每一步棋,都是為了走到我身邊。01會議室里的空氣凝固成了實體,
沉甸甸地壓在每個高管的胸口。中央空調嘶嘶地送著冷風,卻吹不散每個人額角細密的汗珠。
主位上的沈薇,指尖無意識地捻著一支鉑金鋼筆,
筆尖在空白的記事本上點出一個又一個墨點。投影幕布上,那條代表公司資金流的曲線,
在過去一周斷崖式下跌,刺眼的紅色警報覆蓋了最后幾個節(jié)點?!啊芟氲霓k法都想了。
”財務總監(jiān)的聲音干澀發(fā)啞,像是砂紙磨過木頭,“銀行那邊口徑統(tǒng)一,說是風險評估沒過。
幾個談好的投資方,也、也突然撤資……”死寂。只剩下粗重的呼吸聲。沈薇抬起眼,
目光掃過一張張灰敗的臉。她沒說話,只是將那支價格不菲的鋼筆隨手扔在桌上,
“噠”的一聲輕響,敲得幾個人肩膀微微一顫。這時,會議室的門被無聲地推開。
助理林璐快步走進來,竭力維持著鎮(zhèn)定,但眼底的慌亂無處遁形。她俯身到沈薇耳邊,
氣息不穩(wěn):“沈總,樓下……顧先生來了。”沈薇捻著鋼筆的指尖一頓。哪個顧先生?
話沒問出口,鞋跟敲擊大理石地面的清脆聲響,由遠及近,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強勢,
碾碎了會議室內瀕死的沉寂。不是一個人。為首的男人一身剪裁完美的炭灰色高定西裝,
襯得肩寬腿長。他沒打領帶,襯衫領口隨意解開一顆紐扣,眉眼間褪盡了最后一絲少年青澀,
只剩下逼人的銳利和久居上位的疏離感。他身后跟著兩名面無表情、身材高大的律師,
以及一位雙手捧著厚重文件箱的投資經理。一行人徑直闖入這間壓抑的會議室,
如同淬火的刀鋒劈入凝固的油脂。沒有阻滯,只有一種冰冷、順滑、不容置疑的分離。
室內原本沉滯得幾乎粘稠的空氣被驟然割開,所有竊竊私語的焦慮和汗?jié)竦慕^望,
在這突如其來的闖入者面前,都無聲地退避、蒸發(fā)。他和他身后沉默的團隊,
帶著外界新鮮的、卻更令人心悸的寒意,瞬間占據(jù)了空間的核心。
高管們愕然地看著這群不速之客。男人目光精準地落在主位的沈薇身上,
唇角緩緩勾起一個弧度。那笑容里沒有久別重逢的暖意,
只有獵人看見落入陷阱的獵物時的玩味與掌控?!吧蚩?,”他的聲音低沉,
帶著一種經過時光打磨的磁性質感,卻又冷得掉冰渣?!翱磥?,我來得正是時候。
”沈薇靠在椅背上,下頜線繃緊了一瞬,隨即松開。她看著他,
像是審視一件精心打磨之后卻不小心丟了,時隔多年突然又回到自己身邊的藝術品?!邦檷槨?/p>
”她念出這個名字,語氣平淡無波,聽不出半點情緒?!笆裁磿r候回國的?”“不重要。
”顧崢幾步走到會議桌的另一端,雙手撐在光亮的桌面上,身體微微前傾,
以一種壓迫性的姿態(tài)迎上她的目光,“重要的是,我現(xiàn)在能坐下聊聊了嗎?
關于你這間公司的……生死?!彼砗蟮囊幻蓭熌蛔髀暤刈叩筋檷樕砼?,
不容拒絕地將手搭在張副總椅背上。那位副總臉色一白,幾乎是彈起來的,
訥訥地讓到了一邊。顧崢理所當然地坐下,與沈薇隔著長長的會議桌對視,
仿佛兩國交鋒的元首?!傲陌伞!鄙蜣闭Z氣還是淡淡的。顧崢偏了下頭,
身后的投資經理立刻將一份文件放在他面前。他用兩根手指按著,滑到桌子中央。“很簡單。
我注資,填補你的資金窟窿,幫你搞定銀行和撤資的那些人?!彼Z速平穩(wěn),像在談論天氣。
“條件:51%的控股權。以及……”他頓了頓,目光像帶著實質的溫度,烙在沈薇臉上。
“你,沈薇,跟我結婚?!薄皣W——”一聲,有位高管碰倒了桌上的水杯,水漬漫延開來,
沒人去擦。所有人都驚呆了,難以置信地看著顧崢,又看看沈薇。沈薇卻笑了。她身體前傾,
盯著顧崢,一字一句,清晰無比:“顧崢,你瘋了還是我瘋了?”“我很清醒。
”顧崢迎著她的目光,毫不退讓,“姐姐,是你當年手把手教我的,看上的東西,
要是明搶不到,那就想辦法逼它到手。手段不重要,結果才重要?!彼兴敖憬恪?,
音調拖得略長,裹著一種曖昧又危險的嘲弄?!拔疫@么教過你?”沈薇挑眉。“教過。
”顧崢的眼神沉沉的,像結了冰的湖,“而且我學得很好。所以,現(xiàn)在,我不是在求你。
”他微微側頭,身后的律師立刻又遞上一份文件。
“這是你公司目前全部的技術專利評估和潛在侵權訴訟風險報告,
如果我現(xiàn)在把這些交給正在跟你打官司的對家公司,你猜猜,
你的下場會比單純破產好看多少?”沈薇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她看著那份文件,
又看向顧崢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會議室里落針可聞,只剩下某些人壓抑不住的急促呼吸聲,
還有幾張迫不及待看戲的臉。沈薇沉默了足足一分鐘。然后,她忽然再次笑了起來,
這次帶上了幾分真切的荒謬感。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對面的男人?!邦檷?,
十年不見,你還是這么……”她斟酌了一下用詞,語氣輕慢,“幼稚?!鳖檷槻⒉粍优?,
只是好整以暇地回視她,仿佛早就料到她的一切反應?!敖o你三天時間考慮,姐姐。
”他也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根本不存在褶皺的西裝袖口,“我的耐心有限。希望下次見面,
是在民政局,或者……”他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投影幕布?!捌飘a清算辦公室。”說完,
他不再多看任何人一眼,帶著他的人,如來時一般,在一片死寂中揚長而去。
鞋跟的聲音漸漸遠去。沈薇站在原地,面無表情。
林璐小心翼翼地湊過來:“沈總……”沈薇抬手打斷她,她站起身,目光落在窗外。樓下,
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緩緩駛離,車窗漆黑,映不出車內人的模樣。三天后,
沈薇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最后一個筆畫落下時,鋼筆尖幾乎劃破紙面,
前夫倒是淡淡的。不過想來也是,兩人的婚姻本來就是父母之命,沒有感情全是算計,
這么多年也是各過各的,這樣的結局意料之中。02沈薇搬回了自己婚前買的,
那套許久沒人住的高級公寓。 灰塵覆蓋了家具,空氣里都是冷清的味道。第四天清晨,
門鈴響了。透過貓眼,顧崢一身休閑裝,斜倚在門框上,手里拎著兩個紙袋,
散發(fā)著食物的香氣,像是晨練順路來看望老朋友。沈薇拉開門,冷眼看著他?!霸?,姐姐。
”他把紙袋遞過來,笑容清爽,仿佛之前那個用破產威脅她的不是同一個人,
“你以前最愛吃的那家生煎,排隊半小時?!鄙蜣睕]接:“顧崢,你到底想干什么?
”“追你?!彼鸬美硭斎唬瑐壬韽拈T縫里擠了進去,打量一圈后熟門熟路地找到廚房,
拿出碗碟,“不然怎么培養(yǎng)感情?畢竟我們快結婚了?!薄罢l要跟你結婚?”“你。
”他把生煎倒進盤子,回頭看她,眼神無辜又篤定,“不然公司不要了?”沈薇深吸一口氣,
壓住把盤子扣在他頭上的沖動。接下來的日子,顧崢無所不用其極地“滲透”她的生活。
他精準地出現(xiàn)在每一個她需要男伴的商務酒會,
以絕對保護者的姿態(tài)擋開所有不懷好意的試探和灌酒,替她喝下一杯又一杯,然后在離場時,
借著微醺的酒意,將滾燙的額頭抵在她冰涼的頸窩,啞著嗓子說:“姐姐,
我?guī)湍銚趿四敲炊嗑?,給點獎勵不過分吧?”他摸清她所有的工作習慣和生活作息。
她熬夜看報表時,辦公室的門會被推開,一杯溫度剛好的咖啡放在手邊,
附加一句懶洋洋的“別熬太晚,容易老”;她胃病犯了下意識蹙眉時,下一秒,
胃藥和溫水就會遞到面前,他一句話不說,只是盯著她吞下去,眼神沉靜,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關切。這種無處不在的包圍,細膩又強勢,
帶著冰冷的威脅和滾燙的侵略性,矛盾得讓人窒息。
他甚至在一次她被迫與他“約會”的高級餐廳里,為她切好牛排后,
突然看著她的眼睛說:“姐姐,你換香水了?不過還是十七歲那年夏天的味道好聞。
”沈薇握著刀叉的手猛地一緊。十七歲夏天……那是她第一次送他香水,少女心思,
挑了很久的夏日清風調。他記得。他甚至還記得。她心底某個角落猝不及防地塌陷了一小塊,
但立刻又被更冷的警惕填滿。他是顧崢,是回來報復她的狼崽。這些細節(jié),不過是他的手段。
拉鋸戰(zhàn)持續(xù)著。公司的情況越來越糟,董事會的壓力與日俱增。終于,在一個暴雨夜,
又一輪艱難的談判破裂后,沈薇看著窗外被雨水模糊的城市霓虹,
聽著電話里財務總監(jiān)近乎絕望的匯報,她靠在冰冷的玻璃上,閉上了眼。良久,她拿起手機,
撥通了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電話幾乎是被秒接起的。那邊很安靜,像是在等著。
雨聲敲打著玻璃,噼啪作響。沈薇的聲音疲憊得沒有一絲波瀾:“顧崢,你贏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傳來他聽不出情緒的三個字:“明天見?!钡诙欤裾?。
紅色背景板前,相機咔嚓一聲。照片上,顧崢唇角微揚,眼底卻沒什么笑意;沈薇面無表情,
漂亮得像個沒有靈魂的瓷娃娃。走出民政局,陽光刺眼。顧崢看著手里的紅本子,看了很久,
指尖在那張合照上輕輕摩挲了一下。然后,他轉頭看沈薇,
語氣輕松得像在討論午飯:“婚禮定在下個月?我喜歡六月?!鄙蜣编托σ宦暎?/p>
把結婚證塞進包里,看都懶得看他:“隨你。戲做全套,顧總開心就好。
”婚禮籌備得盛大而倉促,極盡奢華,像一場精心編排的盛大演出?;槎Y當天。
教堂鐘聲回蕩,鮮花拱門之下,賓客云集。沈薇穿著價值連城的定制婚紗,挽著顧崢的手臂,
一步步走向神父。鎂光燈瘋狂閃爍,記錄著這對被譽為“商界童話”的結合,
盡管男女主角臉上的笑容都完美得無懈可擊,卻又疏離得像隔著一層冰。宴席敬酒,
觥籌交錯。沈薇笑得臉頰發(fā)僵,尋了個空檔,躲進酒店頂樓預留的新娘休息室補妝。
厚重的窗簾拉著,隔絕了樓下的喧囂。她踢掉高跟鞋,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
長舒了一口氣。這間休息室是顧崢指定的,甚至特意囑咐過酒店不要讓人進來打擾。
她走到梳妝臺前,準備補一下口紅,目光無意間掃過臺面旁邊一個不起眼的小抽屜。
抽屜沒有完全關緊,露出一點木色縫隙。鬼使神差地,她伸手拉開了它。抽屜里很空,
只放著一本舊得卷邊泛黃的英文小說——《了不起的蓋茨比》。沈薇的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
這本書……她記得這本書。很多年前,她瘋狂喜歡這本書,
手里這本更是她高中時讀了無數(shù)遍的版本,后來卻莫名其妙地找不到了。她以為早就丟了。
怎么會在這里?她指尖微顫,拿起那本舊書。書頁松散,里面似乎夾著什么東西。翻開。
一張褪了色的拍立得照片滑落出來。照片上,十七八歲的她趴在圖書館的桌子上睡著了,
陽光透過窗欞,在她毛茸茸的發(fā)頂鍍上一層淺金。角度是偷拍的,構圖青澀,
卻充滿了小心翼翼的珍惜感。照片背面,有一行用藍色墨水寫下的字,筆跡稚嫩卻用力,
幾乎穿透相紙:“My Green Light.”下面是一行稍晚些時候的日期,
筆跡變得成熟冷峻,是如今的顧崢的字跡:“十年。我終于,走到了你的身邊?!鞭Z的一聲,
沈薇的腦海里一片空白。03十八歲,盛夏末尾。蟬鳴聒噪,黏在溽熱的空氣里,
撕扯著黃昏。沈家別墅后院的露天泳池水光粼粼,折射著夕陽最后一點暖橘色的光?!班弁ǎ?/p>
”水花猛地濺起,淋了池邊躺椅上的沈薇一身。她驚得手里的英文小說差點掉進水里,
沒好氣地坐直身體,抹掉臉上的水珠:“顧崢!你找死??!”泳池里,少年冒出頭來,
黑發(fā)濕漉漉地貼在額前,水珠順著他棱角初顯的臉頰滾落。他咧嘴笑著,露出一口白牙,
像只得意又調皮的大型犬,手腳并用嘩啦啦地游到池邊,手臂一撐,輕松上岸。
水痕從他肌理分明的上身蜿蜒而下,只穿著一條泳褲的身體在夕陽下泛著年輕健康的光澤。
他不管不顧地拿起沈薇放在旁邊小幾上的冰鎮(zhèn)檸檬水,仰頭就灌?!拔?!那是我喝過的!
”沈薇蹙眉。顧崢放下杯子,喉結滾動了一下,嘴角還沾著水漬,
目光亮得驚人地看著她:“知道。甜?!币粋€字,被他說得莫名繾綣,
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毫不掩飾的直白和試探。沈薇的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卻繃得更緊,
伸手去搶杯子:“臟不臟!自己去倒!”顧崢手一抬,輕松躲過,反而俯身靠近她,
帶著一身清涼的水汽和蓬勃的熱意,幾乎將她籠罩在他的影子里?!敖憬?,
”他聲音壓低了些,帶著點耍賴的意味,“下星期我就出國了?!鄙蜣睋尡拥膭幼黝D住了,
她知道,甚至是她背后安排的。如果不這樣,顧崢不可能接受。沈薇太了解他了,
她和顧崢青梅竹馬,沈薇年長五歲,可以說顧崢的三觀基本上是她一手鑄就的。
夕陽的光線在顧崢身后勾勒出一圈毛茸茸的金邊,他眼底的光芒卻慢慢黯了一點,
像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班??!鄙蜣币崎_視線,重新拿起那本《了不起的蓋茨比》,
指尖卻無意識地在書頁上摩挲,“出去好好讀你的預科,別整天想些有的沒的。
”“我想什么了?”顧崢不退反進,又湊近了一點,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的發(fā)頂,聲音悶悶的,
“我想什么,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空氣里的熱意仿佛瞬間攀升。
沈薇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泳池消毒水味,混合著他本身清爽的、像是夏日海風一樣的氣息。
她捏著書頁的指尖微微收緊?!拔也恢馈!彼舶畎畹鼗卮?,“也沒興趣知道。
”沉默了幾秒。顧崢忽然直起身,繞到她躺椅前面,蹲了下來。這個姿勢讓他必須仰頭看她,
濕漉漉的黑發(fā)下,那雙眼睛顯得格外黑亮,也格外執(zhí)拗?!吧蜣保彼B名帶姓地叫她,
很少見,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我不知道你最近為什么總是疏離我。
但你等我兩年……不,一年半就行。等我申請到好的大學,我就回來。
”沈薇看著少年眼底灼熱的、幾乎燙人的期待,那里面是全然的信任和孤注一擲的勇氣。
她心臟像是被細針密密麻麻地扎了一下,泛起細密尖銳的疼。她幾乎是倉促地避開他的視線,
語氣刻意裝得更加不耐煩:“等你干什么?小屁孩一個,好好讀你的書才是正經事。
別整天說這些不著調的話。”“我不是小屁孩了!”顧崢有些急地反駁,
一把抓住她放在躺椅扶手上的手腕。他的掌心滾燙,帶著池水的濕潤,緊緊箍著她的皮膚,
力道大得甚至有些疼。沈薇渾身一僵,試圖抽回手,卻沒抽動。“松開?!彼湎侣曇?。
“我不松!”少年人的倔強勁上來了,他盯著她,眼眶微微有些發(fā)紅,“除非你答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