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驟然縮緊，血液像凝固了。這不是尋常問候，

是我們之間最絕望的密語——唯有撞上要命的險事，

像當年眼睜睜看著媽媽消失那般徹骨的恐懼，才會用這一句。我指尖發(fā)顫地回撥，

聽筒里只有冗長的忙音循環(huán)，一遍，又一遍。寒意瞬間浸透四肢。我猛地彈起來，

胡亂套上外套，鑰匙串在掌心硌出紅痕。夜風裹著冷意灌進領口，

我一邊瘋了似的重撥那個再也打不通的號碼，一邊攔出租車，報地址時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催司機快點的話卡在喉嚨里，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滲出血珠也覺不出疼。車還沒停穩(wěn)，

我已經(jīng)推門下了車。宋初公寓樓下的紅藍警燈在墻面投下晃眼的光斑，靜得詭異。

黃色警戒線像道冰冷的界限，把人群圈在外面。我撥開攢動的人頭往里沖，

被個年輕警員攔住。“抱歉，這里不能進?！薄拔沂撬笥?！宋初！她是不是出事了？

”我的聲音劈了叉，連自己都覺得陌生。警員臉上浮起程式化的同情：“您是死者的朋友？

現(xiàn)場正在處理，麻煩稍等……”“死者”兩個字砸下來，我晃了晃，伸手扶住墻，

冰冷的瓷磚才撐住差點癱軟的身子。這時才瞥見，宋初的父親宋文淵警督，

已經(jīng)站在不遠處的陰影里。他穿件深色便服，背挺得筆直，臉上沒什么表情，

只有一種近乎僵硬的平靜?？匆娢?，他只微微點了下頭，眼神復雜地掠開，

沒有尋常父親失去獨女該有的崩潰，連一絲顫抖都沒有。這異樣的鎮(zhèn)定像根細刺，

扎進我混亂的思緒里，只是那時被悲傷淹沒，沒來得及細想。2 定案天快亮時，

一個肩扛星徽的警官走過來。姓王，說話時總瞟著手里的筆記本，像是那本子燙手。

“許小姐，節(jié)哀。初步勘查結(jié)果出來了，”他語氣平得像念報表，“現(xiàn)場沒闖入痕跡，

沒丟東西，遺體也沒外傷或抵抗傷?！敝讣怙w快翻過紙頁，“符合心源性猝死。

年輕人突發(fā)這個是少見，但不是沒有?！蔽姨痤^，嗓子干得像砂紙磨過：“心源性猝死？

她每年體檢都好好的。”王警官的目光飛快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