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不安的是，實驗樓內(nèi)部隱約透出詭異的藍光，不時有電火花閃爍。
“看三樓！”陳銳指著，“化學(xué)實驗室！那光是從那里發(fā)出的！”
突然，林薇捂住頭，踉蹌一步：“聲音...太強了...”
其他人聽不到，但她顯然感知到了什么。張浩扶住她：“還好嗎？”
“它們在...接收指令...”林薇艱難地說，“從那個藍光中...”
就在這時，實驗樓傳來玻璃破碎聲，一個身影從三樓窗口躍出，不可思議地輕巧落地——是個穿著白大褂的成年人，但動作完全不像人類。
“是周老師！物理組的！”李曉雨認出來。
“周老師”轉(zhuǎn)向他們的方向，盡管相隔百米，每個人都感覺被盯上了。它的眼睛不是其他“仆從”的純白，而是閃爍著與實驗室內(nèi)相同的藍光。
“跑！”林薇大喊。
四人轉(zhuǎn)身狂奔，背后傳來不似人類的尖嘯聲。整個區(qū)域的“仆從”都動了起來，向他們追來。
“分開走！”陳銳喊道，“老地方匯合！”
他們分成兩路，林薇和張浩一路，陳銳和李曉雨一路。追逐者大部分跟著林薇方向——很可能是她身上的感染信號更強烈。
張浩拉著林薇鉆進一棟矮建筑——藝術(shù)中心。這里相對完好，他們躲進一間陶藝工作室，鎖上門。
追來的腳步聲在門外徘徊片刻，然后逐漸遠去。
“它們...放棄了？”張浩喘著氣。
林薇搖頭，她的臉色在月光下顯得蒼白：“不，是在等待。那個藍眼個體...比其他的都聰明。”
她突然皺眉：“張浩，你有沒有聽到...音樂？”
張浩側(cè)耳傾聽，然后點頭：“隱約有，像是...鋼琴？”
兩人循聲悄步前進，聲音來自盡頭的音樂教室。門虛掩著，里面透出燭光。
推開門，他們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一個男生坐在鋼琴前，專注地演奏著德彪西的《月光》。而他周圍，坐著五六個“仆從”，靜靜地“聽”著音樂，沒有任何攻擊意圖。
男生注意到他們，手指未停，微微點頭示意。
當(dāng)最后一音符消散，那些“仆從”竟然緩緩起身，安靜地離開了教室，仿佛剛剛享受完一場音樂會。
“音樂能影響它們，”男生轉(zhuǎn)身面向目瞪口呆的兩人，“尤其是古典樂。它們似乎本能地尋求某種...秩序與和諧。”
林薇警惕地看著他：“你是？”
“高二七班，楚寧?！彼屏送蒲坨R，“音樂社的。我發(fā)現(xiàn)它們對混亂的噪音無動于衷，但對有結(jié)構(gòu)的音樂有反應(yīng)?！?/p>
張浩仍然難以置信：“所以你就在這里...給喪尸開音樂會？”
“它們在進化，但進化方向不是更暴力，而是...”楚寧尋找合適的詞，“...更有組織性。幾乎像是某種集體意識的雛形?！?/p>
林薇突然按住太陽穴：“那個藍眼個體...它在試圖連接我...”
楚寧感興趣地前傾：“藍眼？你們見到了不同類型的？”
描述完實驗樓的情況后，楚寧表情嚴(yán)肅：“它們不是在隨機攻擊，而是在建立某種...網(wǎng)絡(luò)。實驗樓是發(fā)射塔，那些仆從是接收點，而藍眼個體可能是中繼站?！?/p>
這個理論聽起來瘋狂，但解釋了一切。
突然，林薇僵住了，眼睛瞬間變成純白，然后又恢復(fù)正常。
“薇姐？”張浩緊張地抓住她的肩。
林薇猛地回神，表情驚恐：“我聽到了...它們的計劃...不是毀滅，是...同化。它們想把我們?nèi)窟B接起來，成為一個整體意識?！?/p>
她看著自己的手臂，黑色紋路正在緩慢但確實地向上蔓延。
“實驗樓里的設(shè)備...能放大這種連接信號。明天月圓之夜，它們要啟動一個脈沖，覆蓋整個城市...”
楚寧的表情變得異常嚴(yán)肅：“月圓？能量會增強...這不再是科幻，簡直是魔法了?！?/p>
林薇突然抓住張浩的手：“我們必須回去警告大家。月圓之前，要么摧毀實驗樓，要么逃離足夠遠的距離?！?/p>
三人正準(zhǔn)備離開，音樂教室的門突然被撞開。
站在門口的，是那個藍眼的“周老師”。
它沒有立即攻擊，而是歪著頭，仿佛在觀察。然后，它發(fā)出了扭曲但清晰可辨的詞語：
“加...入...我們...”
林薇下意識地后退一步，手臂上的黑色紋路發(fā)出微弱的藍光，與那生物眼中的光芒共振。
張浩舉起消防斧，楚寧的手放在琴鍵上，準(zhǔn)備演奏。
藍眼個體沒有前進，只是重復(fù)著：
“完...整...性...進化...”
然后它出乎意料地轉(zhuǎn)身，消失在黑暗中。
三人愣在原地，被這超現(xiàn)實的一幕震驚得說不出話。
最后是楚寧打破了沉默：“好吧，現(xiàn)在我有點相信你的中二理論了，林學(xué)姐。”
林薇卻沒有往日的興奮，反而面色凝重：
“事情比我想象的還要嚴(yán)重。這不是簡單的末日...”
她望著藍眼個體消失的方向，輕聲道：
“這是一場進化戰(zhàn)爭。而我們已經(jīng)落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