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深秋的午夜,我和發(fā)小林悅在臥室里蜷著腿,盯著筆記本電腦屏幕上不斷跳幀的鬼片畫面。
林悅嚇得尖叫著往我懷里縮,我攥著抱枕強裝鎮(zhèn)定,后背卻早被冷汗浸得發(fā)黏,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讀出了“需要零食壓驚”的信號。“石頭剪刀布!
輸?shù)娜巳ツ贸缘?!”“靈兒,你又輸了!我要巧克力味曲奇!”林悅得意地晃了晃手,
我撇撇嘴,朝著她做了個鬼臉,認命地起身。我和林悅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
對家里的布局熟得不能再熟。“巧克力曲奇在廚房鐵盒里,
我去拿……”我邊說邊輕手輕腳走向廚房,剛摸到冰箱門,
一道清冷又帶著磁性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找什么?”我猛地僵住,手還停在半空中,
慌忙轉身時,撞進一雙深邃的眼眸里。顧澤倚在廚房門框上,身上穿著淺灰色家居服,
身形挺拔得像棵青松。客廳的暖光透過門縫落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柔和了平日里的冷硬,
可我還是莫名慌了——他袖口露出的手腕上,戴著一款情侶對表,
另一只是上周沈曼曼來家里時,戴在手腕上的那只。沈曼曼是顧澤的未婚妻,
是爸媽早就定下的商業(yè)聯(lián)姻對象,家世顯赫,模樣漂亮,每次來家里都笑得溫婉,
可我總覺得她看我的眼神里,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哥……你怎么回來了?
”我攥緊了手里的小罐子,指尖泛白。他上周明明說項目忙,要在公司住一周,
怎么突然回來了?“回來拿份文件?!鳖櫇沙易邅?,身上淡淡的松木香裹著寒意,
他目光掃過我手里的罐子,“找曲奇?”我點頭,剛想往后退,手里的罐子卻沒拿穩(wěn),
眼看就要摔在地上,顧澤眼疾手快地伸手接住,指腹不經(jīng)意擦過我的指尖,
冰涼的觸感讓我猛地縮了手?!白呗房粗c?!彼压拮舆f給我,聲音聽不出情緒,
可我分明看到他喉結滾了滾,目光落在我泛紅的耳尖上,又飛快移開?!办`兒!
你怎么去這么久?”客廳里林悅的聲音傳來,我像抓了根救命稻草,接過罐子就往客廳跑,
沒看見身后顧澤站在原地,盯著我的背影,眼底翻涌的情緒藏了又藏。“剛到最嚇人的地方!
快坐!”林悅拽著我坐下,又遞來一塊曲奇, “對了,沈曼曼沒來嗎?上周她還跟阿姨說,
這周要跟你哥一起回來吃飯呢?!蔽乙娴膭幼黝D了頓,含糊道:“不知道,
哥說回來拿文件?!绷謵倻愡^來,壓低聲音:“你說你哥和沈曼曼,真的喜歡對方嗎?
每次看他們站在一起,都覺得客氣得像陌生人?!蔽覜]說話,目光不自覺瞟向廚房,
顧澤剛好走出來,手里拿著一份文件,看到我看他,腳步頓了頓,又面無表情地走向玄關。
直到關門聲響起,我才松了口氣,可心里卻像堵了塊石頭,悶悶的。沒一會兒,
林悅就被鬼片和曲奇“雙重攻擊”得困了,靠在沙發(fā)上睡著了。我關了電腦,也在旁邊躺下,
迷迷糊糊間,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著我,帶著化不開的溫柔和掙扎。2不知睡了多久,
我感覺有只手輕輕拂過我的額頭,帶著熟悉的松木香,
還裹著一絲煙草的淡味——是顧澤的味道?!皭倫偅瑒e鬧……”我以為是林悅,
嘟囔著往沙發(fā)里縮了縮,那只手卻頓了一下,隨即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骸办`兒,醒醒。”我猛地睜開眼,借著窗外的月光,
看清了眼前的人。顧澤半蹲在沙發(fā)邊,頭發(fā)有些凌亂,眼底帶著紅血絲,
身上的家居服換成了西裝,顯然是要去公司。他手里還拿著一條薄毯,剛才,
他是在給我蓋毯子?“哥……你沒走?”我揉了揉眼睛,腦子還沒轉過來,
沈曼曼的影子突然冒出來,我慌忙坐起身,和他拉開距離。顧澤的手僵在半空,
薄毯落在沙發(fā)上,他喉結滾了滾,聲音放得很柔:“怕你著涼?!蔽覄e過臉,
不敢看他的眼睛:“不用了,我不冷?!笨諝忪o了幾秒,他突然開口,
聲音帶著蠱惑:“靈兒,你是不是……不想我和沈曼曼結婚?”我猛地抬頭,
撞進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藏著我看不懂的情緒,有期待,有掙扎,還有一絲痛苦。
我心跳得飛快,剛想開口,他卻突然傾身靠近,溫熱的呼吸灑在我耳邊:“如果我說,
我也不想呢?”我腦子一熱,忘了顧忌,忘了沈曼曼,忘了他們的聯(lián)姻,
伸手抓住他的袖口:“哥,你……”話沒說完,顧澤突然握住我的手,指腹摩挲著我的掌心,
眼底的掙扎快要溢出來:“靈兒,別這樣……”他想推開我,可動作卻很輕,像是舍不得。
我鬼使神差地湊上前,在他唇角輕輕碰了一下,軟乎乎的觸感讓我瞬間紅了臉,可下一秒,
顧澤卻反客為主,伸手扣住我的后腦勺,加深了這個吻。他的吻帶著壓抑的急切,
卻又小心翼翼,像是怕碰碎了什么,我被吻得暈頭轉向,只能攥著他的西裝領口,
任由他帶著我沉淪。就在這時,客廳的燈突然被打開,刺眼的光線讓我瞬間清醒。
林悅揉著眼睛坐起來,看到我和顧澤的姿勢,眼睛瞪得溜圓:“我、我是不是起錯時間了?
”我像被燙到一樣推開顧澤,臉頰燒得厲害,顧澤也站起身,飛快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領帶,
耳尖泛紅,卻還是強裝鎮(zhèn)定:“你醒了,我送你們回房間?!绷謵傋R趣地沒多問,
跟著我往房間走,路過顧澤身邊時,我聽到他低聲說:“靈兒,別多想。
”可我怎么能不多想?他的吻,他眼底的情緒,還有那句“我也不想”,
像種子一樣落在我心里,可一想到沈曼曼,想到他們的聯(lián)姻,我又覺得自己像個闖入者,
狼狽又難堪?;氐椒块g,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里全是顧澤的臉,
還有他藏在眼底的,不敢說出口的溫柔。3周末公司團建,
顧澤作為項目負責人被同事們圍著敬酒,一杯接一杯的威士忌下肚,
他原本清冷的眼神漸漸染上醉意,卻還是強撐著和客戶談笑風生。我坐在角落的位置,
看著他被人群簇擁的樣子,心里又酸又澀——沈曼曼今天沒來,聽說去國外參加品牌活動了,
可就算她不在,顧澤身邊也從不缺想靠近的人。散場時已經(jīng)快午夜,顧澤腳步虛浮,
領帶松垮地掛在脖子上,平日里沉穩(wěn)的氣場弱了大半。同事想送他回家,他卻擺了擺手,
目光精準地落在我身上:“靈兒,送我。”我沒敢拒絕,扶著他往停車場走。
他身上的酒氣混著松木香,撲面而來,我扶著他的胳膊,能清晰感受到他身體的溫度,
還有微微發(fā)顫的指尖。“哥,你慢點?!蔽倚÷曁嵝?,他卻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盯著我,
眼神迷離,卻又帶著一種近乎灼熱的專注?!办`兒……”他叫我的名字,聲音沙啞,
“你為什么總躲著我?”我心跳漏了一拍,慌忙別過臉:“我沒有……”話沒說完,
他突然伸手扣住我的下巴,強迫我看著他。他的掌心滾燙,眼神里翻涌著壓抑的情緒,
有痛苦,有渴望,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瘋狂?!澳阌?,”他湊近我,呼吸里的酒氣更濃,
“從沈曼曼來家里那天起,你就躲著我……你是不是討厭我?”我搖頭,
眼淚差點掉下來:“我沒有討厭你……”他好像沒聽見,又好像醉得徹底,
突然伸手將我摟進懷里,力道大得讓我喘不過氣?!办`兒,別喜歡別人……”他埋在我頸窩,
聲音帶著委屈,像個迷路的孩子,“別離開我……”我被他抱得渾身發(fā)僵,卻不敢推開他,
只能任由他抱著。直到他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我才費力地扶著他上車,
一路小心翼翼地把他送回房間。剛想轉身離開,手腕卻被他猛地抓住。顧澤睜開眼,
眼底沒有了剛才的迷離,只剩下濃烈的占有欲,他用力一拉,我跌進他懷里,
后背撞上柔軟的床墊。“哥,你別這樣……”我慌了,想推開他,可他的力氣大得驚人,
牢牢按住我的手腕。“靈兒,讓我抱抱你……就一會兒……”他的吻落在我的額頭,
帶著酒氣的灼熱,從額頭到眉眼,再到唇角,越來越急切,越來越失控。我掙扎著,
眼淚掉了下來,可他像是沒看見,動作越來越強硬,身上的西裝外套落在地上,
帶著松木香的氣息將我徹底包裹……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
落在他緊繃的下頜線上,我看著他眼底壓抑的痛苦和瘋狂,心里又疼又怕,
最后只能任由眼淚浸濕枕頭,在他越來越重的呼吸里,失去了意識。4第二天早上,
我是被陽光晃醒的。渾身像散了架一樣疼,尤其是手腕,還留著淡淡的紅痕。我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顧澤房間里熟悉的天花板,旁邊的被子已經(jīng)涼了,只剩下一絲余溫。
昨晚的畫面像碎片一樣涌進腦?!砭坪蟮膿肀?,灼熱的吻,
還有失控的動作……我猛地坐起身,被子滑落,露出肩上的紅印,臉瞬間燒得厲害,
心臟狂跳不止。我慌忙下床,找到自己的衣服胡亂穿上,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客廳傳來動靜。
顧澤穿著一身干凈的家居服,正站在廚房門口倒水,頭發(fā)濕漉漉的,像是剛洗過澡。
他看到我,眼神頓了頓,卻沒什么波瀾,就像往常一樣?!靶蚜??”他遞過來一杯溫水,
聲音清冷,聽不出任何情緒,“昨晚你送我回來,在沙發(fā)上睡著了,我讓阿姨給你蓋了毯子。
”我接過水杯的手猛地一顫,水灑出來一點,燙得我指尖發(fā)麻。他說……我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那昨晚的一切,難道是我的夢?可身上的疼,手腕的紅痕,還有他失控時的眼神,
都真實得不像假的?!案纭蔽乙е?,鼓起勇氣看著他,“昨晚……”“昨晚我喝多了,
沒什么印象了?!彼驍辔业脑挘抗饴湓谖曳杭t的手腕上,頓了一下,又飛快移開,
“是不是我昨晚不小心碰到你了?抱歉?!彼恼Z氣太淡然,淡然得讓我心慌。
他是真的不記得了,還是故意裝作不記得?我看著他深邃的眼眸,里面沒有任何情緒,
就像隔著一層霧,我怎么也看不透?!皼]、沒事?!蔽业拖骂^,掩飾住眼底的失落,
“我先回房間了?!鞭D身的瞬間,我聽到身后傳來杯子放在桌上的聲音,
還有他輕輕的嘆息聲,很輕,卻清晰地傳進我耳朵里?;氐椒块g,我鎖上門,
靠在門板上滑坐在地。手腕上的紅痕還在,肩上的印記也清晰可見,昨晚的一切根本不是夢。
可顧澤為什么要裝作不記得?是因為沈曼曼?還是因為他覺得,昨晚的事是一種錯誤,
是他無法面對的禁忌?我抱著膝蓋,眼淚無聲地掉下來。原來,只有我一個人,
被困在昨晚的記憶里,而他,早就選擇了遺忘。5自從那晚之后,
我和顧澤的關系變得更加微妙。他依舊像往常一樣,會給我?guī)ФY物,會在我晚歸時留燈,
可我總覺得我們之間隔了一層看不見的膜——尤其是他每次提起沈曼曼時,那副平靜的樣子,
讓我越發(fā)篤定,那晚的一切只是他醉酒后的失控,清醒后便成了不愿提及的過往。周末下午,
我正在房間整理書架,樓下突然傳來門鈴聲,伴隨著沈曼曼溫和的聲音。我心里一緊,
下意識想躲,卻被上樓的阿姨叫?。骸办`兒,曼曼小姐來了,說給你帶了禮物。
”我硬著頭皮下樓,沈曼曼正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一個精致的禮盒,看到我,
笑得溫婉:“靈兒,好久不見,這是我在國外給你帶的手鏈,你看看喜不喜歡。
”她遞來的禮盒里,躺著一條銀質手鏈,上面綴著小小的月亮吊墜,很精致,
可我卻沒心思接。顧澤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fā)上,手里拿著報紙,目光落在紙面,
卻沒怎么動過,顯然也在留意我們的對話。“謝謝曼曼姐。”我接過禮盒,小聲道謝。
沈曼曼卻突然握住我的手,指尖帶著微涼的溫度,語氣親昵:“靈兒,
你和阿澤從小一起長大,他性子冷,有時候照顧不到別人,以后我們結婚了,
你可得多讓著他點?!蔽颐偷亟┳。Y婚?她怎么會突然說這個?我下意識看向顧澤,
他終于放下報紙,卻只是淡淡地看了沈曼曼一眼:“別胡說?!笨伤姆瘩g太輕,
輕得像在縱容。沈曼曼笑得更柔了,從包里拿出一個絲絨盒子,打開后,里面是一對鉆戒,
款式簡約卻璀璨:“這是我們上周去挑的婚戒,阿澤說我喜歡就好,你看,好看嗎?
”我看著那對鉆戒,心臟像被什么東西攥住,疼得厲害。原來,他們已經(jīng)開始挑婚戒了,
原來他對沈曼曼,并不是我以為的“客氣”,而是真的在為結婚做準備?!昂每础?/p>
”我低下頭,聲音有些發(fā)顫,指尖攥緊了手里的禮盒,指甲幾乎嵌進掌心?!皩α遂`兒,
”沈曼曼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從手機里翻出一張照片,遞到我面前,“上周我生日,
阿澤特意推了項目陪我去看日出,他還說,這是他第一次陪人看日出呢。”照片里,
沈曼曼靠在顧澤懷里,笑得燦爛,顧澤站在她身邊,雖然沒怎么笑,卻微微偏頭看著她,
眼神里似乎帶著溫柔。我看著那張照片,腦子里嗡嗡作響,原來他也會為了別人推掉工作,
原來他的溫柔,并不是只給我一個人的?!拔疫€有事,先回房間了?!蔽以僖泊幌氯?,
起身往樓上跑,沒看見身后沈曼曼嘴角那抹一閃而過的得意,也沒看見顧澤攥緊的拳頭,
和眼底翻涌的痛苦。回到房間,我把沈曼曼送的手鏈扔在桌上,看著那張照片里的顧澤,
眼淚忍不住掉下來。原來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他愛的是沈曼曼,
是那個和他門當戶對的未婚妻,而我,只是他需要負責的養(yǎng)妹,只是他一時失控下的意外。
6接下來的幾天,我刻意躲著顧澤,吃飯時錯開時間,回家也盡量等他睡了再進門。
可越是躲避,沈曼曼卻越“貼心”,總找各種理由來家里,
每次都帶著“和顧澤的甜蜜證據(jù)”。她會拿著顧澤“特意”為她做的早餐給我看,
說:“阿澤知道我喜歡吃甜的,特意早起給我烤了蛋撻。”她會在顧澤面前接過電話,
笑著說:“媽,我和阿澤下周就去試穿婚紗,您放心吧?!泵看晤櫇啥贾皇浅聊?,既不反駁,
也不承認,可他的沉默,在我眼里卻成了默認。這天晚上,我在廚房倒水,
沈曼曼突然走進來,關上門,臉上的溫婉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冰冷的審視:“靈兒,
你是不是喜歡阿澤?”我手里的杯子猛地一顫,水灑了一地:“曼曼姐,
你別亂說……”“亂說?”沈曼曼冷笑一聲,從包里拿出一張照片,
照片里是那天晚上我和顧澤在沙發(fā)上親吻的畫面——角度刁鉆,剛好拍清我們的側臉,
“這張照片,是阿姨打掃衛(wèi)生時在沙發(fā)縫里發(fā)現(xiàn)的,她沒敢告訴別人,偷偷給了我。
”我看著那張照片,臉色瞬間慘白,手腳冰涼。原來那天晚上,我們的樣子被拍下來了。
“靈兒,我知道你和阿澤一起長大,有感情很正常,”沈曼曼的語氣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