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歡迎玩家來到獵夢世界!”
“本世界源于游戲《獵夢保衛(wèi)戰(zhàn)》,為玩游戲后腦內(nèi)瞎編情節(jié)產(chǎn)生,不適者請左上角離開本世界?!?/p>
“溫馨提示,本世界死亡之后并非真正死亡,玩家可通過看廣告復(fù)活?!?/p>
“離開獵夢世界僅有兩種方法,左上角與完成主線任務(wù)。”
“主線任務(wù)已發(fā)布——清理鬼怪,離開獵夢世界!”
“親愛的玩家,請準(zhǔn)備——”
“初始武器【木棍】”
“三秒鐘后,玩家將進入第一副本——陰婚。
三、二、一……”
“?!?/p>
。
寂月高懸,樹影婆森。
村莊里的夜晚總是很熱鬧,各家各戶都有各種各樣的聲音傳出,土妞縮著身子放輕腳步走在陰影里,低頭沿著墻根回家。
家門口也掛著一盞破舊的白燈籠,因為年月久已經(jīng)搖搖欲墜。
土妞不敢抬頭多看,側(cè)著身子迅速閃進門縫里。
院子里沒人。
這讓土妞放緩了緊張的心緒,一直抓著衣領(lǐng)的手慢慢松開,想要往左邊的屋子走去。
那屋子門口放著幾個塑料面具,一、二、三、四、五、六、七……少了一個面具。
土妞咬緊牙齒,身體緊貼著院中圍墻,不敢再動了。
月亮散發(fā)著清冷的光輝,讓土妞所在的這一片陰影越來越小。
“咔噠”一聲,是心滿意足后大搖大擺的推門聲,那人解開臉上面具,毫不在意地丟在門口,并拋下了幾枚硬幣。
土妞牙齒打著抖,咬緊了頰邊軟肉。
但那人并沒有在土妞求天告地的心緒中走出院門,反而越走越近了。
“喲,這不是土妞嗎?”那人的手毫不客氣地把她扯過去,一陣打量蹂躪:“真是長大了,越長越水靈啊?!?/p>
她的頭發(fā),牙齒,胸部,大腿全部被他撕扯開衣服褻玩觸摸:“過不了幾天就可以掛燈籠給家里掙錢了吧,可一定要想著三叔啊?!?/p>
男人的調(diào)笑遠去,土妞才停止了心中不斷輪番播放的罵人詞匯,整理好衣服軟著手腳打了一盆井水端到左邊屋子里去。
門一打開,腥躁不已的氣味便撲面而來,土妞屏住呼吸,面不改色,端著水走到床前,才輕輕叫了一聲:“姐。”
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長發(fā)女人這時才有了點動靜,甫一開口,喉間便是干澀嘶?。骸罢业铰妨藛幔俊?/p>
土妞緩慢地搖頭,手上動作卻是輕柔迅速,給女人擦去身上所有汗?jié)n、精斑、血跡、蠟滴……
女人便不再說話,只是在土妞抬起自己大腿時,難以忍受地輕嘶一聲。
土妞猶豫著說:“還是讓人來看看吧。”
“他不會給錢的?!?/p>
于是沉默又開始蔓延。
土妞端著水盆離開前,看著一動不動的姐姐,依然說了一句:“我明天還會去找的。”
“嗯。”姐姐也依然這樣回答著她。
土妞家里的女人,算是村子里最不聽話的女人了。
最直觀的表現(xiàn)就是在這十多年間,他們家從村中心修筑最好的幾間房子里搬了出來,住進了村尾的爛房子里。
白日里村中女人做家務(wù)洗衣服時總是愛說:還是土妞她爸不會調(diào)教女人,并且生不出兒子,白遭了土妞爺爺修好的房子。
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小村莊里,她們除了討論誰誰誰家的女孩可以掛燈籠了,誰誰誰家的男人又在哪有種了,就是討伐一番土妞家里的女人不聽話。
“要不是他爸被當(dāng)年那個狐貍精的臉蒙了心,哪至于落到現(xiàn)在的田地?說不定兒子都生了好幾個了。”
土妞沉默地洗衣服,手中棒槌敲打著衣物,讓她的內(nèi)心奇異地平靜。
“要我說,外來的女人還是外來的,心都沒落到我們村子里。”
便有人啐了她一口:“我兒媳婦也是外邊帶回來了,可給我家里添了好幾個孫子,你別帶上我兒媳婦啊。”
岸邊洗衣的人心思各異,有人羨慕,有人嫉妒,有人忍不住說了句:誰知道你兒媳婦肚子里爬出來的是不是你兒子的種。
那人剛要發(fā)怒,便有人接了一句:“不是兒子的,公公的也行啊。”
哄堂大笑,轟然大亂。
土妞提著洗好的衣服已經(jīng)在回家的路上,有小姑娘比她腳步更快,跑著回去給人通風(fēng)報信:“打起來啦!打起來啦!”
于是那在場洗衣服鬧事的所有人,便免不了又是一頓訓(xùn)斥:“再有這樣的事,我就拿你們給祖宗上供去?。。 ?/p>
土妞在這場鬧劇中,依舊沒有找到另一個離開的出口。
她深呼一口氣,不去想心中的惶恐與不安,依舊是沿著墻根,慢慢往家里去。
到了門口下意識抬頭看看燈籠,白燈籠少見的在白日也點亮了。
土妞剛洗過衣服的手腳便開始泛涼。
她還未動,門便自己打開了,迎面而來是一張笑得花枝招展的皺紋臉,土妞捂著肚子,控制住了自己下意識想要干嘔的情況。
上一次見到這個人,是大姐死的時候。
“哎呦!土妞回來了喲?!鄙蚱畔沧套痰?,要接過土妞手里的衣服籃子:“多勤快呀你看看,給家里洗衣服去了。”
堂屋門口只坐著兩個人,一個瘦小的,雙眼無神只顧喝酒的她爹;一個臉上有道疤,絡(luò)腮胡子雙眼精明的屠夫。
另外還空著兩三張椅子,土妞下意識地往姐姐屋門口看,卻被沈婆拉住手腕,生生地往院子里扯去。
木門合上,猶如巨獸合上它的牙齒。
土妞再一次被扒光了衣服,聽著沈婆細致的評鑒——來來回回,說的堂屋口那個人終于滿意了,便開尊口道:“那就她了。”
她爹于是從那人手里接了一摞的錢,隱到堂屋的黑暗里去了。
絡(luò)腮胡子去姐姐的屋門口拍門:“出來出來,老子事沒辦完就去瀟灑,媽的平日里少了你們女人嗎?”
那壓抑在土妞神經(jīng)上的粗喘聲才慢慢平息,兩個人嬉皮笑臉地只穿著褲子出來,土妞動了一下,沈婆卻是一反常態(tài)地將她的手腕拉緊了。
“快點的!”絡(luò)腮胡子踹了其中人一腳:“你們弟弟等著呢!”
那兩人便朝著土妞走了過來。
土妞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在呼吸,但是手腕上與沈婆的角力肯定是存在著的。
她一邊盯著那兩人過來的方向,一邊不動聲色想要將手腕從沈婆的手里掙脫出來,以為自己尚且冷靜鎮(zhèn)定,實際上眼淚和顫抖都已經(jīng)控制不住。
“哎呦喂,新娘子這是舍不得自己家里了。”
聲音從似遠似近的地方傳來,下一秒,土妞被那兩人控制住手腳,按在了地上。
沈婆松手,她的手腕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明顯的青淤。
“死丫頭勁挺大?!鄙蚱鸥拐u道,看著人被按住了,才從口袋里取出枚黢黑的釘子來:“別亂動彈就少受點罪哈?!?/p>
另一只手的錘子已經(jīng)砸下,土妞痛到手腳抽搐,兩個男人差點按不住她。
“干什么吃的給我按住了!”絡(luò)腮胡子大聲喝道。
土妞的臉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出血跡,手指痛苦地伸展又握緊,淚眼朦朧神思不屬間,好像看到姐姐爬下了床鋪,在絡(luò)腮胡子的腳邊看著自己。
痛苦于是不再被她忍耐,她劇烈地掙扎,慘烈地嚎叫。
沈婆擦了一把汗,按著土妞的兩個男人不耐煩地問還有幾顆釘子,沈婆諂笑著回答還有兩顆……
還有兩顆……
“把她手腳給我綁起來!”
絡(luò)腮胡子發(fā)話了,兩個男的便松開手翻箱倒柜找繩子去,沒人按著,沈婆也不敢靠近土妞,只離遠了些,看著土妞抽搐,看著她后背那顆釘子釘下的地方,冒出似乎無窮無盡的血來。
沈婆于是遠遠地灑下一把草木灰去。
最痛的那一陣已經(jīng)過去了,長釘入體也差不多和交配時的疼痛一樣了。
她只看著自己姐姐,四目相對都忍不住落下眼淚來。
不知道死了是什么樣子,土妞想。
大姐和媽媽死了都沒能讓這個村子里的畜生得到報應(yīng),她死了大概也不能吧。
她于是升起一點后悔的情緒來——沒早點把柴房里藏著的那包毒藥撒到水井里。
土妞的手腳都被綁住,兩個男人將她控制住,于是土妞便不再能動彈。
她緊咬著牙關(guān),感受著第二顆釘子緩慢入體,破開血肉的痛感。
她想等著吧,她這次要是不死,她就把毒藥下到所有人要喝的水井里。
沒等到第三顆釘子一錘一錘釘下,土妞便昏死過去。
絡(luò)腮胡子皺著眉頭讓沈婆給土妞釘上最后一顆釘子,換上一件血污臟爛的破舊嫁衣便抬著她走了。
土妞再醒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在一片詭異的綠松林中,一切都寂靜無聲,風(fēng)聲、鳥叫、蟲豸聲……什么都沒有。
這是哪?死后的世界嗎?
自己的衣服也變成一套白色的麻布衣,手邊只有一根尚且粗壯的木棍。
她慢慢打量著四周,無窮無盡看不到頭的綠松林好像把她困在了這里。
身體的疼痛消失了,傷口也不見了。釘子釘入后背的痛感還在土妞的記憶里很清晰,可是她的背后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
“歡迎玩家來到獵夢世界?!?/p>
一個毫無感情的機械聲音突然響起,土妞左顧右盼卻也沒有找到聲音的來源。
“玩家可利用手中武器砍伐樹木,獲得資源,在獵夢世界中保護自己。”
武器?她拿起木棍看了看,說的是這個嗎?
“是的,玩家初始武器皆為【木棍】?!?/p>
土妞頓住,她分明沒有張嘴。
“獵夢系統(tǒng)實時探測玩家的心理活動,為玩家?guī)砑皶r雨般的幫助和賓至如歸的體驗。”
也就是,她在心里想什么,這個獵夢系統(tǒng)都知道。
“是的?!睓C械音還是毫無感情,土妞卻提出了第一個要求:“你能把聲音換成女聲嗎?”
“當(dāng)然可以,已按照玩家的要求更換為女聲。”同樣還是聽不出情感的存在,土妞卻仿佛找到了一種精神慰藉。
她握緊木棍站了起來,只看到這片空地不遠處有個簡陋的木棚:“這是哪?你說的獵夢世界是什么?”
“此處為獵夢世界第一副本,檢測到玩家實力較弱,故將玩家投放到此副本?!?/p>
機械音依舊平鋪直敘道:“獵夢世界為陽間(現(xiàn)實世界)與陰間的交匯處,陽間瀕死的靈魂與陰間無法消解的怨念聚集在此處,便形成了獵夢世界。”
“那我……是死了嗎?”
“在現(xiàn)實世界,玩家并未死亡;在獵夢世界,并不存在死亡一詞?!?/p>
“什么意思?”土妞不解,但她的頭頂突然出現(xiàn)一條紅色的管狀物體,大概有她的左肩膀到右肩膀的長度。
“這是玩家的血條,獵夢世界中鬼怪對玩家造成的傷害并不會帶來‘流血’‘痛苦’等副作用,只會直觀體現(xiàn)在血條紅顏色的減少上。當(dāng)玩家血條見底,本次游戲時間結(jié)束,玩家將返回現(xiàn)實世界?;蛘呤窍麥绫敬胃北局兴泄砉?,玩家也將返回現(xiàn)實世界。玩家在本次游戲中獲得的一切資源、能力將反饋到現(xiàn)實世界當(dāng)中。”
土妞聽到這里,半晌不再說話。
“哦,這樣。”
因為有著獵夢系統(tǒng)的存在,所以那只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打算被土妞有意識地埋藏在腦海深處。
“只有一次游戲機會嗎?”
“當(dāng)玩家本次游戲結(jié)束,想要再次進入時,在腦海中聯(lián)系本系統(tǒng)即可?!?/p>
“那,游戲怎么開始?”她有些——迫不及待了?!翱撤淠荆@取資源……是嗎?”
“是?!蹦菣C械音仿佛沒有察覺到土妞的異樣,仍然盡職盡責(zé)地為土妞解答疑惑。
她拎著木棍走到一棵綠松木前,雙手緊握木棍砍擊了上去。
松木震動,土妞心里卻泛起一種荒誕感來——木棍砍木頭?開玩笑嗎?
但長久的經(jīng)歷并沒有讓她因為荒誕便停下動作,直到第五下的時候,那一整棵綠松木便在土妞眼前崩塌,變成了一根合抱粗的木柴,飛到天上不見了。
同時,有一點藍色的星光匯入土妞的身體,讓她的精神為之一振。
那個被強壓下去的念頭開始反彈,土妞的嘴角不自覺帶上一抹詭譎的微笑。
砍下幾棵樹之后,系統(tǒng)提示倒計時開始,鬼怪即將出現(xiàn)。
那半空中出現(xiàn)了幾個血染的大字。
五、四、三、二、一。
土妞深吸一口氣,沒有風(fēng),周圍的樹木卻在土妞沒有觸碰到它們的時候開始晃動。并且動靜越來越多,越來越近。
“請玩家注意,獵夢世界鬼怪靠近中,請玩家注意擊殺。”
她看著樹林里搖晃的火光,只覺得手腳顫抖:“獵夢世界的鬼怪,是什么?”
媽媽逃走的那個晚上,村子里的人就是這樣提著燈籠找她的。
“一般為陰間怨念深重、不愿投胎的魂魄所化,一些在忘川河底覬覦著奈何橋上投胎的魂魄,一些便舍棄了靈魂形態(tài),成為怨念的載體來到獵夢世界,想要通過來到獵夢世界的瀕死靈魂回到現(xiàn)實世界。”
那些走出樹林,搖搖晃晃的人臉燈籠,讓土妞慢慢吐出了那口氣。
說不清是害怕還是失望,又或者是能力不足的悔意……
她拋去心中煩雜的思緒,看著慢慢移動過來的人臉燈籠問獵夢系統(tǒng):“你覺得我現(xiàn)在打得過它們嗎?”
系統(tǒng)盡職盡責(zé)地給土妞看了她的面板數(shù)值:
【近戰(zhàn)武器:木棍】
【攻擊力:15】
【遠程武器:無】
【寵物:無】
【角色攻擊力:0】
【角色伐木效率:0】
【身份:學(xué)徒】
【剛?cè)腴T的修行者,基礎(chǔ)能力較低,但成長潛力巨大】
那她現(xiàn)在,是只有木棍帶來的15攻擊力嗎?
“是的,請玩家再接再厲,砍伐樹木清理鬼怪將會得到經(jīng)驗與金幣,為玩家?guī)砀鞣矫嫣嵘!?/p>
土妞又深深吸氣,緩緩?fù)鲁?,一棍子掃開那晃晃悠悠過來的第一只燈籠怪。
輕飄飄的身體,并沒有土妞最壞打算中的結(jié)實,躲了兩下,那燈籠怪便在木棍的敲擊下不復(fù)存在。
她抽空看了一眼頭頂血條,發(fā)現(xiàn)少了一些,但并未感覺到疼痛,于是信心大增,再一次擊殺一只落單燈籠怪。
可她并不是總是這般好運,很快燈籠怪們開始成群結(jié)隊出現(xiàn),她又無法躲進生長緊湊的樹林里,只能依靠速度和鬼怪們在空地上兜圈子。
“玩家砍伐的樹木足夠,可以燃起篝火,恢復(fù)自己的生命值?!?/p>
還可以恢復(fù)生命值?
土妞便如同洗衣服一般,拎著木棍捶打著這些緊追不舍的燈籠怪,稍稍有些喘息機會,便在系統(tǒng)提示下站在指定位置,數(shù)根方才飛到天上去的木頭此時又飛下來,落入土妞站著的這一片位置,一堆簡陋的篝火便憑空出現(xiàn),溫暖的火光慢慢柔軟了土妞僵冷的身體。
在獵夢系統(tǒng)的幫助下,她完全掌握著這里。土妞想。
所以,別害怕。
棺材里的霉味令人窒息。
另一個人的尸體因顛簸歪到一邊,露出后頸的尸斑。
——人死了,也不過是一團正在腐爛的肉。
所以,別害怕。
當(dāng)?shù)谝幻豆撞尼斣蚁聲r,她閉上眼睛,反手拔出了背后的第一枚釘子。
“獵夢系統(tǒng)?”
“我在。”
土妞于是安心了,不是幻覺。
她忍著痛楚拔下第二枚釘子,就跟從前每一次忍耐痛苦一樣……
“咣——咣——咣——”
第三枚……
那令人惡心的唱詞響起來了,帶著鼓擊三聲。
“一告祖宗在天靈,黃土埋了少年人。未成婚配先辭世,一盞孤燈照幽冥。”
周圍的人們配合著哀聲哭泣。
“二告宗親聽分明,今朝紅白兩相迎。新娘梳起同心髻,棺槨同眠續(xù)香燈。”
周圍便不再有哭聲,而是賀喜之聲,好像棺材中的新娘真的是滿心歡喜前來嫁人,而不是生死不知,被迫活祭。
“三告天地開陰陽,黃泉路上莫凄涼。他年起棺拾骸骨,但求新婦抱兒郎!”
鼓樂聲,撒紙錢的聲音和填土的聲音一并透過薄薄的棺材進入土妞的耳朵,而她正在用手中木棍那尖銳的一部分想要撬動棺材的蓋子。
“棺木沉沉葬九泉,紅衣為證結(jié)姻緣。來日重開墳上土,子孫滿堂續(xù)香煙!”
所有人便吼叫一聲,以示生了兒子之后定來給祖宗上香,儀式便結(jié)束了。
可他們埋下去的“新娘子”正在嘗試破棺而出。
至于下葬時人們吟唱的那些祭文……呵,誰答應(yīng)的誰去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