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維持“虎爸”人設(shè),丈夫陸子雄把剛被名校少年班錄取的女兒送進軍事化訓(xùn)練營。
等我趕到醫(yī)院,他跪在我面前懺悔?!胺义e了,我只是想讓我們的女兒變得更堅強,
沒想到……”我剛想扶起丈夫,他的助理葛茜就拿著手機興奮地沖過來:“陸總,
咱們虎爸訓(xùn)女的粉絲破千萬了?!痹瓉?,女兒的死竟是他們用來漲粉的工具。很好,
那我就用手中這把特種焊槍。將他們焊死在直播間,焊死在恥辱柱上!
1陸子雄的哭聲戛然而止?!罢娴模俊彼鄣椎谋赐嗜?,閃過一絲狂喜,
“我們的粉絲真的破千萬了?”葛茜興奮地把手機湊到他眼前:“不止,
現(xiàn)在全網(wǎng)熱搜前三都是我們!”聞言,陸子雄接過手機,飛快地滑動屏幕。
“漲粉速度還能更快嗎?”“可以!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幾個大V,準(zhǔn)備蹭熱度。
”我感覺血液在倒流。“陸子雄!”我沖上去想奪過手機,卻被陸子雄死死抓住,“夏帆,
你冷靜一點!”“冷靜?我女兒快死了!”一巴掌揮向陸子雄那張讓我惡心的臉,
卻被半路截住?!皦蛄?!”公婆趕到了,一左一右死死架住我,“你發(fā)什么瘋?
要不是你天天擺弄那些鐵疙瘩,沒時間管女兒,她身體能這么弱嗎?
”公公在一旁幫腔:“就是,一個女人天天在工地上跟男人混,詩丁就是被你害死的!
”我被他們死死壓著,所有的悲憤都堵在喉嚨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搶救室的門開了。
醫(y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搖頭:“對不起,我們盡力了。”我推開公婆,瘋了一樣沖進搶救室,
握住女兒冰冷的小手。她的手上還有訓(xùn)練時留下的傷口和老繭。我一遍遍摩挲著那些傷痕,
想要把它們撫平。可女兒卻再也不會叫我媽媽了。身后傳來葛茜的聲音,“陸總,
您坐到這個位置,光線好一些?!蔽颐偷鼗仡^。葛茜正舉著手機,對著癱坐在地,
抱頭“痛哭”的陸子雄拍攝?!案魑痪W(wǎng)友,我的女兒……她走了……”他對著鏡頭聲淚俱下,
“痛失愛女的虎爸”的形象完美呈現(xiàn)。我猛地沖過去,搶過手機狠狠砸在地上。
“你們還是人嗎!”葛茜臉上閃過怒意,但還是彎腰撿起碎裂的手機,面不改色?!跋呐?,
希望您能理解陸總的事業(yè)。”“公司會給予您一筆豐厚的賠償,希望您不要亂說話?!辟r償?
她把我女兒的命用錢來衡量?看著他們冷酷的臉,我深吸了一口氣。
“我要訓(xùn)練營事發(fā)時段所有的監(jiān)控錄像。”兩人臉色微變,對視一眼。
葛茜立刻拒絕:“夏女士,這涉及其他未成年人的隱私,我們無權(quán)提供。
”陸子雄接話:“對,帆帆,這就是個意外?!币馔??我不相信。2深夜,
我獨自潛入陸子雄的書房。我一個個文件夾里翻找,最后在“火種計劃”的隱藏文件夾里,
找到了想要的東西。我點開了最新的一個視頻。刺眼的陽光下,詩丁在泥地里掙扎。
高壓水槍一次次將她沖倒,教官在旁嘶吼?!鞍职帧遗懿粍恿恕痹姸】拗?,
每一次都望向鏡頭的方向。鏡頭后,是陸子雄壓抑的興奮聲:“特寫她臉上的泥水,
這叫堅毅!”葛茜附和:“對,粉絲就愛看這個,彈幕都在夸你?!逼聊簧?,彈幕滾動。
【虎爸威武!現(xiàn)在的孩子就是需要這樣的挫折教育!】【哭什么哭,小公主就是太嬌氣了,
該練!】每一條彈幕,都變成了一根根針,扎進我的心里。最后,詩丁倒在地上,
再也沒有站起來?!跋姆阆敫墒裁??”陸子雄的聲音在身后炸開,他沖過來,
“砰”的一聲合上了電腦?!霸姸∫呀?jīng)死了,你再這樣查下去對誰都沒好處!”我站起身,
冷冷地看著他幾近扭曲的臉。“我只要真相!”第二天,我拿著視頻去了警局。
要求以故意殺人罪,起訴陸子雄、葛茜和飛鷹訓(xùn)練營。不到半天,警方就來了電話。
“夏女士,無法立案。”“為什么?視頻還不夠嗎?”“陸先生提供了您簽署的同意書,
和一份陸詩丁自愿接受高強度訓(xùn)練的聲明?!薄拔覜]有簽過!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夏女士,從目前的證據(jù)來看,這是一場意外?!庇质且馔?。
他們用幾張偽造的廢紙,堵死了我女兒的路。我回到那個曾經(jīng)溫馨的家,
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被徹底改造成了一個巨大的直播間。墻上掛滿了詩丁從小到大的照片,
地上擺滿了白色的蠟燭和鮮花。陸子雄在葛茜的策劃下,
光速開啟了一場“為愛女祈?!钡木€上追悼會。直播鏡頭前,他穿著一身黑西裝,面容憔悴,
聲淚俱下?!笆俏覍λ筇吡耍铱傁M芨鼒詮姟薄搬t(yī)生說,
詩丁有隱藏的先天性疾病,訓(xùn)練只是一個誘因,都怪我……”他將自己從加害者,
變成了受害者。屏幕上全是“陸爸不哭”的彈幕和禮物。我再也看不下去,沖到了鏡頭前。
“陸子雄,你閉嘴!你不配當(dāng)她的父親!”“所有的同意書都是你偽造的!是你害死了她!
”直播間瞬間炸了鍋。葛茜反應(yīng)極快,立刻對旁邊的工作人員使了個眼色?!翱?!
把夫人帶回房間休息,她情緒太激動了!”兩個壯漢沖上來,強行把我扔進了女兒的房間。
“咔嗒”一聲,門被從外面反鎖了。我能清楚地聽到客廳里,
傳來陸子雄偽善的聲音:“大家別擔(dān)心,我老婆……她太傷心了,精神有點失常,
我會好好照顧她的。”緊接著,是我婆婆尖利的哭訴:“我兒子為了培養(yǎng)女兒,
甘心回歸家庭,現(xiàn)在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你們還要罵他?”“我那兒媳,整天在外面不著家,
根本不管孩子,我兒子一個人又當(dāng)?shù)之?dāng)媽,他太難了!”一盆盆臟水,將我淹沒。
我被鎖在女兒的房間里,抱住她的小熊玩偶,無聲痛哭。無意間,我的手觸碰到一個日記本。
我顫抖著手翻開?!?月12日 晴 媽媽,我好想你,你再不回來,
葛姐姐就要給我生個弟弟了?!俊?月20日 雨 媽媽,我不想去那個訓(xùn)練營,
爸爸說我不去就是懦夫??晌艺娴暮煤ε?,媽媽你快回來幫幫我。
】我的眼淚一滴滴砸在紙上。原來,一切早有預(yù)謀。我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讓我清醒。
我從書桌下拿出那套迷你焊槍,是我送女兒的生日禮物。刺眼的弧光閃過,
陽臺的不銹鋼安全窗被我精準(zhǔn)地切開。我將日記揣進懷里,離開了這座牢籠?!霸姸。判?,
媽媽會讓他們,血債血償?!?我終于恢復(fù)自由。站在深夜的街頭,我撥通了沈放的號碼。
“師兄,我女兒沒了,我懷疑和‘飛鷹訓(xùn)練營’有關(guān)?!彪娫捘穷^是短暫的死寂?!皠e沖動,
等我?!彪娫拻鞌?。不到二十四小時,加密郵箱就收到了一份文件,沈放發(fā)來的。
里面都是他們非法斂財,偽造資質(zhì),虐待學(xué)員的證據(jù)。還有一份內(nèi)部報告,
一個男孩在訓(xùn)練中腿骨骨折,終身殘疾,家長拿了封口費后銷聲匿跡。
我沒把這些東西直接扔到網(wǎng)上,那太便宜他們了。我花了整整一夜,將這些資料分門別類,
然后潛入那些受害者的家長群。那個兒子被打到脾臟破裂的父親,是個退伍軍人。
我把教官私下辱罵他兒子是“孬種”的錄音,匿名發(fā)給了他。那個被騙光積蓄的單親媽媽,
我把訓(xùn)練營的真實財務(wù)報表,和陸子雄用來洗錢的公司資料,發(fā)給了她。我把罪證,
全都送到了每個家長的手上。天亮了,我等著火燒起來。
……退伍軍人父親第一個沖進訓(xùn)練營,把打人的教官揍到半死。緊接著,
幾十個家長舉著橫幅堵住了大門,媒體也在外面日夜蹲守。輿論引爆,相關(guān)部門迅速介入,
當(dāng)天下午,“飛鷹訓(xùn)練營”就被貼上了封條。審訊室里,教官沒撐多久就全招了。
“是陸總的助理葛茜小姐讓我干的!她說陸總的計劃需要爆點,讓我對陸詩丁加大力度,
還給了我二十萬封口費!”沈放第一時間把消息發(fā)給了我。陸子雄的電話很快打進來,
語氣輕蔑:“我知道是你干的?!薄澳阒皇且粋€電焊工,別以卵擊石。收手吧,
我可以給你一筆錢,足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陸子雄,你真該死。”我掛了電話。
半小時后,新聞彈出。《知名網(wǎng)紅助理葛茜已獲保釋,警方稱系被惡意栽贓》。照片里,
葛茜在金牌律師的陪同下走出警局。陸子雄用錢,把她撈了出來。同時,
之前還義憤填膺的家長群也沒了聲音。有人私聊我,說陸子雄給了他們一筆“精神補償金”,
讓他們別再鬧了。金錢的力量,再次將我掀翻。我所有的努力,在金錢面前就是個笑話。
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我看著孩子們嬉笑打鬧,感覺她們都像我的詩丁。心,疼得仿佛被挖空。
沈放打來電話:“詩丁的尸檢報告出來了。”“法醫(yī)在她胃里,檢測出了過量的利尿劑。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利尿劑?它會讓人迅速脫水,在高溫劇烈運動下,極易引發(fā)心搏驟停。
這已經(jīng)不是意外了。我渾身血液都凝固了。原來,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想讓我的詩丁活。
我站起身,撥通單位人事部的電話?!拔疑暾堧x職?!薄跋姆??你下個月就要拿特級獎?wù)铝耍?/p>
”“不重要了?!睊炝穗娫?,我再次撥通沈放的號碼,聲音平靜得可怕?!皫熜?,
我需要兩樣?xùn)|西?!蔽铱粗h處高樓上陸子雄公司的巨大LOGO,
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陸子雄,你說的對,我是個電焊工?,F(xiàn)在,
我要把你們這些臭水溝的石頭,一塊塊敲碎。我要你們?nèi)既サ馗?,給我的女兒贖罪!
4葛茜被保釋。陸子雄沒給我喘息時間,立刻宣布,詩丁頭七那天,
要為“陸詩丁守護基金”舉辦啟動儀式。地點,是一個剛竣工,
尚未通過消防驗收的網(wǎng)紅基地。全網(wǎng)的頭部網(wǎng)紅和媒體,都成了他這場人血饅頭盛宴的賓客。
我撥通沈放的電話?!皫熜?,城南新建網(wǎng)紅基地的所有圖紙,結(jié)構(gòu)、電力、安保,全部給我。
”頭七前夜,我換上工裝,背上工具包,潛入黑暗的基地。我不是來破壞,是來“優(yōu)化”。
拿出便攜式高精度焊接設(shè)備,細微的電流聲響起。我修改了消防卷簾門的控制電路,
將它從系統(tǒng)獨立,接入我的無線控制器。又在舞臺的通風(fēng)主管道上,
加裝了幾個大功率加熱器。最后,是那道升降式防爆玻璃墻,我在它的機械卡榫節(jié)點上,
做了點手腳。外行眼中,一切如常。做完這一切,天已泛白。陸子雄,
我為你搭建了一口華麗的鐵棺材。詩丁頭七,啟動儀式現(xiàn)場,人聲鼎沸。陸子雄一身黑西裝,
面容憔悴,葛茜在他身邊,扮演著賢內(nèi)助。他的父母坐在前排,一臉悲痛地接受安慰。
我戴著口罩,混在媒體記者中,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直播開始。儀式高潮,
陸子雄按下一個按鈕,舞臺中央,全息投影“復(fù)活”了我的女兒。詩丁穿著白色連衣裙,
影像模糊,恬靜可愛。陸子雄走上前,對著女兒的虛影,開始了聲淚俱下的獨白。“丁丁,
爸爸對不起你……”“爸爸只是想讓你更堅強……”他哽咽著,將罪責(zé)全推給被收買的教官,
把自己塑造成被蒙騙的悲情受害者。全場動容,直播間刷滿了“陸爸不哭”,
打賞特效淹沒了屏幕。我胃里一陣翻攪。夠了。我拿出遙控器,按下了第一個按鈕。
“轟隆——”一聲巨響,基地所有出口,厚重的鋼制消防門瞬間砸落!燈光熄滅,
現(xiàn)場陷入黑暗和尖叫。緊接著,音響里傳出詩丁哀求的哭腔?!鞍职郑液美邸薄扒竽?,
關(guān)掉直播好不好……”“我跑不動了……”絕望的童音在黑暗中回蕩,備用燈光亮起。
賓客們驚恐地發(fā)現(xiàn),一道透明的防爆玻璃墻已從舞臺升起。將陸子雄,葛茜,和他父母四人,
死死困在里面。我走到總控臺,拿起話筒。冰冷的聲音,通過廣播傳遍全場,
也灌進直播間億萬人的耳朵?!皻g迎來到‘虎爸’陸子雄的最后一場直播。
”“主題是:體驗?!标懽有墼诓AШ蟑偪衽拇颍@恐地嘶吼,卻發(fā)不出半點聲音。
我按下了第二個按鈕。舞臺上方的通風(fēng)口,吹出滾滾熱浪。我將控制臺的屏幕轉(zhuǎn)向直播鏡頭,
上面清晰地顯示著玻璃囚籠內(nèi)部的溫度。38℃。39℃。40℃……數(shù)字每一次跳動,
都如同一記重錘,砸在陸子雄和葛茜心上。這是詩丁死去那天,訓(xùn)練場的地表溫度。
我拿出焊槍,走到防爆玻璃前。隔著一層玻璃,看著里面汗流浹背、驚恐萬狀的四個人。
我啟動焊槍,藍白電弧照亮我冰封的臉?!爸辈ィF(xiàn)在開始?!薄澳銈兊膽曰冢?/p>
能換來多少打賞?”5熱浪滾滾。防爆玻璃上蒙著一層水汽,是他們的汗。
陸子雄的父母最先垮掉,癱在地上,恐懼地喘著粗氣。葛茜的妝花了,緊貼玻璃,嘴唇哆嗦,
一個字也說不出。只有陸子雄,強撐著對我無聲咒罵。直播間的彈幕瘋了?!笆裁辞闆r?
拍電影嗎?”“溫度還在升!要烤死他們嗎?”我無視喧囂,按下遙控器。
囚籠后方的巨幕亮起,一張轉(zhuǎn)賬截圖砸進所有人眼里。轉(zhuǎn)賬人:葛茜。收款人:王姓教官。
金額:二十萬。備注:特殊照顧。抽吸聲一片。葛茜瞳孔驟縮,臉上血色褪盡?!安唬?/p>
”她發(fā)出一聲尖叫,“這不是真的!是偽造的!是這個瘋女人陷害我!”她的聲音被隔音,
但那歇斯底里的口型,誰都看得懂?!皞卧??”我輕吐出兩個字,再次按下遙控器。
屏幕切換,王教官帶著哭腔的錄音響徹全場?!笆歉疖?,她給了我二十萬,
讓我對陸詩丁‘上點強度’,說這都是陸總的意思。”“她說孩子要是喊停,
就用水槍讓她清醒,不能停,不然人設(shè)就崩了?!薄拔覜]想到會出人命啊!
我真的沒想到……”葛茜徹底癱軟,順著玻璃滑坐在地,眼神空洞?!安皇俏摇皇俏?!
”陸子雄的父母瘋了一樣撲向她,撕扯咒罵。陸子雄臉色鐵青,一把推開父母,指著我,
擠出猙獰的笑?!跋姆?!你以為這點東西就能扳倒我?一個被收買的教官!
一張能偽造的截圖!”他試圖用咆哮掩蓋心虛。我靜靜看他演完,按下了最后一個按鈕。
屏幕上,是一份蓋著紅章的官方尸檢報告。死亡原因一欄,
加粗的黑體字刺穿了所有謊言:【因過量服用強效利尿劑導(dǎo)致急性脫水,
最終引發(fā)心源性猝死?!咳W(wǎng)炸了。詩丁不是被練死的,是被下藥害死的!
陸子雄的笑容僵在臉上,他死盯著報告,猛地轉(zhuǎn)頭看向葛茜,眼神驚駭。他還想狡辯。
我卻沒再給他機會,目光越過他,冷笑著看向葛茜的肚子?!案疖?,
你不是說你懷了陸家的種嗎?”葛茜像抓住救命稻草,連滾帶爬地撲到陸子雄腳下,
哭喊:“子雄!你忘了我們的兒子嗎?都是夏帆設(shè)的局!”陸子雄的眼神果然出現(xiàn)一絲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