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李哲,白天在講臺吃粉筆灰,晚上給天庭跑腿打工。一次最高警報把我引到廢棄工廠,
卻發(fā)現(xiàn)地府的人早已攔路,而能量源深處竟藏著上古圣靈!眼看升職無望,小命難保,
我唯一能依靠的,居然是當(dāng)老師練出來的——嘴炮功夫?一 仙凡雙面人下午五點半,
放學(xué)的鈴聲像是掐著點解放了整棟教學(xué)樓。剎那間,
各種吵鬧聲、嬉笑聲、桌椅拖拉聲匯成一股熱浪,從每一間教室里噴涌出來。
高二(七)班的教室門口,李哲推了推他那副戴了**年的黑框眼鏡,合上了語文課本。
課本底下,壓著一角非布非紙的東西,隱隱閃著微光,但他動作自然得不能再自然,
胳膊一夾,就把那本普通的教案蓋在了上面?!皬埡?,你那檢討書,明天早上必須放我桌上,
聽見沒?劉婷婷,作文開頭不錯,就是細(xì)節(jié)還得摳摳,那誰大清早蹲巷口吃螺螄粉,
味兒不對啊……”他聲音不高,但每個字都清晰地蓋過了嘈雜,鉆進該聽的人的耳朵里。
這就是我的日常。我叫李哲,槐蔭三中一普通語文老師,兼班主任。
每天跟這幫半大孩子斗智斗勇,跟永遠(yuǎn)批不完的作業(yè)和操不完的心打交道。
粉筆灰、紅墨水、還有辦公室里那棵半死不活的綠蘿,構(gòu)成了我生活的底色?;氐睫k公室,
那股熟悉的打印紙和舊書報的味道撲面而來。對面的王老師正啃著蘋果,
唾沫橫飛地跟旁邊人抱怨:“哎喲真是見了鬼了,這回物理作業(yè)寫得,那叫一個天馬行空!
我懷疑他們是不是集體夢游寫的!”我扯出個笑,沒接茬,
手下利索地把桌上那摞作文本掃進那個邊角都磨白了的舊公文包里。那包沉得很,
除了作文本,還裝著點別的——只有我能看見的“工作日志”。
你們可能覺得我這就夠忙活了?這才哪兒到哪兒。白天的李老師,只是我的一層皮。
我的真正工作,得等天黑透了才算開始。拉上公文包拉鏈的那一刻,
我心里琢磨的還是那件事。天庭駐人間大使,聽著挺唬人吧?司職“溝通教化”,
代號“文曲星副使·庚申”。說白了,就是個高級勤雜工。
專門處理那些因為仙凡兩界那點輕微摩擦、規(guī)則不一樣蹦出來的雞毛蒜皮。
哪滴仙露沒稀釋一萬倍就滴下來了,哪縷月華飄錯地方讓哪家老太太失眠了,
都得我悄悄去抹平嘍,絕對不能讓人看出來。這工作,枯燥,瑣碎,還沒啥成就感。
但我不敢怠慢。為啥?因為我心里憋著個大目標(biāo)呢。
我TM不想一輩子就當(dāng)這么個不上不下的“副使”,仙不仙凡不凡的,憋屈!我想回去,
回那片云海仙宮里頭去,堂堂正正地位列仙班,要是能混個“文曲星”正牌繼承人的位置,
那才叫光宗耀祖。人間是挺熱鬧,但我更惦記那天上的逍遙自在和……長生不老。所以啊,
我每天都得小心平衡著。一邊得把天庭那點破事兒處理好,維持穩(wěn)定,別出亂子;另一邊,
我得瞪大了眼睛找機會,看看能不能哪件任務(wù)辦得特別漂亮,超額完成,
讓上頭那幫老家伙瞧瞧我的本事。功績攢夠了,那張“破格擢升令”才有盼頭。
推著我那輛吱呀作響的二手自行車走出校門,夕陽把我影子拉得老長。
我看著身邊匆匆走過的同事、學(xué)生家長,個個都為生活奔波著。他們眼里,
我大概就是個有點疲憊、有點平庸的中年男教師。嘿,他們絕對想不到。幾個鐘頭后,
等月亮掛上天,這位李老師就得脫下這身沾著粉筆灰的行頭,
換上那件用月華織就、星塵繡邊的“仙云袍”,手里攥著那支能劃開虛空的“點化筆”,
穿梭在這座城市的霓虹燈影和黑暗角落,去對付那些科學(xué)壓根沒法解釋的幺蛾子。
我的白天和黑夜,是徹頭徹尾割裂的兩半。我的目標(biāo),就像一根細(xì)線,顫巍巍地連著這兩半,
繃得緊緊的,指不定哪天就斷了。騎上車,匯入下班的車流,我心里嘀咕:今晚,
最好別又是給哭鼻子的老樹精做心理輔導(dǎo),或者去逮那只愛上了玩具熊的蠢貓。
二 夜幕下的仙使晚上九點,我拉上了出租屋最后一道窗簾,確認(rèn)嚴(yán)實了,連絲縫兒都不透。
這才彎腰從床底下拖出那個刻滿了歪歪扭扭符文的檀木盒子。這玩意兒看著舊,可是個寶貝,
能徹底隔絕氣息。指尖凝了一丁點微不可察的仙力,往鎖孔位置一按,盒子悄無聲息地滑開。
里面,那件素白色的“仙云袍”疊得整整齊齊,安安靜靜地躺著。這袍子看著素凈,
但仔細(xì)瞧,上面好像有云在流動,手感更是輕得幾乎感覺不到分量。
我脫掉穿了一天的襯衫和西褲,有點鄭重地?fù)Q上這件袍子。嘿,感覺立馬就不一樣了。
身上那股粉筆灰和疲憊勁兒唰地一下就沒了,整個人變得沉靜又有點飄忽。
那副黑框眼鏡也摘了,扔桌上。沒了鏡片擋著,眼睛看東西清楚得嚇人,
連空氣里飄的灰塵都能數(shù)出有幾顆。家伙事兒齊了。
我拿起那支看起來就是地攤貨的毛筆——“點化筆”,朝著面前的空氣,輕輕一劃。
嗤啦一聲輕響,像撕開了什么東西。一道光幕就這么憑空攤開在我面前,
跟個超高科技的全息投影屏似的,上面密密麻麻流動著金色的字和符號。
這就是咱天庭辦事處的夜間值班臺,我的工位。光幕上信息刷得飛快,
大部分都是些雞零狗碎:【城東老槐樹精情緒低落,深夜哭泣,噪音擾民,
請前往進行心理疏導(dǎo)。評級:瑣碎。】【流浪橘貓誤食微量稀釋忘情水,
對一藍(lán)色玩具熊產(chǎn)生熾熱愛戀,已持續(xù)三天,請回收處理殘留物并對貓進行記憶清除。
評級:瑣碎。】【廚神練功時逸散的一縷“香氣精粹”附著于‘老王燒烤攤’,
導(dǎo)致生意異?;鸨?,疑似擾亂周邊餐飲市場公平秩序,請觀察并評估風(fēng)險。評級:關(guān)注。
】我撇撇嘴,熟練地開始處理。隔空給老槐樹精傳了道靜心咒;定位到那只犯花癡的橘貓,
隔空把它肚子里那點忘情水殘留給抽了出來,
順手把它關(guān)于那只熊的“美好記憶”給抹了;給“老王燒烤攤”打了個“持續(xù)監(jiān)控”的標(biāo)簽。
活兒干得麻利,心里卻有點煩。這都什么破事兒?日復(fù)一日,跟個居委會大媽似的,
還是專門負(fù)責(zé)非人物種的那種。就靠這個攢功績?攢到猴年馬月去?
我那“擢升令”怕不是得等到我頭發(fā)白了都沒戲?
有時候真想撂挑子……就在我一邊機械式批“已閱”,一邊內(nèi)心瘋狂吐槽的時候,突然——!
一道特別刺眼的紅色邊框,猛地彈了出來,占滿了大半個光幕!
還帶著一種低沉的、嗡嗡的警報聲!【警報!警報!
檢測到高強度、高純度未知仙靈能量于槐蔭市城南區(qū)凝聚!能量波動異常活躍,
性質(zhì)分析:疑似上古“啟靈仙露”大量泄露!規(guī)模:丙級(可能引發(fā)區(qū)域級超凡現(xiàn)象)!
請大使立刻前往探查、控制并回收!坐標(biāo)已鎖定!重復(fù),請立刻前往!
】紅色的字像血一樣刺眼?!皢㈧`仙露?!”我心臟咯噔一下,差點從嗓子眼跳出來。
呼吸都屏住了。這……這可是傳說中的東西!聽說能點化愚昧,開啟靈智,
甚至讓普通生靈直接踏上修行路的天材地寶!平常哪怕是一滴,都能讓那些精怪打破頭,
這會兒你告訴我“大量泄露”?我靠!機會!這TM是天大的機會啊!
這可不是給樹精哭喪或者給貓擦屁股!這是正經(jīng)八百的大事件!丙級規(guī)模!
要是能把這玩意兒成功回收了,上報到天庭,這得是多大的功勞?
評個先進工作者都算委屈了!我那朝思暮想的“擢升令”,這下絕對有門兒了!
說不定……嘿嘿,操作好了,我還能私下里瞇下一絲絲,就一絲絲,拿來淬煉一下我這仙體,
鞏固鞏固修為……風(fēng)險?當(dāng)然有。丙級事件,意味著可能已經(jīng)搞出超自然現(xiàn)象了,
處理不好要出亂子。但跟這潑天的富貴比起來,值得賭一把!必須得快!
趕在地府那幫穿黑皮的家伙,或者什么潛伏在城里的散修老怪察覺之前,先把東西弄到手!
“目標(biāo)坐標(biāo),城南區(qū)……‘興隆五金廠’舊址?”我確認(rèn)了一下位置,心里那股火蹭蹭地冒。
干了!一點猶豫都沒有,我抓起點化筆,朝著面前的空氣,用比剛才大了幾分的力量,
猛地一劃!這一次,不再是簡單的光幕。筆尖劃過的地方,
空氣像黑色的綢布一樣被撕開一道口子,里面是旋轉(zhuǎn)的、看不透的微光。我抬腳,
一步就邁了進去。身后,出租屋的窗簾紋絲不動。只有桌上那副黑框眼鏡,在燈下反著光。
三 啟靈仙露現(xiàn)世腳底下踩實了,是那種老舊水泥地的感覺,還有點碎石子硌腳。
夜風(fēng)呼呼的,吹得袍子角往后飄,但這風(fēng)里沒半點涼快意思,反而燥得慌。
我站在一個破廠房的屋頂,四下打量。這就是興隆五金廠了,倒閉不知道多少年了,
黑燈瞎火的,銹得掉渣的大門、破窗戶洞、院子里雜草長得比人都高,
月亮地底下看著跟鬼片現(xiàn)場似的??稍谖已劾?,這地方簡直像個開了蓋的寶庫!
廠區(qū)正當(dāng)間兒,一股子濃得化不開的青金色靈光,跟個噴泉似的往外冒,
精純無比的“啟靈仙露”的能量呼呼地往外散,都快凝成實質(zhì)了!這能量強度,
比警報里說的丙級可猛多了,蹭蹭往乙級邊上靠了!我心里那叫一個熱乎,
激動得手都有點抖。寶貝,我來了!擢升令,我來了!壓住砰砰跳的心,我吸口氣,
就打算跳下去,直接摸到那能量最核心的地方,先甩個隔離結(jié)界把場子控住再說。剛抬腳,
還沒蹦呢——“嗡!”一聲悶響,跟撞上一堵看不見的、又冰又硬的墻似的,
把我直接給彈了回來,胸口一陣發(fā)悶。一股子陰冷刺骨的寒氣順著接觸點就往我身上纏,
黑蒙蒙的煞氣在那堵看不見的墻上游來游去。操!鬼打墻?不對!這他媽是陰司結(jié)界!
我心里咯噔一下,涼了半截。只見下面廠區(qū)的黑影子里,跟變戲法似的,
扭出來好幾個影影綽綽的人。都是一水兒的黑制服,老式那種,帽檐壓得低低的,
臉慘白慘白,手里不是提著泛幽光的鐵鏈子,就是拎著哭喪棒。帶頭那個,瘦高個,
一臉陰鷙相,正搓著一塊黑黢黢的令牌,剛才那結(jié)界明顯就是他搞的鬼。“夜游神手底下,
槐蔭市這片兒鬼差小隊隊長,趙無延。”那陰鷙臉開口了,聲音啞得像砂紙磨木頭,
聽著就膈應(yīng),“李老師?哦,不對,該叫您文曲星副使大人。不好意思哈,這地方,
我們地府接管了,您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吧?!蔽已栏悬c癢癢。地府的狗腿子!
怎么來得比我還快?而且看這架勢,是早就準(zhǔn)備好了,就等著攔我呢!我繃住臉,
盡量讓自己看著穩(wěn)當(dāng):“趙隊長,
《仙凡隔界管理條例》跟《天庭地府聯(lián)合執(zhí)法備忘錄》白紙黑字寫著,涉及純正能量形態(tài),
比如仙露,還發(fā)生在陽間地界上的,優(yōu)先管轄權(quán)歸我們天庭大使。你們這手,
伸得有點長了吧?”趙無延扯著嘴角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得瘆人的牙:“副使大人,
您這話說的可不對。這可不是簡單的仙露泄露。我們接到線報,說這兒有大量生魂不老實,
扎堆聚集,疑似被什么邪門能量勾引了,可能要擾亂陰陽秩序。但凡是跟生魂沾邊的,
都?xì)w我們地府管。請您配合我們工作,別給自己找不痛快。”他還晃了晃那黑令牌,
“要不然,我這人脾氣不好,下手沒輕沒重的?!鄙昃奂??我心里一凜,
趕緊集中精神仔細(xì)往里一感知。果然!在那仙靈能量最濃的地方,
還真夾雜著不少微弱了吧唧、迷迷糊糊、但確實是活人魂魄的波動!奇了怪了!
啟靈仙露這玩意兒,按理說吸引的應(yīng)該是開了靈智的精怪,或者有點緣法的靈獸,
怎么把生魂給招來了?這不對勁!地府這幫孫子的借口,找得可真夠絕的!
他們肯定是有備而來,說不定……這生魂就是他們自己搞出來擺那兒的,
就為了有個由頭插一腳!完了。絆腳石,天大的絆腳石砸眼前了。地府跟天庭各部門之間,
搶功甩鍋、明爭暗斗那是傳統(tǒng)藝能。這個趙無延,更是出了名的難纏貨,修為不比我差,
還特別會鉆規(guī)則的空子。他往這一堵,我是徹底沒戲了。硬闖?那就是仙凡沖突,
搞出外交事件來,這鍋我可背不動。講道理?對方明顯是胡攪蠻纏,屁用沒有。上報天庭?
等那幫老爺們走完流程,黃花菜都涼透八百年了!仙露早讓地府的人吞干凈了,
或者能量爆開,沒法收拾了。我感覺一陣無力,剛才的激動勁兒全沒了,心里堵得慌。
眼瞅著大功一件就在眼前,伸手就能夠著,偏偏被這群家伙硬生生攔在外頭。我的擢升夢,
啪嗒一下,好像摔地上碎了一半。趙無延那家伙就抱著胳膊站在那兒,
一臉“你能奈我何”的賤笑。他手下那幾個鬼差,也陰惻惻地盯著我,
手里的鐵鏈子輕輕晃悠著。媽的。我在心里罵了一句。今晚這事,難辦了。
四 地府鬼差攔路廠區(qū)里的空氣跟凝固了似的。我這邊,仙云袍上的微光自己亮著,
抵著那股子陰森森的鬼氣。對面,趙無延那幫黑皮鬼差,一個個眼神跟刀子似的,
鎖鏈子嘩啦啦輕響,那是隨時準(zhǔn)備撲上來捆人。我腦子里那根弦繃得緊緊的。不行,
絕對不能就這么算了!那池子仙露……不,是“源漿”,要是炸了或者讓地府搶了,
別說擢升令,我能不能保住這身官皮都難說,搞不好還得背個天大的黑鍋!不能動手,
只能動腦子。我是誰???我可是老師!最擅長的不就是跟各種難纏的“對手”周旋講道理嗎?
雖然眼前這幫“對手”不是學(xué)生,是鬼差?!摆w隊長,”我硬是把心里那火氣壓下去,
試著讓聲音聽起來緩和點,“您看,既然您說涉及生魂,這事兒確實不小,萬一處理不好,
你我都擔(dān)待不起。要不這樣,咱們一起進去看看?要真是生魂出了亂子,
我們天庭這邊也能搭把手,畢竟維護陰陽秩序大家都有責(zé)。如果確認(rèn)是仙露的問題,
您也好及時上報,免得真鬧出大麻煩,對不?”我這話說得夠客氣了吧?
還把他們地府捧了一下,給足了面子??哨w無延那孫賊,
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副使大人,您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不過嘛,我們地府辦案,
有我們自己的章程,不方便讓外人摻和。您吶,從哪兒來,回哪兒去,等我們處理完了,
自然會有份通報發(fā)到您衙門?!眿尩?,油鹽不進!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擺明了就是要吃獨食,
連口湯都不打算給我留。我心里罵娘,手上可沒閑著。悄悄把一絲仙力灌進點化筆里頭,
筆尖兒微不可察地亮了一下。我假裝推眼鏡,借著胳膊抬起來的動作,
用點化筆極快地在空中劃拉了一個探測用的符印,悄咪咪地繞過結(jié)界,
去探那所謂的“生魂”。符印反饋回來的信息讓我心里一寒——那些生魂波動微弱得可憐,
根本不像自然聚集,倒像是被什么力量強行從活人身上抽出來一絲,硬摁在那兒的!
這TM就是個誘餌!地府自己搞的鬼!就為了找個由頭占住地方!我臉色一沉,
聲音也冷了下來:“趙隊長!這里的能量波動異常,還有貴方擅自布設(shè)結(jié)界阻撓探查,
我可都記錄在案了!要是因為耽擱了時間,導(dǎo)致仙露能量擴散出去,
引得凡人騷動或者哪個精怪發(fā)了狂,這責(zé)任,不知道您和您上頭那位夜游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