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車庫里,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姜染愣愣地看著秦嶼,大腦一片空白。
他……剛才說什么?
他說他陷進去了?
這是她聽過的,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話。
“秦總監(jiān),你是不是加班加糊涂了?”她扯了扯嘴角,想擠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部肌肉,僵硬得不聽使喚。
“我沒糊涂。”秦嶼的眼神,異常認(rèn)真,“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清醒的?!?/p>
他捧著她的臉,指腹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臉頰。
“我承認(rèn),一開始,我只是覺得你很有趣,像一只會伸爪子的小貓,總能輕易地挑動我的情緒?!?/p>
“后來,在你住進我家的那些日子里,我發(fā)現(xiàn),我開始習(xí)慣你的存在。習(xí)慣早上有你做的奇奇怪怪的早餐,習(xí)慣晚上回家時,客廳里有一盞為我留著的燈。”
“我討厭你做的飯,但又該死的想念那個味道?!?/p>
“我討厭你跟我斗嘴,但又害怕你真的對我沉默?!?/p>
他的聲音,低沉而真誠,像一股暖流,緩緩地淌過姜染冰封的心。
“你搬走的那天,我回到家,看著空蕩蕩的屋子,我才知道,我有多想你?!?/p>
“姜染,”他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無比,“我嫉妒每一個能讓你笑的人,我討厭每一個想把你從我身邊搶走的面試官?!?/p>
“我甚至……嫉妒許知書?!?/p>
“因為她擁有我沒有的東西,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邊,而我,卻只能用‘總監(jiān)’這個該死的身份,把你綁在我身邊?!?/p>
姜染的眼眶,濕了。
她從來不知道,這個男人,心里藏了這么多事。
“那……聯(lián)姻呢?”她哽咽著,問出了自己最在意的問題。
“那是他們的事,不是我的事?!鼻貛Z的語氣,斬釘截鐵,“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我的妻子,也只能是我喜歡的人?!?/p>
“而那個人,”他深深地看著她,“是你?!?/p>
“姜染,我喜歡你?!?/p>
這句告白,簡單,直接,卻比任何華麗的辭藻,都更能撼動人心。
姜染的眼淚,終于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她這段時間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偽裝,所有的故作堅強,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混蛋……”她捶著他的胸口,哭得像個孩子,“你這個混蛋!你為什么不早說?你知不知道我這段時間有多難過?”
“對不起,對不起。”秦嶼任由她打著,只是緊緊地抱著她,一遍又一遍地道歉,“是我不好,是我太自負(fù),是我太膽小。我怕你知道了,會覺得我是一個只會靠家里的紈-绔子弟,會連朋友都沒得做?!?/p>
“誰要跟你做朋友!”姜染哭著喊道。
“那……做我女朋友,好不好?”他試探著問,語氣里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期待。
姜染抬起淚眼婆娑的臉,看著他。
眼前的男人,英俊,多金,此刻卻像個等待審判的孩子,眼神里充滿了緊張和不安。
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真正地認(rèn)識過他。
“秦嶼,”她吸了吸鼻子,開口道,“你這個人,毛病一大堆。毒舌,自大,幼稚,還有生活不能自理?!?/p>
秦嶼的臉,垮了下來。
“但是……”她話鋒一轉(zhuǎn),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輕輕地,印下了一個吻。
那個吻,像蜻蜓點水,帶著淚水的咸澀,和一絲少女的香甜。
秦嶼愣住了。
“行,我承認(rèn)。”姜染看著他呆住的樣子,終于破涕為笑,“我就是喜歡你這個大麻煩。”
下一秒,她就被秦嶼緊緊地扣住了后腦勺。
一個狂熱而霸道的吻,鋪天蓋地地落了下來。
不同于她的小心翼翼,他的吻,帶著侵略性,帶著失而復(fù)得的狂喜,帶著壓抑已久的深情。
他撬開她的齒關(guān),攻城略地,掠奪著她口中的每一寸空氣。
姜染被他吻得頭暈?zāi)垦#荒芘手募绨?,任由他予取予求?/p>
不知過了多久,這個漫長的吻,才終于結(jié)束。
兩人都?xì)獯跤酰~頭抵著額頭。
“所以,不走了,對不對?”秦嶼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嗯?!苯镜穆曇簦裥∝堃粯?。
“那……明天還去面試嗎?”
“去!”姜染瞪了他一眼,“工資那么高,為什么不去?”
秦嶼的臉,又黑了。
“不過……”姜染看著他吃癟的樣子,壞笑著補充道,“我可以考慮,為了我的‘男朋友’,忍痛拒絕他們的offer?!?/p>
她特地在“男朋友”三個字上,加了重音。
秦嶼的眼睛,瞬間亮了。
他低下頭,又想吻她。
“等等!”姜染伸手抵住了他的胸膛。
“怎么了?”
“我們現(xiàn)在,算是在一起了,對吧?”
“當(dāng)然?!?/p>
“那……你是不是該改口了?”姜染挑了挑眉,想起那個被她修改過的“不平等條約”。
秦嶼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
他看著眼前這個笑得像只小狐貍的女人,無奈又寵溺地嘆了口氣。
他湊到她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地,喊了一聲:
“……染姐?!?/p>
姜染的心,瞬間軟得一塌糊涂。
她想,完了。
這輩子,她是真的,栽在這個大麻煩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