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灶神司祿,在天庭干的是最沒油水的活兒——管火。三百年前,
天帝為了拉攏新晉的雷部正神,非要把他那寶貝女兒嫁給我。我本以為是天上掉餡餅,
誰知那織云仙子嫌我神位低,一身煙火氣,大鬧婚宴,當(dāng)眾撕毀婚書,
讓我成了整個天庭的笑話。她以為我就是個燒火的,任她踩在腳下。她不知道,
我燒的不是凡間的柴,而是維系三界根本的——道火。我捏著的,是所有神仙的命門。如今,
三百年過去了,我回來了。這一次,不是來討飯的。是來掀桌子的。1我叫司祿,
天庭的灶神。聽著不怎么威風(fēng),其實就是個管火的。我這三百年來,過得比狗還慘。
慘到什么地步?慘到雷部那個新上任的莽夫,敢?guī)е|女,在我大婚當(dāng)天,
當(dāng)著滿天神佛的面,把我家的門檻給扒了。原因很簡單。他閨女,織云仙子,看不上我。
嫌我官小,神位低,渾身上下都是揮之不去的煙火氣?!八镜?,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么東西?不過一個燒火的,也配得上我?
”這是織云仙子當(dāng)著眾仙的面,指著我鼻子說的原話。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像巴掌,
狠狠扇在我臉上。我當(dāng)時就站在南天門的喜堂上,穿著大紅的喜服,
像個被人扒光了衣服的猴子。周圍是各路神仙看好戲的眼神,有同情的,有鄙夷的,
更多的是幸災(zāi)樂禍。天帝和王母坐在高堂上,臉色鐵青,一言不發(fā)。他倆是主婚人。
這門親事,也是天帝親口定下的。為了拉攏雷部,把我這個不怎么起眼,
但又有點用處的灶神,當(dāng)成了交易的籌碼?,F(xiàn)在,籌碼被人一腳踹翻了,他臉上也掛不住。
雷部正神,就是那個扒了我家門檻的莽夫,叫雷萬鈞。他長得五大三粗,一臉橫肉,
此刻正洋洋得意地看著我,好像扒的不是門檻,是我的臉皮?!坝竦?,王母,
不是我不給二位面子。實在是小女神位卑微,配不上雷部的大小姐。這門親事,
我看還是算了吧?!蔽业?,老灶神,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雷萬鈞說不出話。
我娘早就哭暈過去了。我看著這一切,心里平靜得像一潭死水。我沒憤怒,也沒覺得屈辱。
我只是覺得好笑。我看著織云云那張畫著精致妝容,卻寫滿傲慢的臉,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你們會后悔的。我沒說話,只是走到織云仙子面前,從她手里拿過那半截被她撕爛的婚書。
然后,當(dāng)著所有神仙的面,把它湊到旁邊的龍鳳喜燭上。“呼”的一下,婚書燃成了灰燼。
“婚約已毀,兩不相干?!蔽襾G下這句話,脫下身上的喜服,轉(zhuǎn)身就走。那一刻,
我聽到了身后傳來的哄笑聲。我沒回頭。我徑直走回了我的灶神司,那個天庭最偏僻,
最不起眼的角落。我關(guān)上門,啟動了司內(nèi)所有的禁制。從那天起,我司祿,灶神司的主人,
消失了整整三百年。三百年,對神仙來說,不過是彈指一揮間。但對我來說,
卻比一萬年還長。這三百年里,我在灶神司的最深處,守著那朵跳動了億萬年的,
金色的道火。天庭的神仙都以為,我管的只是凡間的煙火。他們不知道。我真正掌管的,
是所有神仙的命脈。是構(gòu)成他們神格,維系他們修為的,本源道火。每一個神仙,
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會在道火之源里,留下一朵屬于自己的本命火?;鹪?,神在?;饻?,
神隕。而我,司祿,就是那個唯一能接觸,并且掌控道火之源的人。以前,
我覺得這是個苦差事??菰铮ξ?,沒有任何油水?,F(xiàn)在,我覺得,
這是上天賜給我最好的武器。我對著那片無邊無際的金色火海,笑了??椩?,雷萬鈞,
玉帝……你們欠我的,我會一筆一筆,連本帶利地討回來。游戲,開始了。
2我出關(guān)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二郎神楊戩。楊戩這個人,怎么說呢?孤傲,能打,
但腦子不太好使。主要是,他愛吃肉。無肉不歡。我去找他的時候,
他正在自己的真君神殿里,對著一盤白水煮青菜唉聲嘆氣。他那條黑得跟碳一樣的哮天犬,
趴在桌子底下,連尾巴都懶得搖?!罢婢?,好久不見?!蔽易吡诉M去。楊戩抬頭看了我一眼,
愣了半天,才認(rèn)出我來。“司祿?你小子……閉關(guān)結(jié)束了?”“嗯,剛出來。
”“你來得正好,快,給我想想辦法?!睏顟熘钢郎系那嗖耍荒槺忝氐谋砬?,
“這都一個月了,我嘴里都快淡出鳥來了。天庭的御膳房,現(xiàn)在怎么連點葷腥都做不出來了?
”我心里偷笑。廢話。我把道火里,所有跟“牲畜”有關(guān)的火種,全都掐了。現(xiàn)在別說天庭,
就是整個三界,豬不長膘,牛不產(chǎn)奶,雞不下蛋。神仙也得吃飯。沒了食材,
他御膳房拿什么給你做紅燒肉?“真君,這事兒……難辦啊?!蔽夜首魃畛恋貒@了口氣。
“怎么說?”楊戩皺起了眉頭。“我剛才路過御膳房,聽里面的仙廚說,
好像是掌管六畜輪回的那個環(huán)節(jié),出了點問題。”“什么問題?”“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只聽說,好像是雷部那邊,最近在整頓什么天規(guī),把六畜的輪回之道給臨時截斷了。
”我這話,半真半假。截斷輪回是真的,不過動手的人,是我。把鍋甩給雷部,也是真的。
誰讓他們?nèi)倌昵?,讓我那么難堪。楊戩一聽,火氣“噌”地就上來了?!袄撞??
又是那個雷萬鈞?他憑什么截斷六畜輪回?他不知道老子每天都要吃肉嗎?”他一邊罵,
一邊把桌子拍得“砰砰”響。哮天犬被嚇得一哆嗦,嗷嗚一聲鉆到了桌子底下?!罢婢⑴?/p>
息怒?!蔽亿s緊勸道,“雷部如今勢大,又是奉了天帝的密令行事,咱們也只能忍著。
”“忍?我忍他個錘子!”楊戩抄起他的三尖兩刃刀,“我這就去找他理論理論!
老子當(dāng)年劈山救母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看著楊戩氣沖沖地殺向雷部,
我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好戲,就要開場了。雷部神府,門口的兩個天兵剛想攔,
就被楊戩一腳一個踹飛了?!袄兹f鈞!給老子滾出來!”楊戩的吼聲,傳遍了半個天庭。
很快,雷萬鈞就帶著一大票人,從里面沖了出來?!皸顟欤惆l(fā)什么瘋?敢來我雷部鬧事?
”雷萬鈞黑著臉?!拔野l(fā)瘋?我問你,是不是你把六畜輪回給斷了?”楊戩用刀指著他。
雷萬鈞一臉懵逼?!笆裁戳筝喕??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薄斑€敢狡辯?”楊戩冷笑一聲,
“整個天庭都知道,你雷部最近在整頓天規(guī)?,F(xiàn)在天庭連口肉都吃不上了,不是你干的,
還能是誰?”雷萬鈞更懵了。他最近是奉了玉帝的命令,在搞一些小動作,打壓異己。
但六畜輪回這么大的事,他可沒那個膽子碰。這要是出了亂子,別說他,
就是玉帝都擔(dān)不起這個責(zé)任?!皸顟?,你少在這里血口噴人!此事與我雷部無關(guān)!”“無關(guān)?
好啊?!睏顟彀讶鈨扇械锻厣弦徊澹澳悄悻F(xiàn)在就把六畜輪回給恢復(fù)了。
只要我今天晚上能吃上紅燒肉,這事就算了。否則,我今天就拆了你這雷部神府!
”雷萬鈞被氣得臉都綠了。他要是能恢復(fù),早就恢復(fù)了。這事根本就不是他干的,
他怎么恢復(fù)?“楊戩,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就欺人太甚了,你能怎么著?
”眼看兩人就要打起來,我適時地站了出來?!岸徽婢?,息怒,息怒。我看這其中,
一定是有什么誤會?!蔽乙贿呎f著,一邊對楊戩使了個眼色。楊戩也是個聰明人,
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誤會?能有什么誤會?司祿你不用替他說話。
今天他雷萬鈞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這事沒完!”我轉(zhuǎn)過頭,
又對雷萬鈞一臉無奈地說道:“雷真君,您看這事鬧的。要不,您就暫時先把那條禁令解了?
就當(dāng)是賣楊戩真君一個面子?!崩兹f鈞現(xiàn)在是有苦說不出。他根本就沒下過什么禁令。
但他又不能承認(rèn)。承認(rèn)了,就等于是在說,他雷部無能,連這么大的事都查不清楚。
他只能硬著頭皮,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昂?!楊戩,這個面子,我給你!
”雷萬鈞咬著牙說道,“我現(xiàn)在就去查!一個時辰之內(nèi),保證讓你吃上肉!”說完,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帶著人灰溜溜地回去了。我知道,這個梁子,算是結(jié)下了。不過,
我不在乎。我看著雷萬鈞的背影,笑得更開心了。這只是個開始。接下來,還有更好玩的。
3解決了楊戩的吃肉問題,我心情大好。下一個目標(biāo),就是我那位“前未婚妻”,織云仙子。
織云,顧名思義,她的本職工作,就是紡織云彩。天庭的云霞,仙女的霓裳羽衣,
都出自她手。她也一直以此為傲,覺得自己是天庭最高貴,最優(yōu)雅的藝術(shù)家。
我出關(guān)的第二天,就掐滅了道火之源里,所有和“蠶絲”、“棉麻”有關(guān)的火種。
這么做的后果就是,整個三界的桑樹,都不吐絲了。棉花地里,也只開花,不結(jié)果。
織云仙子最引以為傲的原材料,一夜之間,全都斷了。我溜達(dá)到織云仙府的時候,
她正急得在院子里團團轉(zhuǎn)。她手下的那些小仙娥,一個個也都愁眉苦臉。“仙子,
這可怎么辦???天后娘娘催著要的那批錦云霞,眼看就要到交貨的日子了。
現(xiàn)在連一根絲都找不到了,我們拿什么交差?。俊薄笆前∠勺?,不僅是錦云霞,
現(xiàn)在整個天庭的仙子,都在等著我們織造新的羽衣呢。要是再交不出貨,怕是要引起眾怒了。
”織云仙子煩躁地?fù)]了揮手?!拔耶?dāng)然知道!還用你們說?都給我閉嘴!讓我想想辦法!
”我靠在門口,輕咳了一聲?!翱瓤??!笨椩葡勺勇劼暬仡^,看到是我,
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八镜??你來干什么?來看我笑話的嗎?”她的語氣里,
充滿了鄙夷和不屑。就好像,我還是三百年前那個,可以任她隨意踐踏的燒火工。
“仙子說笑了?!蔽椅⑽⒁恍?,“我只是聽說仙子遇到了點麻煩,特地來看看,
有沒有什么能幫得上忙的?!薄澳??”織云仙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嗤笑一聲,
“你能幫什么忙?你能讓桑樹吐絲,還是能讓棉花結(jié)果?”“這個……我還真能。
”我此話一出,不僅是織云,連她身邊那些小仙娥,都愣住了?!澳阏f什么?
”織云仙子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司祿,你是不是閉關(guān)把腦子閉傻了?
你一個燒火的,還懂紡織?”“紡織我不懂?!蔽覔u了搖頭,“但我懂火。”我一邊說著,
一邊走到院子中間那個巨大的織機前。織機上,還掛著半成品,可惜因為斷了絲線,
已經(jīng)停工了。我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上,跳動著一朵小小的,金色的火焰?!跋勺涌芍?,
萬物生長,靠的是什么?”織云仙子皺眉不語?!笆顷柟?,是雨露,更是地脈之中,
那股生生不息的火氣?!蔽揖従徴f道,“而我,恰好管的就是這天下的火。
”我將指尖那朵金色的火焰,輕輕點在了織機上那些斷裂的絲線上。奇跡發(fā)生了。
那些原本黯淡無光的普通絲線,瞬間像是被注入了生命。它們開始自己生長,延伸,
彼此交織。顏色也從單一的白色,變成了五彩斑斕,流光溢彩。不過眨眼的功夫,
一匹完美無瑕,甚至比之前品質(zhì)還要好上百倍的錦云霞,就出現(xiàn)在了眾人面前。整個院子,
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像是見了鬼一樣??椩葡勺痈菑埓罅俗彀停?/p>
半天都合不攏?!斑@……這怎么可能?”“沒有什么不可能的?!蔽沂栈厥种?,淡淡地說道,
“只要我想,別說桑蠶絲,就是蜘蛛絲,我都能給你變成天蠶絲?!笨椩葡勺涌粗?,
眼神里第一次出現(xiàn)了震驚和……一絲恐懼?!澳恪愕降鬃隽耸裁矗俊薄拔艺f了,
我只是個燒火的?!蔽铱粗θ堇飵е唤z冰冷,“不過現(xiàn)在,整個天庭,
能不能穿上衣服,得看我這個燒火的,高不高興?!蔽襾G下這句話,轉(zhuǎn)身就走。
留下織云仙子一個人,臉色煞白地站在原地。我知道,從今天起,她再也不敢小看我了。
但我給她的“驚喜”,還遠(yuǎn)遠(yuǎn)沒有結(jié)束。4天庭的仙女們,暫時是沒新衣服穿了。
但沒衣服穿,總比沒命要好。接下來,我要斷的,是某些人的命根子。這個某些人,
特指天帝。三百年前,他為了拉攏雷部,毫不猶豫地犧牲了我。三百年后,我也該讓他嘗嘗,
被人拿捏命脈的滋味。天帝這個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怕死。修為越高,神位越重,
就越怕死。所以,他每天都要服用太上老君煉制的九轉(zhuǎn)金丹,來延年益壽。
而九轉(zhuǎn)金丹最重要的一味主藥,就是月宮玉兔搗出來的月華寶參。我的計劃很簡單。
讓月宮的兔子,罷工。我溜達(dá)到月宮的時候,嫦娥仙子正在桂花樹下發(fā)愁。
她那幾只寶貝玉兔,一個個都病怏怏地趴在窩里,別說搗藥了,連胡蘿卜都啃不動了。
“灶神?”嫦娥看到我,有些意外,“你怎么有空來我這清冷的廣寒宮?”嫦娥是個聰明人。
當(dāng)年在我的婚宴上,她是少數(shù)幾個,沒有嘲笑我的神仙。甚至還對我投來一絲同情的目光。
所以,我對她,還算客氣?!跋勺?,別來無恙?!蔽倚辛藗€禮,“聽說您這的玉兔,
最近身體欠佳?”嫦娥嘆了口氣:“別提了,也不知怎么回事,這幾只小家伙,
突然就沒了精神,什么東西都不吃。我找了好幾個仙醫(yī)來看,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仙子,可否讓我看看?”“你?你還懂醫(yī)術(shù)?”嫦娥有些驚訝?!奥远欢?。
”我走到玉兔的窩邊,蹲下身子。那幾只兔子,皮毛黯淡,眼神渙散,
一副隨時都要嗝屁的樣子。我裝模作樣地給它們搭了搭脈,然后皺起了眉頭?!跋勺?,
您這玉兔,不是病了。”“那是怎么了?”嫦娥急忙問道?!笆侵卸玖??!薄爸卸??
”嫦娥大驚失色,“怎么會?它們吃的喝的,都是我親自準(zhǔn)備的,絕對干凈?!薄皢栴},
不出在食物上?!蔽覔u了搖頭,指著旁邊那個用來搗藥的玉杵,“問題,出在這里。
”嫦娥不解地看著我?!斑@個玉杵,有什么問題嗎?”“玉杵本身沒問題?!蔽揖従徴f道,
“有問題的是,用它搗出來的藥。”我拿起那個玉杵,在鼻子前聞了聞?!跋勺樱?/p>
你最近是不是用它,搗過一種叫做‘焚心草’的藥材?”嫦娥臉色一變。
“你……你怎么知道?”焚心草,是太上老君最近新研究出來的一種丹藥輔料。
據(jù)說是為了增強九轉(zhuǎn)金丹的藥效。天帝命令,整個天庭,只有月宮,
可以用玉杵搗制這種藥材。“我不光知道,我還知道,這種焚心草,本身就帶有微量的火毒。
”我繼續(xù)說道,“玉兔天生屬陰,最怕的就是這種至陽至剛的火毒。日積月累下來,
自然會元氣大傷?!辨隙鹇牭媚樕l(fā)白。“那……那可有解救之法?”“有,倒是有。
”我點了點頭,“不過,需要一味藥引。”“什么藥引?”“道火之源里,
孕育出來的一株‘寒冰髓’?!辨隙鸬哪樕?,瞬間垮了下來。道火之源,那是灶神司的禁地。
別說她,就是天帝,沒有我的允許,都進不去。至于寒冰髓,那更是傳說中的東西。
據(jù)說億萬年才能長出一寸,珍貴無比?!斑@……”嫦娥一臉為難?!跋勺硬槐貫殡y。
”我笑了笑,“我與仙子也算有緣。這寒冰髓,我可以送仙子一株。不過……”我話鋒一轉(zhuǎn)。
“我有一個條件。”“什么條件?”“從今往后,月宮的玉杵,除了搗制百草甘露,
其他任何東西,一概不許碰。”嫦娥冰雪聰明,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這是要斷了天帝的金丹供應(yīng)。她看著我,眼神復(fù)雜。沉默了半晌,她才緩緩點了點頭。
“好,我答應(yīng)你?!薄跋勺庸皇撬烊??!蔽覐男渥永铮〕鲆粋€早就準(zhǔn)備好的玉盒,
遞給了她。里面裝的,根本不是什么寒冰髓。就是一塊普通的,被我用道火的寒氣,
淬煉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玄冰。對付小小的火毒,綽綽有余。但嫦娥不知道。她只知道,
她欠了我一個天大的人情。而我,也成功地,在天帝的脖子上,套上了一道枷鎖。
5天帝沒了續(xù)命的金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但他不敢聲張。這種事,要是傳出去,
他天帝的威嚴(yán)何在?他只能暗地里,派人去查。查來查去,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一個人。
我,司祿,灶神。我猜,天帝現(xiàn)在一定很后悔。后悔當(dāng)初,
為什么要把我這么一個捏著他命根子的人,往死里得罪。不過,后悔也晚了。我還沒玩夠呢。
我的下一個目標(biāo),是財神趙公明。這家伙,是天庭的錢袋子。為人吝嗇,又好面子。
當(dāng)年在我的婚宴上,他隨的份子錢,是所有神仙里,最少的。就幾塊下品仙石。
但嘲笑我的時候,他的聲音,是最大的。我這人,沒什么優(yōu)點。就是記仇。
我找到趙公明的時候,他正在自己的財神殿里,抱著一個空箱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他那幾個給他看管金庫的童子,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拔业慕鹱影?!我的寶貝??!
怎么說沒就沒了?。 蔽易哌M去,明知故問?!柏斏駹?,這是怎么了?哭得這么傷心?
”趙公明抬頭看見我,紅著眼睛,跟見了救星似的。“司祿!你來得正好!你快幫我看看,
我這金庫,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往那空蕩蕩的金庫里瞅了一眼。里面別說金元寶,
連個銅板都看不見。干凈得耗子進去都得含著眼淚出來?!斑??財神爺,
您這金庫……是遭賊了?”“不是賊!”趙公明哭喪著臉,“要是遭賊還好辦了。我這金庫,
有九九八十一道禁制,就是天帝來了,也搬不走一針一線。”“那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趙公明都快急瘋了,“今天早上我來巡查的時候,還好好的,
滿滿一庫的金元寶。可剛才我再來看,就變成這樣了。所有的金子,都……都變成石頭了!
”他說著,從箱子里摸出一塊灰撲撲的石頭,遞給我看。我接過來,掂了掂。沒錯,
就是普通的石頭。我心里樂開了花。這當(dāng)然是我的杰作。我動了點手腳,把道火里,
關(guān)于“金”的屬性本源,暫時給屏蔽了。五行之中,火克金。我身為灶神,
天生就對這些金屬類的東西,有壓制作用。以前是我人微言輕,懶得用?,F(xiàn)在,
正好拿來出口惡氣?!柏斏駹敚鷦e急?!蔽已b模作樣地安慰道,“我聽說,萬物相生相克。
這金子,雖然是至陽至剛之物,但也怕一種東西?!薄笆裁礀|西?”趙公明急忙問道。
“一種叫做‘化金散’的奇毒?!蔽议_始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這種毒,無色無味,
專門消解金屬的本源之氣。一旦沾上,黃金變頑石,也就是頃刻之間的事。”趙公明一聽,
臉都白了?!盎鹕??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此毒乃是天地初開時的兇物,早已絕跡。
我也是在一本古籍上偶然看到的。”我繼續(xù)忽悠,“據(jù)書記載,能解此毒的,
也只有一種東西?!薄翱煺f,是什么?”“一縷……混沌之火?!壁w公明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