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趙叩,天庭唯一的飛升者,干的卻是掃地的活。他們都叫我掃把星,
因為我的神職是天庭保潔司,司長連帶伙計,就我一個人。我的法寶?
一把用了八千年的破掃帚。我的日常?給這幫眼高于頂?shù)纳裣桑?/p>
清理他們吃喝玩樂后留下的爛攤子。有功,他們領(lǐng)。有過,我背。這口黑鍋,我背了三千年。
直到財神殿的那個金寶神君,把一坨混著他劣質(zhì)法力的爛攤子,連帶著罪名,
一起扣在我頭上的時候。我看著他那張寫滿“你就該死”的臉。我決定,不忍了。我的掃帚,
掃得了垃圾,也掃得了神仙。不就是手撕神君,腳踹天規(guī)嗎?我,天庭掃地的,
今天教教你們,什么叫人間的規(guī)矩。1我叫趙叩,天庭掃地的。這活我干了三千年。
從南天門一路掃到凌霄寶殿,再從凌霄寶殿掃到瑤池西苑。天庭的每一塊地磚,
都印著我這把破掃帚的痕跡。今天我當值,在財神殿外頭候著。里面的金寶神君正在開宴,
請的是四方的一些小神。絲竹聲混著酒氣,從殿門縫里鉆出來,膩得慌。我靠著柱子,
閉著眼。反正每次都一樣,等他們鬧完了,我進去收拾爛攤子?!摆w叩!死哪去了!滾進來!
”金寶神君的嗓門跟銅鑼似的,震得我耳朵嗡嗡響。我睜開眼,拎著掃帚,慢吞吞走進大殿。
一股餿味撲面而來。地上杯盤狼藉,潑灑的仙釀混著果核,黏糊糊的一片。
最惡心的是大殿中央,一灘五顏六色的東西,還在冒著黑氣,滋滋作響。那黑氣有毒,
沾上一點,仙體都要疼上好幾天。金寶神君挺著肚子,滿臉通紅,指著我的鼻子。
“你看看你!怎么當差的!本神君宴請貴客,你讓這污穢之物沖撞了本君的貴客,
你擔待得起嗎?”他身邊幾個小神,跟著起哄。“就是,一個掃地的,動作這么慢。
”“金寶神君,我看這事得稟報天帝,治他個玩忽職守之罪!”我沒說話,
走到那灘爛東西跟前,蹲下來,用掃帚柄捅了捅。一股更濃的黑氣冒出來。
金寶神君往后退了一步,一臉嫌棄。“看什么看!趕緊給本君掃干凈!
要是讓這穢氣污了本君的財神殿,我扒了你的皮!”我站起來,看著他?!敖饘毶窬?/p>
這東西,我的掃帚掃不了?!薄澳阏f什么?”金寶神君眼睛一瞪,“你敢跟本君講條件?
”“不是講條件?!蔽野褣咧阃厣弦活D,“這污穢之物,是你自己的法力沒控制好,
跟仙釀起了反應(yīng),才生成的毒物。解鈴還須系鈴人,這東西,得你自己來收。
”大殿里一下就安靜了。金寶神君的臉,從紅色變成了豬肝色。
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你……你胡說八道!本君的法力精純無比,怎么可能生成毒物!
分明是你這掃把星,沖撞了本君的運勢!”“是不是胡說,神君心里清楚?!蔽姨饞咧?,
指著那灘東西,“這毒物的法力波動,跟你身上的一模一樣。在場的各位神仙,鼻子都靈,
一聞就知道?!迸赃厧讉€小神仙,悄悄吸了吸鼻子,臉色都變了,看向金寶的眼神也怪怪的。
他們是來巴結(jié)財神的,可不是來中毒的?!吧窬疫@把掃帚,只掃垃圾,不背黑鍋。
”我看著金寶的眼睛,“今天這地,您是自己掃,還是我?guī)湍銙??”金寶神君的胖臉在抽搐?/p>
他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我一個掃地的頂撞,下不來臺?!澳恪惴潘粒 彼钢?,
“一個不入流的掃地仙,敢這么跟本君說話!來人??!”門口的天兵動了動,但沒進來。
他們也聞到那股味了,知道這事不簡單。“神君,別喊了?!蔽彝白吡艘徊?,
“喊破喉嚨也沒用。你要是今天不把這東西弄干凈,我就去凌霄寶殿門口,
把這掃帚往地上一撂。到時候天帝問起來,我就說,財神殿的垃圾,穢氣沖天,我掃不動。
”“你敢威脅我?”“我不是威脅你?!蔽易叩剿媲埃瑝旱土寺曇?,“我是在教你做事。
自己的屁股,得自己擦干凈。這個道理,我們凡間三歲小孩都懂?!蔽业穆曇舨淮?,
但殿里所有人都聽得見。金寶神君的額頭上,汗珠子一顆一顆往下掉。他看看我,
又看看地上那灘爛東西,最后看看周圍那些神情各異的“貴客”。他知道,
今天這事要是不處理好,他這張臉就丟盡了。以后誰還把他當回事?“好……好!
”他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本君今天就親自動手,讓你這掃把星心服口服!”說著,
他哆哆嗦嗦地捏了個法訣,一團金光對著地上的污穢罩了下去。金光跟黑氣一接觸,
發(fā)出一陣刺耳的響聲,整個大殿的空氣都變得更臭了。金寶神君被熏得連連后退,臉色發(fā)白。
我抱著掃帚,站在旁邊,一言不發(fā)。清理這種法力混雜的毒物,最考驗對法力的精細控制。
金寶這種靠丹藥堆上來的草包神仙,哪有這個本事。他折騰了半天,那灘東西不但沒少,
反而更大了。他氣喘吁吁,滿頭大汗,最后癱坐在椅子上,話都說不出來了。我走過去,
拿起掃帚?!吧窬磥砟闶遣恍辛??!比缓?,我當著所有人的面,用掃帚在那灘毒物周圍,
畫了三個圈。接著,我對著毒物中心,輕輕一戳。就這么一下。那灘五顏六色的毒物,
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所有黑氣順著我戳的那個點,螺旋著往上冒,最后在空中“?!钡囊宦?,
散成了一股青煙,消失了。地上干干凈凈,連個印子都沒留下。整個大殿,鴉雀無聲。
所有神仙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我,還有我手里的破掃帚。我把掃帚重新扛在肩上,
看都沒看金寶神君一眼,轉(zhuǎn)身就往外走?!暗貟吒蓛袅恕O麓纹ü刹粮蓛酎c,別給我添麻煩。
”2我捅了馬蜂窩。第二天,我剛起身,還沒來得及去掃南天門的落葉,監(jiān)天司的人就來了。
領(lǐng)頭的是個黑臉神官,姓李,是金寶神君的遠房表舅?!摆w叩,”李神官板著臉,
手里拿著一道玉旨,“你這把掃帚,沾染穢氣,靈性不穩(wěn),有傷人之?!,F(xiàn)奉監(jiān)天司之命,
暫且收繳。待查驗清楚,再行發(fā)還?!眱蓚€天兵上來,直接從我手里奪走了我的掃帚。
那是我飛升時,唯一的家當。陪了我三千年了。我沒反抗。我知道,這是金寶神君的報復(fù)。
“李神官,”我看著他,“沒了掃帚,我怎么當差?”李神官從身后拿出一把凡間的破掃帚,
扔在我腳下。竹子做的,都開叉了?!疤焱ヘM會讓你閑著?御馬監(jiān)的馬廄,
三百年沒徹底清掃過了。你去那里,將功補過吧?!彼x完,帶著我那把老掃帚,
揚長而去。我看著地上的竹掃帚,笑了。御馬監(jiān),養(yǎng)的都是天馬。天馬吃的是仙草,
喝的是玉露,拉出來的東西,又臭又硬,還帶著靈力,尋常法術(shù)根本清理不掉。
讓我用一把凡間破掃帚去清理,這是想讓我活活累死,或者被那里的穢氣沖撞死。
我撿起地上的掃帚,掂了掂。挺順手。我扛著掃帚,去了御馬監(jiān)。還沒靠近,
一股沖天的臭味就頂了我一個跟頭。御馬監(jiān)的管事,是個干瘦的老頭,姓孫,
大家都叫他孫馬倌。他看見我,一臉同情?!靶∠桑米锪私饘毶窬?,不好過吧?”“還行。
”我指了指里面堆積如山的馬糞,“這些,都歸我了?”“唉,”孫馬倌嘆了口氣,
“三百年了,誰都弄不干凈。那些馬糞比金剛石還硬,水火不侵。小仙,你多保重吧。
”他給了我一個牌子,就躲得遠遠的了。我走進馬廄。好家伙,馬糞堆得跟山一樣,
五顏六色,在陽光下閃著詭異的光。我沒急著動手。我繞著糞山走了一圈,敲敲這里,
摸摸那里。這些東西,確實硬。但再硬的東西,也有它的克星。我在凡間的時候,除了掃地,
還喜歡琢磨點格物致知的學問。酸堿中和,物性相克,這些道理,在天上也一樣通用。
我在馬廄的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幾種特殊的仙草。一種是馬最不愛吃的“蝕骨草”,屬性偏陰寒。
另一種是墻角野生的“烈陽花”,屬性偏燥熱。我把這兩種草,按一比三的比例,
薅了一大堆,找了個石槽,用腳踩爛,擠出汁液。綠色的汁液和紅色的汁液混在一起,
冒出一股白煙。我把這些混合的汁液,均勻地潑灑在一座小糞山上。只聽見“嗤嗤”的響聲,
那座堅不可摧的糞山,像是被澆了熱油的雪,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變軟,
最后化成了一灘黑水。臭味也沒了,反而有一股青草的香味。孫馬倌在遠處看得目瞪口呆。
他跑過來,圍著那灘黑水轉(zhuǎn)了兩圈,又看看我。“小仙……你這是什么仙法?”“不是仙法,
”我用破掃帚把黑水掃進排水渠里,“這是道理?!彼欢?,我也不解釋。接下來三天,
我就用這個土辦法,把御馬監(jiān)三百年的陳年舊賬,掃了個干干凈凈。整個御馬監(jiān),煥然一新,
空氣里都是青草香。那些天馬都歡快了不少,一個個打著響鼻,用頭蹭我。
孫馬倌對我佩服得五體投地?!摆w叩小仙,你真是神人!老朽在這里待了一千年,
就沒見御馬監(jiān)這么干凈過!”第四天,李神官來了。他是來看我笑話的。他以為我會累趴下,
或者被熏死。結(jié)果他一進御馬監(jiān),也愣住了。他看著跟新的一樣的馬廄,
看著那些膘肥體壯的天馬,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這……這是怎么回事?”他指著我。
孫馬倌搶著說:“李神官,都是趙叩小仙的功勞!他一個人,三天,就把這里全弄干凈了!
”李神官的黑臉漲成了紫色。他死死地盯著我,又看看我手里那把破爛的竹掃帚。“不可能!
你用的什么妖法?”“李神官,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把掃帚往地上一頓,
跟那天在財神殿一模一樣,“天庭之上,朗朗乾坤,哪來的妖法?我用的,就是這把掃帚。
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試試。”他當然不信。他覺得我肯定藏了什么寶貝。
他繞著馬廄走了好幾圈,還用法術(shù)探查,結(jié)果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最后,他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我知道,這事沒完。但我也不怕。沒了法寶,我還有腦子。沒了仙法,我還有道理。
金寶想用這種手段整我,他還嫩了點。3金寶神君沒轍了,干脆給我換了個地方。
天庭廢品司。說白了,就是天庭的垃圾場。所有損壞的、廢棄的仙家法寶,煉廢的丹藥,
寫錯的符咒,全都扔在這里。這里穢氣和靈氣混雜,時間長了,
會形成一種叫“靈障”的東西,對仙體損害極大。金寶把我調(diào)到這里,
安了個“司長”的頭銜,手下一個兵都沒有。他的意思很明白:你就爛在這里吧。
我倒是不介意。一到廢品司,我就感覺跟回家了一樣。這里雖然亂,但到處都是寶貝。
別人眼里的垃圾,在我看來,都是能用的材料。一面摔碎的云光鏡,鏡片碎了,
但后面的聚靈陣還是好的。一把斷了弦的伏羲琴,琴身是上好的梧桐木,還能用。
一堆煉廢的九轉(zhuǎn)金丹,雖然沒用了,但里面的藥渣,提純一下,還能當肥料。
我把那把破竹掃帚扔了,開始在這里撿垃圾。我先用那些廢棄的仙衣,給自己做了身防護服,
隔絕靈障。然后開始分揀這些“寶貝”。能修的,我就修。不能修的,我就拆。很快,
我的小破屋里,就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零件。一天,我在一堆破爛里,
翻出來一個黑乎乎的圓盤。是天庭用的“傳音圭”,用來遠程通話的,摔得四分五裂。
我把它撿回去,花了三天時間,用拆下來的零件,重新拼裝起來。我對著圓盤,
輸入了一絲法力。圓盤亮了起來,發(fā)出了“滋滋”的電流聲。然后,
我聽見了金寶神君的聲音?!啊畋砭耍莻€掃把星,在廢品司怎么樣了?
”是李神官的聲音:“回神君,那小子跟老鼠掉進米缸一樣,整天在垃圾堆里刨食,
估計是瘋了?!薄隘偭瞬藕?!”金寶神君冷笑一聲,“等過幾天,我就說廢品司的靈障失控,
是他看管不力。到時候,把他打入天牢,永世不得翻身!”“神君英明!”聲音斷了。
我看著手里的傳音圭,笑了。這可不是普通的傳音圭,這是監(jiān)天司用的特殊型號,
能竊聽到一定范圍內(nèi)的所有法力傳音。金寶啊金寶,你自己把刀遞到了我手上。我沒有聲張。
我繼續(xù)每天撿垃圾,修東西。我還用那些廢丹藥渣,在廢品司的空地上,開墾了一片藥田。
種下去的仙草,長得比藥王谷的還好。整個廢品司,被我打理得井井有條。靈障不但沒失控,
反而因為我把垃圾分類處理了,稀薄了不少。除了金寶和李神官,偶爾也有別的神仙會來。
比如灶神。他是來扔一個壞掉的鍋。4灶神最近很煩。他不是煩人間香火,
是煩他自己那個灶。天庭的御膳房,歸他管。那個主灶臺,是開天辟地時就有的寶貝,
叫“九火神灶”。最近,這灶不知道怎么了,天天冒黑煙。那黑煙不是凡間的煙,
帶著一股焦糊的法則之力,熏得整個御膳房烏煙瘴氣,周圍幾個宮殿的神仙都上門投訴了。
灶神請了天工部的神仙來看,看了半天,說灶沒問題。又請了火部的神仙來看,
也說火沒問題。一來二去,沒人知道問題出在哪。玉帝下了死命令,
要是蟠桃宴之前還修不好,就拿灶神是問。灶神愁得胡子都白了好幾圈。這天,
他拎著一個燒穿了底的破鍋,一臉晦氣地來了廢品司。“趙叩司長,又來給你添麻煩了。
”他現(xiàn)在見誰都客氣?!霸钌駹斦f的哪里話?!蔽医舆^破鍋,扔進“金屬類”的回收堆里,
“您老有什么煩心事?臉都黑了?!薄皠e提了!”灶神一屁股坐在我用廢棄玉石搭的凳子上,
開始倒苦水。我一邊聽,一邊給他泡了杯茶。茶葉是我自己種的,水是凈化過的靈障廢水。
灶神喝了一口,眼睛一亮?!昂貌?!比玉帝賞的還好喝!”“您要是喜歡,待會帶點走。
”聽他把事情說完,我心里大概有數(shù)了?!霸钌駹?,我能去您那灶臺看看嗎?
”灶神愣了一下:“你?你一個掃地的……哦不,一個管廢品的,你懂煉器?”“不懂。
”我搖搖頭,“但我懂通風?!痹钌駥⑿艑⒁?,但現(xiàn)在也是死馬當活馬醫(yī),
就帶我去了御膳房。一進去,好家伙,跟失火了似的,伸手不見五指。我用法力鼓蕩,
吹開黑煙,走到了那個九火神灶跟前。那灶臺確實是寶貝,雕龍畫鳳,靈氣逼人。
我沒看灶臺,我繞到后面,抬頭看?!霸钌駹?,您這灶臺,多久沒清過煙囪了?
”灶神一愣:“煙囪?什么煙囪?”我指著灶臺上方,一個通往房頂?shù)木薮蠊艿馈!熬瓦@個。
出煙的道兒?!薄澳菛|西……好像從沒清過?!痹钌駬蠐项^,“它自己不就排出去了嗎?
”我嘆了氣。神仙當久了,連基本常識都忘了。“灶神爺,您退后點。
”我從懷里掏出一根長長的鐵桿,這是我用廢棄的兵器拼接成的。鐵桿頭上,
綁著一個巨大的刷子,刷毛是天馬的尾巴毛,又硬又有韌性。我拿著這根“通天捅”,
對著煙囪就捅了進去。捅了大概十幾米深,感覺被什么東西堵住了。我運起力氣,使勁一攪。
只聽見“嘩啦”一聲,一大堆黑乎乎、油膩膩的東西,從煙囪里掉了下來,堆了一地,
還冒著熱氣。是積攢了幾萬年的油垢,混合著一些沒燒盡的法則碎片,形成的結(jié)石。
這東西一掉下來,整個御膳房的黑煙,像是被抽走了一樣,
順著煙囪“呼”的一下就全出去了。屋里瞬間亮堂了。九火神灶的火焰,
也從半死不活的橘黃色,變成了純凈的藍色。灶神目瞪口呆,看著地上那堆黑東西,
又看看我手里的鐵桿。“就……就這么簡單?”“就這么簡單?!蔽野谚F桿收起來,
“煙囪堵了,煙出不去,火自然燒不旺。跟人一樣,氣不順,就沒精神。
”灶神激動得一把抓住我的手?!摆w叩老弟!不!趙叩恩人!你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他當場就要給我跪下,被我攔住了?!霸钌駹?,舉手之勞。以后這煙囪,記得每年通一次。
”“一定!一定!”灶神千恩萬謝,非要塞給我一堆他自己煉的“九味真火丹”當謝禮。
那玩意兒,一顆就能頂我一百年苦修。我沒要。我只要了他一句話?!霸钌駹?,
要是以后有人問起,您就說,這灶,是我修好的。”灶神拍著胸脯保證:“沒問題!
以后你就是我御膳房的首席顧問!”我笑了。金寶,你的報應(yīng),快來了。5蟠桃宴快到了。
瑤池的衛(wèi)生,歷來是件大事。這關(guān)系到天庭的臉面。往年,
這活都由一個叫“瑤池仙官”的職位負責。這一任的瑤池仙官,是金寶神君的小舅子。
一個靠關(guān)系上去的草包。他帶著一百個仙娥,打掃了十天,結(jié)果瑤池被弄得一團糟。
地上的青玉石板,被劣質(zhì)的清潔仙露腐蝕得斑斑點點。池邊的琉璃欄桿,擦得灰蒙蒙的,
失去了光彩。連蟠桃樹的葉子上,都掛著一層洗不掉的灰。王母娘娘去看了一眼,
氣得當場就把那個瑤池仙官給撤了?!皬U物!通通都是廢物!”王母娘娘在瑤池發(fā)火,
“離蟠桃宴就剩三天了,你們給我弄成這個樣子!天庭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眾神仙噤若寒蟬,誰也不敢說話。這時候,灶神站了出來。“娘娘息怒,老臣推薦一人,
定能讓瑤池煥然一新。”“誰?”“廢品司司長,趙叩?!边@話一出,好多神仙都笑了。
一個撿垃圾的,能干什么?金寶神君也在場,他趕緊跳出來:“娘娘,萬萬不可!
這趙叩是個掃把星,讓他來,只會更糟!”王母娘娘正在氣頭上,瞪了金寶一眼。
“你小舅子干得好事,你還有臉說?閉嘴!”她看向灶神:“你確定?”“老臣以神職擔保。
”灶神說得斬釘截鐵。王母娘娘一擺手:“好!就把這事交給他!要是辦不好,
你們倆一起去天河里洗沙子!”旨意傳到廢品司的時候,我正在給我的藥田澆水。
我聽完旨意,就回了三個字。“知道了?!比缓?,我列了一張單子,讓傳旨的仙官帶回去。
我要的東西很簡單。三百桶天河水,要下游的,含沙量高的。一百斤東海的粗鹽。
五十斤南山的不落葉,要磨成粉。還有,把之前那一百個仙娥,再調(diào)撥給我。單子交上去,
瑤池那邊都看傻了。這些都是最不值錢的玩意兒。天河下游的水,那是用來沖廁所的。
東海的粗鹽,凡間都嫌棄。金寶神君更是笑掉了大牙。“我看他是真瘋了!
用這些東西打掃瑤池?等著被娘娘扒皮吧!”只有灶神,對我信心滿滿。東西很快就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