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幼妍懵了。
她不就是陪著失戀的閨蜜出來旅個游,華燈初上時,到了古城準備拍幾張古風照片,怎么一扭頭,所有人都不見了,更過分的是,一只被砍飛的手臂竟然直直地朝她飛了過來!
“呔!”
驚叫著揮手彈開,斷臂落在地上,可那落在手背上的溫熱血液……
不是假的,是真血。
“誰!法治社會還敢……”
未等她的話說完,一個捂著斷臂處的黑衣男子喘著粗氣朝她喊道:“姑娘,快跑!”
下一瞬,四周迅速圍上來七八個年輕人,個個臉色肅穆拿著刀劍,刀尖處有的甚至滴著血。
花幼妍忍不住心驚,眼前的一切告訴她,她似乎換了時空,且,有可能性命不保。
領(lǐng)頭男子走上前,銳利的目光掃過,口中更是冷血無情:“竟然還有同伙,殺,一個不留!”
“哎,我不認識他…”她想解釋來著,可那群人根本不聽,舉刀就是砍。
斷臂男子沖上前揮舞著長劍,盡量擋在花幼妍身前,不過片刻,身上又多幾道傷口,也逐漸力不從心。
“姑娘,對不住,是我連累你,我拖住他們,你快跑?!?/p>
倒用劍柄在胸前點了幾下,那人舉劍的手似乎有了力氣,可擋不住有人伺機舉刀砍來,花幼妍趕忙側(cè)身躲過,下一刻,習慣性出拳正中男子面門。
這一拳用了全力,眾人眼睜睜看著那人向后飛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右臉頰烏紫一片,直接陷入昏迷。
片刻的沉默。
“殺!”
圍攻男子的幾人轉(zhuǎn)而攻向花幼妍,她雖學過近身搏擊,但面對真刀真槍,還是怵的,于是拔腿就向遠處跑去。
可現(xiàn)實哪有那么容易,那個領(lǐng)頭人“嗖”一下,從她頭頂飛了過去,死死擋住去路,不得已她只能退回斷臂男子身邊。
“想跑?!?/p>
那不然呢?
花幼妍握緊拳頭,此刻,她有些感謝天生大力的技能了。
“抱歉?!?/p>
身后的男子許是失血過多,氣若游絲,臉色更是蒼白無比。
“杜江云,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蹦侨死^續(xù)放著狠話,右手揮起示意,包圍圈逐漸縮小。
“該死的是你們。”
破空聲呼嘯而來,無形中似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上而來。
雖舉刀相擋,可有幾人還是口吐鮮血,踉蹌著倒在了地上。
“相夷太劍,是李相夷,快撤!”
剛剛還無比囂張的剩余幾人像是遇到鬼一般,慌不擇路的逃竄,下一刻,一個俊逸的背影飄然落于身前,霜色外衣邊緣處繡著紅色錦文,高高的馬尾垂下,手中長劍橫掃,幾人慘叫著倒下,直接身首異處。
花幼妍其實啥也沒聽清,那股氣流造成的刀劍觸碰讓她短暫的耳鳴,她心中一抖,來的這位,似乎更難纏。
內(nèi)力震去劍上余血,少師歸鞘,李相夷轉(zhuǎn)過身來,便見那個少女驚恐的望著自己。
“你…”
“嘔…”
李相夷……
這還是第一個見他吐了的。
沒去管躲到一旁吐的膽汁都快出來的花幼妍,他趕忙去到杜江云身邊,見他氣息微弱,揚州慢立刻輸入體內(nèi)。
手臂不說,內(nèi)傷極其嚴重,這海燕派果然有問題。
許是有了依靠,支撐許久的杜江云沉沉睡了過去。
還是需要趕緊找大夫。
“門主。”
后頭追上的劉如京見兄弟遭此大罪,恨不得將那些死去的人再切成兩半。
趕忙將人背起,李相夷卻看向躲在樹后只露出眼睛的花幼妍。
他其實是有所懷疑的,畢竟瞧這穿著,應(yīng)該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可又為何會出現(xiàn)在此處。
“姑娘家住何處?天色已晚,在下可送你歸家。”
花幼妍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于是謹慎的搖搖頭:“不,不用了,如果沒事,我,我先走了?!?/p>
見人沒拔劍,轉(zhuǎn)身立馬拎起礙事的裙擺,撒丫子往林外跑去,生怕下一秒下場就和地上幾人一樣。
背著人的劉如京瞧著一愣:“這姑娘,腿腳真利索?!?/p>
如今世道,女子大多謹慎言行,端莊淑女,如花幼妍這般不在乎形象的,實在少數(shù)。
“行了,江云傷勢要緊?!?/p>
雖是這么說,但李相夷還是默默跟了一段,見女子蒙頭跑了一段時間后,上了官道入了人群,這才放了心。
此刻時間漸晚,街道上只余零星幾個攤位正賣著宵夜,瞅著完全陌生的地方,花幼妍忍不住哭出聲。
夏晴呢?在哪?為什么她會來到這個鬼地方?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賣餛飩的大娘見人哭泣,小心的湊上來,見花幼妍紅著眼眶,濕漉漉的看過來,忍不住軟了心腸。
餛飩的香味竄進鼻子,肚子反射性咕咕叫起來,可想到剛剛尸首分離的場面,她又覺得自己吃不下。
“大娘,可以給我點熱湯喝嗎?不要餛飩。”
她小心翼翼的問著,怕人不同意,忙摘下耳上的金吊墜。
“咳,這有什么?!崩说綌偵献?,手腳麻利的煮上一碗,撒上蔥花。
原本想著不吃肉的花幼妍聞到誘人的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吃吧,大娘請你的,不要錢。”
大娘慈愛的看著狼吞虎咽的花幼妍,原本也有個女兒的,只可惜年紀輕輕淹死了,如今看著如花幼妍這般年紀大的姑娘,她都忍不住想,要是她的五娘在該有多好。
吃完餛飩,五臟廟受了安慰,花幼妍的崩潰也少了些。
“大娘,你能跟我說說這里是哪里嗎?”
正收拾東西準備歸家的大娘猜測,這姑娘估計也是偷跑出來闖蕩江湖的,隨即笑呵呵的開口:“這里是蘇州。”
蘇州?可她明明到的是西安。
在大娘的口中,她了解到如今的朝代叫大熙,不存在于華國歷史,而那些飛來飛去的人,則是有著內(nèi)力的江湖人。
花幼妍明白了,這應(yīng)該是個武俠世界。
大娘不收錢,可她還是執(zhí)意要將金墜子抵債,此刻,她有些慶幸自己有錢,頭上戴的都是真的,好歹能當錢用。
大娘拗不過她,只好收下,可想了想,又問道:“花姑娘,天色已晚,你要是沒地方去,可以到大娘家住一晚。”
怕人不放心,她指了指右前方的巷子:“我家就在那,家里還有一個小孫子。”
花幼妍想了想,搖搖頭,還是不麻煩了,實在不行,她去酒店,不,是客棧,再用其他東西抵房費吧。
大娘見她不愿意,又從口袋里掏出些細碎的銀兩塞到她手上:“今日占了你便宜,這些算是找你的余錢?!?/p>
低頭望著這時代的錢幣,她的眼眶又熱了:“多謝大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