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辰在家養(yǎng)傷的第二周，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
那天我下班回家，聽到書房里傳來游戲的聲音。推門一看，林雨辰正在玩電腦游戲，玩得很投入。
"你胳膊不是骨折了嗎？"我指著他靈活操作的雙手。
林雨辰愣了一下："左手骨折，不影響打游戲啊。"
"醫(yī)生不是說要靜養(yǎng)嗎？"
"游戲也是休息的一種方式。"他理所當(dāng)然地說。
我看著他精神抖擻的樣子，怎么也不像個需要全天候照顧的病人。
"你這樣看起來恢復(fù)得不錯，應(yīng)該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
"哪有那么快？"林雨辰連忙說，"骨折要100天才能完全好，現(xiàn)在才半個月。"
"那你為什么能打游戲？"
"因為坐著不動嘛。"他狡辯道，"但是做飯洗衣服這些還是不行。"
我沒有繼續(xù)和他爭辯，而是去找林雨柔。
"雨辰的情況怎么樣？"我試探性地問。
"好多了，但還是需要照顧。"林雨柔一邊洗菜一邊說，"醫(yī)生說骨折的恢復(fù)期很關(guān)鍵，不能大意。"
"我覺得他精神挺好的，應(yīng)該能自理了。"
"你是不是嫌棄我照顧他了？"林雨柔停下手中的活，"老公，我知道這段時間忽略了你，但他真的需要人照顧。"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解釋道，"只是覺得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好像不需要那么精心的照料。"
"那是因為我照顧得好。"林雨柔有些驕傲，"如果沒人管，他肯定會惡化的。"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在她眼里，林雨辰永遠(yuǎn)是那個需要保護(hù)的弟弟。
第三周，我的擔(dān)心成為了現(xiàn)實。
林雨柔的店長打電話來，說她請假時間太長了，如果再不回去上班，就只能找別人替代她的位置。
"怎么辦？"林雨柔焦急地看著我。
"回去上班啊。"我說，"雨辰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自理了。"
"可是他還需要人照顧。"
"什么地方需要照顧？我看他每天精神得很，游戲打得比誰都好。"我有些不耐煩了。
"那是因為他強(qiáng)撐著不讓我們擔(dān)心。"林雨柔為弟弟辯護(hù)，"其實他每天晚上都會疼得睡不著覺。"
"那讓他去醫(yī)院復(fù)查啊。"
"復(fù)查了，醫(yī)生說恢復(fù)得不錯。"
既然恢復(fù)得不錯，為什么還需要照顧？
我感覺林雨柔在找借口。
"你到底想怎么樣？"我直接問道。
"我想再陪他一段時間。"她小聲說，"等他完全好了再去工作。"
"那要等到什么時候？"
"最多再兩個星期。"
又是兩個星期。她的"最多"和"最后一次"一樣，從來都不準(zhǔn)確。
"林雨柔，你自己選擇吧。"我冷冷地說，"是要工作，還是要照顧他。"
"我……"她猶豫了，"老公，你不能理解一下嗎？"
"理解什么？理解你為了弟弟放棄工作？理解你重新變成家里的寄生蟲？"
"我不是寄生蟲！"林雨柔激動地說，"我照顧家里，照顧你，照顧雨辰，我付出了很多！"
"照顧我？"我冷笑，"這半個月你什么時候照顧過我？"
"我……"
"每天早上你急匆匆去照顧他，晚上累得倒頭就睡。家里的衛(wèi)生沒人打掃，我的衣服沒人洗，甚至連像樣的晚飯都沒有。"我越說越氣，"你告訴我，你照顧我什么了？"
林雨柔被我說得啞口無言。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說好要工作，要和我一起承擔(dān)家庭責(zé)任。結(jié)果呢？一有事你就放棄，又回到以前的狀態(tài)。"
"這次不一樣……"
"每次都不一樣，每次都有理由。"我打斷她，"林雨柔，你根本就沒有改變過。"
"我改變了！"她大聲反駁，"我找了工作，我學(xué)會了照顧家里！"
"那為什么現(xiàn)在又要放棄？"
"因為雨辰需要我！"她眼眶發(fā)紅，"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能不管他！"
"那我呢？我是你什么？"
林雨柔愣住了。
"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位置？"我繼續(xù)問道。
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這時，林雨辰從書房走了出來。
"姐，姐夫，你們吵什么？"他裝作不知情的樣子。
"沒什么。"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的傷怎么樣了？"
"還是很疼。"他做出痛苦的表情，"特別是晚上，根本睡不著覺。"
我走到他面前，突然抓住他的左手用力握了一下。
"??！"他慘叫一聲，"疼！疼！"
但我注意到，他的反應(yīng)明顯是裝出來的。真正骨折的人，不會這樣夸張地叫喊。
"看來還是很疼。"我松開手，"那明天我陪你去醫(yī)院，讓醫(yī)生好好檢查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林雨辰連忙說。
"不行，必須要專業(yè)的檢查。"我堅持道，"說不定需要重新拍片子。"
聽到要拍片子，林雨辰的臉色變了。
"其實……其實也沒那么疼。"他改口道，"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是嗎？"我冷笑，"剛才不是說很疼嗎？"
"就是偶爾疼一下，不是一直疼。"他支支吾吾地解釋。
林雨柔看著我們的對話，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雨辰，你的傷到底怎么樣？"她問。
"好多了，真的好多了。"林雨辰連忙說，"姐，你不用一直照顧我了，我自己可以的。"
這話一出口，林雨柔的臉色立刻變了。
"你的意思是，這段時間我白照顧你了？"她的聲音發(fā)抖。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林雨辰慌了，"我是說……"
"你是說你根本不需要照顧，對吧？"我接過話頭，"你只是想讓你姐姐繼續(xù)伺候你，就像以前一樣。"
"我沒有！"
"沒有？那你每天打游戲打到半夜，這像個需要靜養(yǎng)的病人嗎？"
林雨辰徹底說不出話了。
林雨柔看著我們，眼中滿是失望。
"原來如此。"她喃喃自語，"原來我又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