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婆婆的嗓門又尖又利，刺的我耳朵疼。
她一邊罵，一邊還試圖把我從陸哲懷里拽出來。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娘家有幾個臭錢嗎？我兒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還敢跟他鬧離婚？我告訴你，只要我活著一天，你休想！”
公公，也沉著臉幫腔：“沁沁，夫妻之間床頭吵架床尾和，阿哲已經(jīng)知道錯了，你就別得理不饒人了。差不多行了，跟我們回家吧?！?/p>
他們一家人，一唱一和，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好像我才是那個無理取鬧、破壞家庭和諧的罪人。
陸哲見他爸媽來了，哭得更兇了，抱著我的腿不撒手。
“爸，媽，你們快勸勸沁沁，我不能跟她離婚，我愛她！”
我看著眼前這荒誕的一幕，感覺自己像在看一出拙劣的猴戲。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火氣，平靜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陸哲。
“陸哲，你覺得楚月真的是你看到的那樣嗎？”
我拿出手機，點開了一段錄音。
這些都是偵探調(diào)查提供的。
錄音里，楚月嬌媚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
“王總，您可真討厭，把人家弄得這么疼......”
“寶貝，誰讓你這么迷人呢？”
“那個陸哲，就是個傻子，我隨便編個故事，他就信了。還巴巴地把老婆的VIP月子房讓給我住，你說可笑不可笑？”
“王總，您答應(yīng)給我的那套市中心的公寓，什么時候兌現(xiàn)??？”
錄音播放的瞬間，整個客廳死一般的寂靜。
陸哲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手里的手機，嘴巴張了又合，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婆婆的叫罵聲也戛然而止，一張臉憋成了醬紫色。
公公的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
錄音還在繼續(xù)。
“寶貝，你打算什么時候踹了那個陸哲？”
“王總，你別急啊。等我再從陸哲那兒敲一筆錢，我就把他甩了。這種沒斷奶的媽寶男，也就這點價值，誰會真心喜歡啊。也只有他老婆這種沒腦子的丑八怪，才會把他當(dāng)寶......”
錄音的最后，是楚月和王總不堪入耳的旖旎聲。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把利刃，狠狠地扎在陸哲和他父母的心上。
“不......這不是真的......”陸哲喃喃自語，眼神空洞，像是丟了魂。
他猛地抬頭，死死地盯著我：“是你！是你故意設(shè)計陷害她！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他突然從地上爬起來，瘋了般朝我撲了過來。
“我殺了你！”
我爸眼疾手快，一腳踹在他胸口，把他踹得連連后退，撞翻了茶幾。
玻璃和陶瓷的碎片散落一地。
“陸哲！你瘋了嗎！”我爸怒吼道。
婆婆也反應(yīng)了過來，撲到陸哲身上，抱著他哀嚎：“我的兒??！你別想不開??！為了那么個賤人，不值得??！”
公公指著我，氣得手都在發(fā)抖：“你......你......好狠的心啊！竟然用這種下作的手段！”
我冷眼看著他們一家人不肯面對現(xiàn)實的丑態(tài)，心里再無波瀾。
狠？
比起他們對我做的，這點又算得了什么？
我走到陸哲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現(xiàn)在，你還覺得是我在無理取鬧嗎？”
他抬起頭，眼睛里布滿了血絲，充滿了怨毒和不甘。
“嚴(yán)沁，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我為什么這么對你？”我笑了，“陸哲，你問問你自己，這三年來，你是怎么對我的？你又是怎么對我們這個家的？”
“我為了你的好閨蜜，一次次忍讓，一次次退步。換來的，卻是你變本加厲的背叛和傷害。”
“我剛生完孩子，躺在冰冷的手術(shù)臺上，你卻在陪著另一個女人。你把我媽給我訂的月子房讓給她，把我扔在發(fā)霉的儲物間。陸哲，你做這些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也是個人，我也會痛，我也會難過？”
我的聲音不大，但字字清晰有力。
他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最后只剩下死灰。